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吾心吾语）

小生诞于清明雨露，头大胆小，父护之，规之，循循善诱之，黄毛小子深得厚爱，历冰霜而倍感坚韧，凌寒气而傲风骨。

忆，幼时好动异常，飘逸短发跃墙头，小巧布鞋印菜畦，披蒙茸以观蚁穴，履重岩以窥雀巢。父纵儿率性，随心所欲，余因得遍历奇事，尝尽百味，使知大千世界趣味焕然，心往也。

年十三，逢元日，初从父返其故土。积目远眺，沃野千里，山水环绕，恍如桃花园地，屋舍错落，阡陌交通，细看嚼草牛犊，昂首鸡稚，皆有自得之意，心乐之。入夜，群星闪烁，虫唱蛙鸣不绝于耳，然夜夜酣睡。

次日，从父省。羊肠小道，迂回曲折，中有绵延粟地，茎高叶茂，俨然绿墙，吾左顾右盼，以草木虫鸟为异，沾花惹草不顾行。至路分，警觉，拙迷，不复得路。心急，唤父三声无以应，欲泣。未几，辄沉田园之乐，且行且戏，失途之忧置之脑后，顽童也。

迫暮，众人焦急寻至，吾安坐于湖畔，手执长草，驱蝇逗鹅，咏而歌。众释然，哭笑不得，亦不忍责备，父厉，面有泪痕，欲说还休，拥儿入怀。邻人赤足涉水，合力以捕鱼，鱼惊而跳逃，慌不择路者，孤身难敌四手，水花四溅，终而被擒，众喜而归。炊烟起，坐犬涎。

求学之年，好读书，汲汲于学堂，玩心未泯，奇思妙想跃纸，师称之，益用心，以挥豪书文为乐。年岁长而忧愁憎，世人皆道读书高，试卷习册聚成塔，何谓书，何谓求知，吾心不解。吾告知父上，应试之书，非吾所好，非吾所往，危坐一室之内。父悦，慰儿曰欲与天比高，必习乘风之术，苦心智，劳筋骨，亲试之，求之，方知所好。吾未尽明之，然不置学业，不丧吾志，修身以求解。

寻常小子，无仲永之天资，无子安之宏图，羽翼未丰。初入江湖，纷繁复杂，深不可测。每念父言传身教，愈坚吾心，坦荡以待人，心诚以接物，天地之宽，海纳百川，长存求索之心，肥宅之躯，可藏麻雀，心驰于天地，逍遥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