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尾声
华丽的马车缓缓具现、落下。
车轮刚挨地，乔薇就一蹦跃下车，缠着秦陵。
“哇啊啊啊！你们刚才——”
她大幅度地挥舞着手，“是特异功能吧！一定是特异功能吧！”
她似乎极其兴奋，半天也冷静不下来。
秦陵就这样静静地欣赏她激动的表情。
像在看一只猴子演戏。
乔薇努力地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媚眼如丝地瞄了瞄秦陵的脸。
顿时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呢。
“抒发完了吗？”
眼前的大帅哥问。
“啊？”
乔薇神色间闪过一丝茫然。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精心设计过的广场此时像被炮火犁过一遍，十分狼藉。
王政站在马车边，心情复杂。
她就像是观赏了一部精彩绝伦特效完美的电影。
可惜她的身份却不是真的观众。
岱宗已经提着余声不知去向，乔薇继续躺在马车里昏迷不醒。
还有被钉在远处地面上的，最开始将她引过来的怪物。
“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秦陵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的朋友，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虽然她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有些滋味难言。
在他眼里，自己和乔薇也没有分别吧？
等到必要的时候，一句“什么都不会记得”就能打发走。
“那个怪物……”王政略微不自在地问，“会留在这里吗？”
“其实呢，这里处于某层结界内。换一种比较好理解的说法，就是在原来所处的地方再叠加一层空间。”秦陵道，“没有人维持的话，很快会消散的，它会永远迷失在时空里。”
“……哦。”
那，是可以离开了。
阴谋已经被破坏，坏人已经被镇压，离开了之后，自己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吧？
她往前走了两步，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
捡起来一看，是一只银色的口哨。
侧面刻了歪歪扭扭的三横一竖。
有点眼熟。
“等……”
话还没说出口，她猛然惊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真正的欢乐园内，周围人声鼎沸。
秦陵似无所觉地回过头:“嗯？怎么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发寒……
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
可能最近遇到了太多事情，王政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又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王政童年最好的朋友，是一条拉布拉多犬。
那是爸爸在她满八岁生日时带给她的礼物。
王政对这份生日礼物感到非常的惊喜，她用自己积攒的压岁钱给它置办了奶盆、狗窝，悉心地一点一点喂养它，看着它一天天长大。
拉布拉多是很可靠的伙伴，通过适当的训练，它们能够很好地理解主人的指令。
她觉得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能吃了，什么都吃。
王政给这只来到自己家的小伙伴取了个名字，叫做“小布”。
或许是营养很好的缘故，小布的体型增长地很快。王政天天带着它出门遛弯，它也十分乖巧，从不惊扰其他的路人。
当然，狗绳王政是有好好牵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母亲出国忙工作的时候顺便也带她出去玩，闲暇时间她们一同观看了当地著名的犬展。
据说这种活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起源于上流绅士们流行的狩猎运动，人们在这里开始讨论谁的猎犬更优秀，就此形成了犬展的雏形，发展到后来演变成了一项国际知名赛事。
这次观赛经历打开了王政新世界的大门。
回到家里，她开始逐步训练小布跟随她的指令行动。
恰巧不久后，父亲去伊朗考察归来，带给她一件新礼物——在当地买的一支银色口哨。
从那一天起，家里就经常充斥着刺耳的哨声。
“哔！哔哔——”
小布正确完成了动作，王政会用特制的肉干奖励它。如果小布做错了，她就会拍拍它的头训斥几句。
它很快就学会了怎样使主人满意。
在年幼的王政心里，没有谁比小布更理解她。
只有小布会好好听她说话，只有小布愿意了解她真正的想法。
妈妈总是要忙工作，爸爸总是在各个不同的国家出差。
但是她不孤独，因为有小布在。
只可惜狗的寿命往往并不长久，这份友情没过多少年就夭折了。
一年春节期间，爸爸回来了。
她很开心地拉着爸爸妈妈去看电影，是她早就选中的新春贺岁档。
同学们都已经看完了，并且把内容剧透得干干净净。
但她还是想去。
因为，她并不是真的对剧情感兴趣，而是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那天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雪。
她很兴奋地拉着爸爸妈妈在屋外堆雪人，不肯让他们进屋。
她害怕一回到房子里，这快乐的一天就会结束，家里又变回以往冷冰冰的样子。
但无论怎样拖延，这一天还是会过去的。
不过，最终让她没想到的是:
这一天还没过完，快乐就结束了。
小布死了。
等她们回到家里，才发现小布躺在瓷砖上的尸体已然冰冷僵硬。
爸爸说，大概它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政很伤心，但狗死不能复生，她只好忍着悲痛与家人一起将它葬在了郊区一座公墓里。
“小布，谢谢你的陪伴。”
告别仪式上，她摩挲着手里的口哨。侧面被她歪歪斜斜地刻了三横一竖，代表着“王”字。
她将口哨放在了小布身边。
希望这只口哨能代表我，在另一个世界陪伴你。
＊
清晨，深市最大的三甲医院，住院部。
余声靠坐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台边一盆长势喜人的绿叶。
他住院有一个星期了。
上周，他和女朋友去欢乐园游玩时突发心梗晕倒在地，如果不是身边刚好有两个医学生经过，可能此刻他已经离开人世。
医生检查说，他过度劳累并且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欢乐园里体验了刺激性项目所以诱发了病情。
等他醒过来，只接到了女朋友给自己打的电话。
“余声，我们分手吧。”她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余声很平静地回答:“好，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她再也没有出现。
连分手都不肯当面告知，真够没心没肺的。
说起来，他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不聪明，爱显摆，工于心计又手段低级。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就是因为她足够没心没肺，和自己家里人相性很好吧。
虽然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他打开手机某阅读软件app，翻到自己最近在读的一本小说，如往日那样投了一张推荐票，然后继续看了起来。
说实话，文笔不怎么样，热度很低，评论很冷清，压根没几个人在看。
但在住院的无聊日子里，这本书带给了余声很多慰藉。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