第9章 女孩
“那个张皓还没找到吗？”支队长赵岩站在自己办公室那张爆皮的灰褐色办公桌前看着对面的李藤等人问，经过刚才魏特父母刚才在队里的一闹以及魏特叙述里所提供的线索，李藤更加确认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李君的死一定和黑网贷团伙有关。这次赵岩没有立刻反驳他的话，但仍旧没有同意李藤要并案侦查的要求，赵岩已经对李藤说了如果案件相关联的恶劣影响，而魏特在网络上所发布的消息也证实了赵岩的担心。没错，现在大港市本地的讨论区里全是关于本次的案子与上次女孩自杀的案子有什么联系，而这些猜测对案件的侦破起不到任何帮助，反而增添了支队办案的压力，这也无疑是会给犯罪嫌疑人提醒，告诉献一份这个案件的调查进度以及支队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进而提前做好准备。“无论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不是张皓，张皓一定要找到，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快递是怎么回事一定也要查明白，既然俩个案子有关系，那就找到证据证明关系！”赵岩办公室门上的时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五十分，离赵岩要求的六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李藤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支队长的办公室。现在距离李君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24小时，距离上一个女孩的死亡也已经过了24天。
“藤，走了，出现场了”老王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李藤的肩膀，“嗯，有案子啊？”李藤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扶了扶自己笔记本电脑摄像头上卡着的灰原哀，“赶紧的吧，别等着头来了看见你没睡醒的样，他还得骂你。”李藤又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套摸了摸手机和烟都在。赵岩在门口看着李藤慢吞吞的走出门口，像踢正步一般的迈开双腿走到他身后，穿着皮鞋的脚一下踢在了李藤的屁股上，“带上武月！”“哎呦”李藤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被锤子锤了一般的疼，“精神了嘿队长，你这脚有奇效啊。”到达罗斯福广场外时，现场的交通已经被封锁的只能允许有轨电车通过，罗斯福广场外的空地早已经被围观的群众堵得水泄不同，李藤开的车堵在佳福新天地的电车站台旁边，他远远的看着几百米外攒动的人群，着急的摁着车喇叭，见没有什么效果之后从扶手箱里拿出了警灯摇下车窗按在车顶上，“呜哇呜哇”的警笛声和远处罗斯福楼下的警笛相互呼应着，慢慢的马路上的围观人员和车辆缓慢闪开了一条小路，车行驶的速度就像悠闲散步的老人一样慢，“你开车！”李藤说完就打开车门跳下去，沿着电车的轨道一路跑到了隔离区外的人群里，武月留在车里看着李藤的背影，拔下车钥匙锁了车，也沿着李藤刚刚的轨迹往现场跑去。罗斯福是紧挨着佳福新天地的新完工的商场，目前是大港市客流量最集中的商业中心，商场外是一个圆环形状的广场，在广场中心法医正在检查尸体。“2020年4月7日，下午2点23分，确定死者死亡，初步判定死者年龄20岁左右，死亡原因高空坠落，从死者落地后的死亡姿势以及现场的血迹来看，死者属于自然落体，未收到外力推搡影响。”法医抬头对李藤说。李藤仔细看着面前的尸体，面部朝下，左臂呈外翻状，血迹顺着广场的小斜坡一直流向广场中心樱花雕塑的方向，然后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几楼？”“看尸体损毁的状况来看应该是10楼到15楼之间。”老王回答说，李藤带上了手套想在死者的尸体上寻找有关死者身份的东西，在翻遍了尸体全身后，也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死者身份的证据和线索，“现场没有其他东西吗？比如死者的包？”“没有”老王没抬头依旧拿着相机对尸体和周边的血迹拍照。对于这种发生大白天在闹市区发生的跳楼事件，现场的围观人员大部分都是目击者，这会振兴所的老王凑到了李藤身边，“藤，现场有几个目击证人，在那边，我刚才简单问了一下，你再过去了解了解。”“我就看见那个女孩从10楼吧还是12楼的直接跳下来了，一下就跳下来了。”“对对对，那个女孩就是要跳楼的，我过马路就看见她直接就跳下来了呦，太可怕了。”“我见到她好像是爬到了窗户那之后就掉下来了，不像是跳下来了，是掉下来的。”老王指着的那几个目击证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一个一个来”李藤说，提着一个蓝色带着大商标背包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的中年女人先开口说“我看清了，那个女孩是在12楼跳下来的，打开窗户就跳下来了，然后就掉下来了，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血溅的满地都是呦。”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捂着小男孩的眼睛，而那个小男孩反而用手掰开她的手指不停的往死者的方向看。“师兄”武月大口喘着气穿过人群跑到了李藤身边，“你来的正好，给这几个证人坐下笔录”“那你呢？”武月问，“我去查案啊！”李藤不耐烦的回答说，武月被李藤的回答气的直跺脚，眼神凶巴巴的盯着他的背影，慢慢顺着李藤的背影看到了静置在地面上的尸体，武月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一瞬间竖立了起来，皮肤上突然感到一丝凉意，冷汗瞬间覆盖了全身，然后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呃呃唔”的吐了出来，“哎呀呀，这小警察怎么还吐了。”武月弯着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没事没事，您说一下您刚才看见的情况吧。”武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再往尸体的方向看。李藤随着商场的保安一路来到了12楼，罗斯福的6楼以下是商场和电影院区域，6楼以上是公寓楼，基本上大港市所有的商业中心都是这样的分布，“这一层有监控吗?”李藤问，“有，全都有，整栋楼都有。”走到刚刚女孩跳下去的窗边，李藤向下望了一眼，广场上老王已经拍完了取证照片，楼下的人群也在慢慢散去，武月还在揪着那几个目击证人不放，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笔录。尸体也已经被搬上了救护车，地上只剩下了一个用白灰画出的人的形状和血迹。“这种窗户为什么不装栏杆？”李藤发问，“我就是个保安，警官，这种事还是问领导吧。”“带我去监控室”李藤对他说。通过监控李藤看到了死者跳楼的整个过程，中午一点钟死者走进罗斯福一楼的商场区，在一楼的无印优品买了一个本和一支笔后来到商场中间的休息区，这些得到了店员的证实，然后死者蹲在地上，在休息长椅上写了些东西，紧接着通过一楼的滚梯来到了地下一层的超市区域，在超市门口打开了一个空储物柜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斜挎包和刚才买的笔、本放在里面，死者放完东西后并没有走进超市购物而是进入了储物柜旁边的卫生间，在大概十分钟后，李藤看见死者解开了她刚刚存包时候还束着的头发，又走回储物柜前打开了刚刚的柜子紧接着又关上了柜门，但并没有拿出刚刚存放在里面的东西。死者一路走到地下一楼的直梯门前，通过电梯的监控看到死者上了电梯后直接摁下了12楼的楼层号码，在下了电梯后，完全没有停顿的直接走到楼道的尽头，打开了封闭的窗户，稍作停顿了一下后，迅速的爬上窗户边缘然后跳了下去。整个过程中李藤没有暂停过监控的画面，监控里面死者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停顿。武月做完笔录后就给李藤打了电话，李藤直接让她在负一层的超市门口等他并且要找到A区17号柜，武月守在这个柜门口等了他五分钟，就见李藤和商场的俩个安保人员一起来到了负一层，李藤远远地对着武月招了招手，“就是这个，师兄。”武月兴奋的蹦跳着喊到，“打开”李藤对商场的安保说，再输入了万能密码后“嘭”的一声柜门弹开了，李藤比了比自己的手，示意武月带上手套，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个被死者存放在这里的背包和笔本，武月注意到这个包是古微的轻奢品牌，自己还想着工作半年之后也买一个，李藤顺手就把背包递给了她，“打开吗？师兄”“嗯，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包身份证什么有关死者身份的信息。”李藤则拿出了柜里的本。手机、口红、眉笔、纸巾、钱包口罩武月数着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身份证”李君喊到，李藤接过她递来的身份证读出上面的信息“张欣，1998年1月17日，汉族，大港市中山区。。。”在看到上面的信息后，李藤接着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第一页就写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我走了”，这是封遗书，李藤继续读下去“我不想再忍受这些，我不想再让你们为我担心，更不想再见到那些人，我真的受不了了，对不起妈妈，都怪我，我不该虚荣，不该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不该不听你的话，更不该借钱，我错了，可是晚了妈妈，我来不及了，我还不上钱，他们就来我学校找我，来家里找我，我在哪里他们都知道，还不上钱他们就打我给我拍照，逼我，逼我做那些事来还钱，我害怕，我害怕他们会跟你们说，害怕我的同学知道，害怕被别人知道这些事，更害怕被别人知道我是个小姐，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妈妈，我以前是个好孩子，最开始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和同学一样的包包。对不起，女儿走了，我很后悔，我知道错了妈妈，你不要想我，我错了妈妈，我再也不会了，也不会在了。”
“啊，我们主管今天没来上班”手里翻转着打包快递的快递员对李藤说，“正常今天是他值班的，从早上他就没有来。”“昨天他是几点走的，上班期间有出去过或者你发现他有什么反常吗？”“昨天吗，昨天他中午回来一次就走了，我们也管不了，大概是应该是下午2点多3点左右，领导嘛，经常说走就走的。”“那他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回来？”“没有”快递员回答说，“我记得好像是拎了一个箱子，里面好像是只猫，我好像听见猫叫了。”说话的是下午武月联系过的那个发出李君快递的快递员。“警官，下午那个女警察问我的快递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要是有什么违禁品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们公司，不然我会被开除的，我这一家人就指着我这点工资呢。”“你小子不是收到毒品了吧。”一旁的几个快递员开着玩笑，“没事，没事，对了，你们发快递的时候，黄日天会检查吗？”“不会，不过我们都会把小的快递放在分拣的框里，大的直接装上车，主管是每天都会过一遍。”说话的快递员指着屋内的一排黑色的快递分拣框说。“好，谢谢啦，那等黄日天回来了或者联系你们了就立刻告诉我，也不要告诉他我们来找过他，配合我们的工作。”“是昨天那个佳福的案子吧。”“主管杀人了？”在这些快递员的议论声里李藤的电话响了，他没理会这些快递员七嘴八舌的问题，接起了武月打来的电话，刚刚在来这的路上，李藤把她放在了天河公寓的楼下，“师兄，张皓没回来过，门卫说没见过他回来，”“嗯我猜到了。”“还有，401没人，那个女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