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拣球

一阵闲聊之后，木鱼将胡政拉进羽毛球群。

木鱼：“欢迎新人。”

胡政：“新手一枚，多多指教。”

接下来是一坡欢迎新人的贴子。

此时，群里成员已经增加到20人。

有说有笑：“我群成员增加到30人之后，聚会一次。AA制。”

接着是一片欢呼者。

深水炸弹：“@程顺木@胡政，打球，刚好六个。”

胡政：“@深水炸弹，不巧哦，今天有安排。改天向你学习。”

程顺木：“@深水炸弹，来一个。”

虽然羽毛球是我国的国球，在一些地区也比较普及，在西南的A城的某些角落里，却仍然是刚刚成长起来的运动。木鱼羽毛球群就是这样子的，一个逐渐壮大的小群。成员们除了听说过全国冠军世界冠军之外，知之不多。技术没有、一时兴起，偶尔玩玩。有的只想借个拍子玩几回。

但也有一定要坚持下去的。这份坚持之心，感动了一些人，也带动了一些人，胡政就是其中之一。胡政是某集团公司的副总，热爱运动，跑过步，打过篮球，就是不能坚持。这一回，大家都想看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

***

今天在公司的四块场地上，只有一块上面有三个人在玩。

19.40分钟，木鱼到了球场上。

他站在场地中间，四下一环视，左边线、右边线、前面球网、后场底线，蓝色的塑胶地板突然就象是一大片湖水，如此宽阔无垠，自己就好象站在小舢板上一样。好在场上有两人，只占据其中一边的话，感觉就安全多了。

但今天他立即消除了这种恐惧感，他心里装的是昨夜里的那个三角形。虽然站在场地中间不能明显体会到这个三角的存在，但是站在边线上，这个三角就立体了许多。

木鱼站在中线上，后退到两条底线之间，站直，垂直举拍过顶，抬头望见，似乎又不能体验这种高度到底是多少。

又起到球网前面，站直举拍，这一下子就立体多了。小臂、球拍都在球网之上，这个高度差立即就体验得十分确切。

退回到后场，站直举拍，屈腕取出杀球角度，能感受到拍面与网袋之间的直线，垂直于拍面。木鱼在心里佩服了自己一下。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细心体会、观察，用心思考，能体会到这一层，不容易吧。至少几个小伙伴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吧，至少从他们只能偶尔杀个球，杀球质量还不堪入目，就可以揣测出来他们对此没有多少认知，这一点木鱼心中可以肯定。

就连基础比较好的无邪，多数杀球也只是钉在自己的场地上，到不了对面场地，就可以看出来，要么手生，要么拍面角度有问题。

挥拍，挥拍，木鱼跃跃欲试。

木鱼不会腾空跳起，这个非常有难度。

不是不敢不愿意挑战，而是有自知之明。腿上无力，跳不起来，勉强跳起来就要受伤。

从长远打算来看，受伤是最大的挫折，不仅折损骨头，撕断腱肉，还能消磨兴趣，消磨意志。

如能避免受伤，何苦要强求呢。木鱼有一种直觉，用不着拼命，用不着冒巨大受伤风险，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打败这几个小伙伴。

这个信心还是有的。

这个挥拍是从取角度开始的。所以听不到一点声音。

没有声音，这个不正常。在观看比赛的时候，能听到的球拍划空的撕裂声音都是非常悦耳的，是速度和力量。

就这样半拉子挥拍几次之后，木鱼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球拍运动路线。

他试着将球拍向后引，然后当球拍经过头顶上方的时候，假设正好有一颗球飞到头顶，取角度、啪，击球。当然没有球，球拍突然而起的呼啸声就当是击球声音。

经过引拍之后，声音立即动听起来，在不太吵闹的球场上，立即成了就嚣张的声音。

对面球场上的几个人都朝这边看。

只见木鱼时而慢动作，时而快动作，时而若有所思。

其中一个红衣大姐说：“站得那么远，为什么不能离网近点？”

另一个白大姐说：“看上去人家很标准耶，人家在练习呢。”

红衣大姐说：“做不来，还是咱们这样打着轻松。”

白衣大姐说：“来吧，把这几个球打完休息一下，今天打得很爽呢。”

木鱼偶尔往这边看一眼，只见两个大姐每人手中拿着几个球，一直把手中的球都打丢之后，再拣起一大把，这样就少拣球，真是抓紧时间绝不浪费一秒青春哈。

坐在球柱墩上的小姐姐一直在看手机。

这时候深水炸弹到场了。

刚到门口就大场喝道：“爽！”

木鱼正在举拍，听到这一声回头一看，只见深水炸弹背着一个白色和橘色相间的球包，包里插着一根拍子。这形象立即与从不同，至少与木鱼不同。

木鱼的那个提式球包，黑色的，是买拍子的时候送的，他把球筒、球拍、水杯、衣服全都塞进去，感觉球包重心时前时后，非常不便宜携带。

虽然如此，暂时还没有更换装备的想法。一是觉得自己技术如此低，怎么能配得上一个漂亮的球包呢。一是没有确定弄一个什么样的球包，作为一个业余新手，对这些知之不多，难以下手。

走近了才发现，深水炸弹梳着整齐的发型。还能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应该是衣服上的味道吧。

木鱼心中不仅嘀咕，这是参加世锦赛的节奏哇。

“鱼，其他人呢。”深水炸弹道。

“炸弹，今天是有备而来吧，等会儿轻点弄哦。”木鱼笑道。

“哈哈哈，”深水炸弹笑了，“逗你们玩呢。”

“我是当真了，其他人都当真了。”木鱼道。

“先活动一下，”深水炸弹道，就沿着场地边缘，又跳又跑。

看上去十分轻松，一点都不象是带伤的人。

“我看你是好透了。”木鱼道。

接着程教练到了。他仍然拎着他的超市购物袋。一只拍子，一只球，一只水杯。

程教练：“木鱼，炸弹今天下了战书的，等会儿我教他做人。”

深水炸弹跳着跑远了。

木鱼：“程教练，今天就看你的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程教练：“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掀起大浪来。”

木鱼：“信你！”说着伸出手掌，程教练也伸出手掌来击过。

深水炸弹跑近了，程教练喊道：“看你恢复得不错。”

深水炸弹：“还可以。”

陆续的，有说有笑，无邪，都到了。

有说有笑甩了一下膀子，动了几个脚踝算是热身。先到的四个人组合起来就开始打球。

无邪最后到，第一场轮空。

深水炸弹搭有说有笑，木鱼搭程教练。

程教练把木鱼拉近身边，杵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本来我们是可以集火攻击深水炸弹，但是他说他练过什么功，看看再说。还是少打有说有笑，他人高马大不好弄。”

木鱼点点头，脸上没表情，心里却笑了。程教练每场开始都必须布置战略战术，木鱼却没得自己很难落实到位，就连程教练自己，也经常违背自己的战术布置。基础差，实力弱，讲什么战术呀。

深水炸弹发球，这是他强行争取到的。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程教练接发。

深水炸弹用的是正手发球，发的是小球还是高远就，通常难尽识别。发到中场的不高也不远的，叫什么呢？

菜球。

深水炸弹一脸严肃认真，只听得“啵”的地声，这球很快，线路没有。

“出界了。”程教练喊道，那球此时还在飞呢，还没有落地呢。

果然，球落在右边线外。

1：0，木鱼程教练组合得分。

有说有笑道：“果然是练过的，这么有力量。”大家齐笑，深水炸弹不以为意，跟着笑了起来，笑着说道：“好久不摸球了，手生。”

有说有笑道：“不要谦虚，赶紧把你的绝技拿出来。”

程教练过去拣起球，走到中场，又扔在地下。

“你发球。”程教练对木鱼说道。

木鱼心中一激，想骂人，你TM都把球拣起来了，又扔在地下，让我再拣起来，这算什么？

木鱼片刻激动之后，忍住了没有发作，弯腰把球拣起来。

本来，这“拣球”一课，还是程程教练教的呢，“拣球是一门学问，是礼貌，是态度。谁近谁拣，谁弄下网谁拣。”归纳起来的话，程教练的拣球课应该是这样子的，很专业的样子嘛。

木鱼心想，这王八蛋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不爽他木鱼，故意把球扔地下。是蔑视还是仇恨？

木鱼很快整理了心情，忘记和平复，没有什么也不得的人和事。

发球一如既往的，近网袋，平快，直冲对手胸前而去。

木鱼知道自己的发球有缺点，就是太冲太快了。遇到稍微强一点的对手，就一个平抽又快又狠，基本没救。但是他改不了，因为这就是他练习的结果，就是他掌握的水准。他还没有认识到其中的缺陷，不知道好的更好的发球是什么样子的，谈何改进呢。

但目前，这一发球还是有杀伤力的。

有说有笑基本站在中场，接发的招数也就是挑球。他接发挑球成功，又高又远，直接到了后场。程教练站在保护位置的中后场，吊球成功。

这个吊球质量很高，贴网而下。有说有笑从中场踉跄上前，仍然没有够着球。由于抢得太快，差点撞进网里。

木鱼发球，深水炸弹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