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徐宾徐宾，吃我一饼
感觉到李夕的吃惊，李白倒是好奇起来：“你认识这个徐宾？”
对于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解释。李夕只得胡乱编了一个答案：“野史乱记，也不知是否真实。”
那边徐宾听的一头雾水，“先生可是是记错人了！在下一直在经营造纸坊。我们的身份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唐朝工、商两类人群不能参加科举。直到唐后期才有规定，工商业者改业三年后可参加），又何论在户部当职呢？”
这徐宾的人设与小说和电视剧里都不一样，看来只是名字巧合而已。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唐911了。
“啊哈，那应该是记错了。”李夕心中稍安，望着徐宾笑道：“你既经营造纸坊，想来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来这里就不怕耽误了家里的生计？”
徐宾闻言，面露悲色，一声轻叹道：“让先生见笑了。我那造纸坊已经难以为继！”
“哦？这却为何？”这个时代的纸张可不便宜。经营造纸坊，不说大富大贵，小康生活起码能保障吧。
徐宾拽紧拳头，尽量压制情绪，回道：“去岁在下造出一种新纸，不仅价格更低，纸张质量也算上乘。奈何怀璧其罪，几家经营造纸的大家族都盯上了我的新纸之法。若非先生一纸招募来得及时，这造纸新法不出几日便要易手与他人了！”
徐宾几句话讲清缘由。但大家都知道，里面的事情可没有他讲的这般简单，必定充满凶险。
“你那新纸之法，可是以竹为料？”李夕笑问道。
徐宾大惊：“太白先生也知道？竹子分布广，长的也快。用来造纸，可以极大的降低成本。”
他神色随即便有些黯淡，“徐某还自以为此法唯我独创，却不想先生早已知晓。如此，徐某倒没有再存在于此的必要了。”
听他言语有些委顿，李夕知道自己的上帝视角对他的信心打击颇大。于是连忙摆手道：“你莫要多心，我只是瞎猜的，对造纸却是一窍不通。你这新法大大降低纸张的成本，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发明啊！”
徐宾研究新法造纸，只是想多赚点家当而已。到了‘李白’眼里却成了利国利民之法。果然大人物看待万事万物的眼界就是不一样啊。他心下激动，紧紧抱拳道：“承蒙先生看重，让徐某有幸为圣人效力。先生要徐某如何行事，只管吩咐！”
李夕对徐宾点点头，又对高力士道：“高将军，对这新法造纸你怎么看？”
高力士一甩扶尘：“若是经营得当，不出2年，这天下的纸张生意，我们便能占去7到8成。”
毕竟这是他高力士挑选过的匠人，所以说的胸有成竹。
李夕倒没有高力士那么乐观。这新纸张一出来，其他造纸坊岂会坐以待毙。必定转而研发新法以适应市场竞争。所以想要达到垄断的地步，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种局面却正是李夕期望看到的。各行各业唯有不断的竞争，不断激发新技术的诞生，降低商品成本，那么大唐便站在了世界食物链的顶端。以后都不消武力强抢这种low比方式，只消通过向西方倾销商品或技术出口，便可以源源不断的收割西方大陆的财富。
当然，这种竞争可不是像郑家那样偷，也不是像卢家那样来抢。而是通过真正开动脑筋，想出更先进的法子来。
这些想法自然不能与高力士说。李夕只是笑着回道：“既然高将军也是如此看好，那这个项目我就投了！”
见徐宾对这句话不明所以，李夕笑着解释道：“新的造纸坊地皮和启动资金我们出，以后的一切经营都由你负责。你只管放开胆子干，有圣人为你撑腰，想必他们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再来招惹你。”
关于报酬，李夕略想了想，接着道：“除了正常的月钱，我先给你两成干股。当然如果后续经营得好，还可以给你更多。”
“两成？”徐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来这里之前，他想象的极致，也只是拿着可能高一些的月钱养家糊口，躲避觊觎造纸新法的大家族而已。
现在李白一开口便给了2成干股，也就是说如果做到一年1万贯的利润，那自己就可以得到2000贯。做到10万贯，自己就可以分得2万贯……天哪，这个饼可真是又大又圆又香甜啊！
对于徐宾这个反应，李夕倒不意外。2成乃是这种纯技术入股的正常水平。不过在这种皇权时代，能与帝王28分成，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李夕正等着他的答复，却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袖口。
“高将军何事？”
拉扯自己的正是高力士。
高力士将李夕拉到几步之外，低声道：“李翰林没开玩笑吧？能为圣人效力已是他的无上荣光，每月多给他几贯月钱足以，何必要给他2成。你可知一旦做大，2成将是多少银钱？”
这个高力士，守财奴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了。
李夕摇头轻笑道：“高将军，你可不能这么算。须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有关切到自身的利益，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人的积极性。你想，是让他赚1个子，我们全部拿走赚的多；还是鼓励他去赚2个子，我们拿8成赚的多？”
“话虽如此，但谁能保证他们能赚到2个子？”
李夕无奈一摊手：“这确实不能保证。但概率总要比让他单单拿着月钱办事大得多吧。而且你也讲了，为圣人效力已经是他们无限的荣耀。现在再许以丰厚报酬，让他们有名还有利，他们还不得肝脑涂地，疯狂劳作！”
这种有技术、有想法的人，如果让他们养成打工人的心态，那是对人才的亵渎，也是对自己穿越者身份的侮辱，更是对民族未来的不负责。
高力士却仍是疑虑道：“李翰林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不同的项目前期投入不同，以后回报也不相同；而且也不是所有项目，都能像这纸张生意一样快速见效。所以这样给干股的方式我不敢苟同！”
原来老高担心的是这个！李夕笃定道：“这个高将军放心，我会让李宗质成立专门的风投评控小组。”
“风投评控小组？”高力士的内心是懵逼的，这是个什么鸡毛玩意？
“就是专门评估各个项目的投入产出比，以及回报的周期。以此来评断给项目投入多少资金，给发起人多少报酬。”
“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按李翰林说的办吧！”
高力士没了意见一切都好办了。
“徐宾，你可有疑义？”李夕大声问徐宾道。
那徐宾还在沉浸在和玄宗28分成的震惊之中，听见‘李白’的大声问话才醒过神来。他忙拱手道：“徐某无异议。”
“那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李夕忽的又想起什么，继续道：“或许还有一项生意你也可以一并操办了。”
徐宾使劲掐了掐自己，以确定是不是在梦里。前几日他还挣扎在生意破产，妻离子散的边缘。今日仅见了李白一面，不仅可以和圣人28分成，还能再得一门生意！这样的好事除了做梦，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一股专心却愉悦的疼痛，证明自己并非做梦。徐宾兴奋的嘴角都要抽搐了，“太、太白先生请讲。若在下能胜任，必当竭尽全力让先生、让高将军、让圣人满意！”
“若是只贩卖纸张，这生意还是太低端了。何不把印刷业务也搞起来。出售书本的利润，只怕比单纯卖纸高出百倍都不止。”
李夕脑中想的，便是那印刷术了。既然造纸技术升级了，印刷技术也得跟上才行。先进的印刷技术，可不止是多印几本书那么简单。其背后是文字、知识的普及，是民族智力的开发，是知识大爆炸的基石。
徐宾听的心动，却也提出了一个疑问：“书本虽然可以卖出高价，但印刷却是极耗时的事。只怕最终贡献却是有限！”
徐宾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个时代印书主要用的是雕版印刷，每印一本书都极耗费人工和时间，想要量产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李夕来说这都不是事，他哈哈笑道：“这个好说，我教你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