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见的人越来越少了

城市里弥漫起来的灰色晨雾，被渐渐升起来的阳光穿透，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整个城市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到处贴满了红色物件，充满了年味。只是与前几年相比，这些年的年味没那么浓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总记得，以前过年的时候，走在窄小的巷子里，鼻尖尽是家家户户的年货味，好闻极了。

白天，每家每户都在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比如炸酥丸子，油饼，麻花……

大多户都是一缸一缸地囤着，最让人惊奇的是，到最后都能吃完，一点都不浪费。到了元宵节，嘴里还搀着那个味道呢。

晚上，张灯结彩。平时只有橘黄色路灯的巷子，这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灯笼闪烁，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大门上挂两个大红灯笼，照得整条巷子红火了起来，就像一条火龙一样，穿过了城市的中心。

走在巷子里，灯光照得整个人都泛了红，就像从火光中走来，极具韵味。响在耳边的，是人们在家欢聚一堂的欢呼声，有打麻将，玩拖拉机的，摇色子的，小孩子打闹的……

到了除夕，空气中则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可是现在，整个城市冷冷清清的，虽然商店门口都挂着五颜六色的LED灯，看起来好像很有气氛，实际上，却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烟火味。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大张旗鼓做年货了，因为买起来更方便；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会有闲情逸致往自家大门上挂灯笼了，因为躺在床上抢红红的红包看起来更有意思一些。

以前过年时，一年见不到的亲戚朋友都会赶回家过年，无论多远。

可是现在，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就连两个人，三个人的饭局都撑不起来了。只能隔着屏幕聊聊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再说声“过年好”。

想见的人，能见的人，越来越少了。

走在街上，大多数饭店门口摆着大小不一的牌子，有些看上去很有质感，更多的，则是廉价感。

虽说给人的触感不同，可上面贴的内容，却并无新意，无非是“进店优惠”“消费满399立减99”等毫无创意的字眼。

刚开始兴起的时候人们觉得还有新意，可看到最后，瞅都不想再瞅一眼了。太烂大街，太俗套了。

路上的车不多，上面都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显得这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都说下雪不冷消雪冷，看这雪的厚度，到时候可得把手冻掉。

窗外冰天雪地，窗内却别有一番风景。

坐在饭桌前的人们个个露着大肩膀，细下一瞅，额头处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能是因为暖气烧得太旺，也可能是因为与朋友相聚，心下欢喜，表现得热情了许多。

“来，划拳，六个六……”

“服务员，再来两厢啤酒。”

吆喝声响在耳边，热闹极了。或许只有在这里，闻着饭菜香和啤酒味，才能短暂地感受到浓重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