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王的脸说翻就翻
李夕盘算着明日能分多少钱；李白回味着刚才的演唱会的余味；五儿则寻思阿郎这回赚大了，明日应该能兑现涨工资的承诺了。三个人，两双腿，迈着欢快的步伐往家去。
刚出了平康坊坊门，却被人挡住了去路。抬头来看，印入眼帘是一个身着男装的年轻女子，约有16/7岁，长得眉清目秀，娇俏可爱。旁边还跟着一个假小子，一看就是这名女子的侍女。
李夕抢在李白之前，用已经沙哑的嗓音问道：“小美女挡我去路，有何贵干？”
年轻女子脸色一红，娇羞问道：“你怎知我是女的？”
李夕指了指她耳边两颗精致的耳坠。虽然很小，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年轻女子抬手一摸，女扮男装竟连耳坠都忘了摘了。她精致的小脸愈发的红了，荡起了尴尬的笑容，嗔道：“哪有你这样称呼人的！”显然对‘小美女’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
小美女的称呼在这个时代确实太违和了。李夕自知叫错，于是改口道：“嗯……小娘子有何贵干！”
那女子吸了一口气，娇声道：“久闻李太白才学，一直不曾得见。今日有幸见听得学士的演唱，更是仰慕，所以便等在此处想请学士赐教。不想还真等到您了！”
“我忙了一晚，现在可累得很呢！”
旁边的假小子见这个‘李白’如此敷衍自家主子，顿时来气，开口道：“看你走路双脚离地，都快蹦跶起来了，哪里就累了？”
“不可无礼！”小娘子赶紧止住她的小跟班，又对李夕道：“学士既然累了，那小女子只求一首小诗可否？”
“来求诗的，你来？”李夕在心里对李白道。
李白不答，控制眼睛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李夕。
谁知这个白眼被假小子尽数看在了眼里，立即嚷嚷起来：“不给就直说，这是什么意思！”
五儿见假小子对自家阿郎不敬，随口反击道：“我阿郎虽名满大唐，但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来要诗，岂不累死阿郎！”
一言不合，两人立马开始你瞪我、我瞪你的吵了起来。
李白最受不了这种无聊的吵架，心里暗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吧。”
“这小娘子在这里等这么久，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李夕在心里调侃道。
“酒可以乱喝，话不要乱说！让我来。”李白在心里回道，然后开口对那小娘子道：“小娘子，白今日确实累了。要不这样，明天你来找我！”
年轻女子闻声，顿时喜出望外：“真的吗？”
“岂能不真！”
“太好了！那先谢过学士了。小女子明日再来找您。”
说罢便带着还喋喋不休的假小子离开了。
李夕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等傻子。等两人走远了，忍不住开口自说自话道：“这也太好骗了吧？都不问到什么地方找，就走了？”
五儿气鼓鼓的接道：“看她女扮男装连耳坠都不摘，非痴即傻。不过这样才好，省的天天跑来要诗。”
嗯，五儿说的很对。只是可惜了小娘子那眉清目秀的长相。
…………………………
“李翰林竟还有心思睡觉，圣人有请呢！”
“哼，大难临头尤不知，看他要睡到何时。”
昨天实在太累，两人都日上三竿尤在眠。正在好梦环节，却听两道尖细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睁眼一看，是两个小太监，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说什么大难临头？”李夕听小太监说的吓人，瞬间灵台清醒，在心里默默问李白。
李白哪里清楚，回道：“我也不知。但这两人是高力士身边的人，看他们这样子，莫非有小人在圣人面前使坏？”
“昨晚在云梦楼里看皇帝心情挺好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昨晚唱的那些词曲，没啥漏洞供小人使坏吧？”
“应该不是词曲的原因。还是去面见圣人，看看情况再说！”李白一面在心里安抚李夕，一面张口对小太监道：“两位公公请稍等，容白洗漱片刻。”
“李翰林最好快点，让圣人等久了我等可担待不起！”
李白出了正房，来到厢房叫来五儿打水洗漱。又让五儿拿出1贯钱来，拆成2份。
“这是要给打赏？我白哥终于要上道了！”
性格一旦养成，是极难改变的。所以李夕本没指望李白的行事风格在短期内会有什么转变。但目前看来，还是大大出乎意料，效果喜人。
“这些人虽可恶，但也只是沧海蜉蝣，为生计所迫才有如蚁附膻之态。白以前都懒得瞧他们，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也甚可怜。”
李白回到正房将钱递给两人，口中说道：“劳烦两位公公一大早来请，一点酒钱，还望不要推辞。”
两位小太监喜笑颜开的接过钱，捆在腰间，态度也有了转变：“李翰林客气了！”
两人态度好转，自然也就好说话了。李白问道：“两位公公，此番圣人唤我所谓何事？”
“李翰林自去看吧，圣人好像有些生气。不过据我的经验推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其中一位小太监说道。
“我去，那开始说什么大难临头，吓老子一跳！”李夕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他们的贯用伎俩，讹点钱罢了。”李白心里回着李夕的话，嘴上又向小太监问道：“除了圣人，还有谁在？”
“太真娘子，高将军，还有杨钊（杨国忠）杨御史。”
李白点点头，心里道：“杨太真在场，想来圣人不会讨论什么大事，应当没甚要紧的！走吧这就瞧瞧去。”
“稍等一下。”李夕唤住李白。
就在忙碌演唱会的这段时间里，李夕让五儿通过反复蒸馏的办法，得了3罐约有40度的白酒。眼看酒坊快要开起来，这时候何不把酒送给玄宗，让他帮忙宣传宣传！
李夕打定主意，对李白道：“今日把演唱会的钱结算掉，应该可以买酒坊了。不如把新蒸的酒给皇帝送去。如果帝王都叫好，就更容易打开销路了。”
李白深以为然：“嗯，言之有理。这酒圣人必定喜欢！”
李白又赏了小太监一些铜钱，让两位小太监帮忙捧着三个精致的陶瓷酒罐，一起去见玄宗。
见到玄宗时，李龟年正垂首在侧，一脸委屈。显然是刚被批评了。
杨国忠一见李白来了，脸上顿时浮起一幅有好戏看了的表情。
李白懒得看他，上前向玄宗行礼道：“臣李白见过圣人，见过杨太真。不知圣人召臣来有何事？”
在李白行礼时，李夕却在重点留意杨玉环。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想来昨天只是一个意外。
等李白行完礼，玄宗开口了：“孤问你，可是你在背后唆使李龟年来向孤要礼部手令的？孤竟被你们蒙在鼓里！”
玄宗的语气尽是责怪，仿佛昨晚根本没去现场一样。
“回圣人，确实是臣所为。臣多年游历大唐河山，如今又在长安住了已有一年。看万千黎民百姓在圣人的励精图治下，居有其屋，食有其源，乐有其所，实在是千古未有的盛世。臣便想将这些用诗歌唱出来，让天下苍生传颂圣人的千秋功德，让万千子民更加忠君爱国，让热血男儿更加渴望为大唐建功立业！所以，臣便说服李乐师，向圣人讨来了礼部手令，办了昨晚的演唱会。既然圣人不喜欢，臣以后再也不办了。”
听李白这一通讲，李夕都惊呆了：“白哥！佩服佩服！”
李白显然还不太习惯讲这种拍马屁的话，多年游历看到流民无数，哪里有话里所说的盛世。他在心里叹道：“哎，此道终非我所长，说这些违心话已是老脸滚烫。再说下去，怕是昨夜吃的酒都要呕出来了！”
“哈哈，多来几次，吐啊吐的就习惯了。”李夕默默安慰道。
玄宗那成想李白能说出这番话来。还好李白及时停了，不然他又要老泪纵横了。又听李白说以后再不办演唱会了，赶紧说道：“那个……爱卿误会了，孤没说不喜欢。想孤年轻时身先士卒，带着士兵冲锋陷阵，万人随我呼号、冲杀，何其豪迈！只是不知万人同唱又是何滋味，所以叫爱卿来与孤分享分享。”
李夕一听瞬间明白了，心里道：“咳，原来是怪我们没带他一起！这就好办了，让我来跟他说。”
李夕要过身体的控制权，开口道：“圣人曲艺无双，杨太真才艺超群。但这次准备实在有些仓促，安保措施很不到位，所以就没敢奏请圣人和杨太真。”
“诶，要什么安保！昨夜你也看到了，孤深受子民的爱戴与敬仰……”
看来昨晚的马屁拍的很结实，李夕更有把握了，回道：“回圣人，臣所谓的安保不止是保护圣人。臣主要是怕陛下亲自登台演唱，大唐子民为一睹圣人风采，必定万分激动，万一导致踩踏呀、心肌梗塞什么的就不好了。”
“嗯，爱卿此言有理。孤绝不允许我大唐子民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可有什么办法……”
听玄宗这语气，铁了心是想自己演一场了。
李夕略一沉思，回道：“圣人您看这样如何，以往每年上元节都是灯会表演，想必长安百姓也看厌了。不如今年的上元节让臣为圣人准备一场专场演唱会，让万千臣民都能传颂圣人与杨太真的词曲、才艺。现在距上元节还有大半年，臣有充分的时间准备，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