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来一叶
林林刚到BJ办时，顶头上司就是贺景思。贺景思建筑设计出身，兼做规划，还缺个查漏补缺的景观设计师。林林是去做兼职的，刚去就被安排给贺景思。
贺景思要求极严，刚工作时天天加班到凌晨，每天听得最多俩字‘重做！’。在学校里，教授们都夸林林图画得好，委屈的泪水就不用说了日日流。女孩曾对哥哥吐槽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达不到他的要求。
也想过要放弃却还是从BJ到上海，原因不是因为贺景思哦，尽管他超帅。是因为薪水啦，对还没毕业的她来说，吸引力超级大。设计师普遍低薪，即使加上设计提成，一个新晋不过每月10K。她呢，刚去10K，试用期后15K，半年后30K，毕业到上海40K，一年后50K，这还不算年底的奖金。
就是这个薪水，一直支持着林林进步。同贺景思磨合了半年，适应了他的高标准要求。渐渐发现他的确是个好老板，教会她蛮多东西的。严钰来三部后不是说她是实践派嘛，她还在读书呢刚出来兼职工作跟的就是业内顶尖设计师，画图处事沾染了好多贺景思的东西，她自己没察觉。外人看得还是蛮清楚的。
却说，林林不紧不慢到了施工场地，和吴泽瀚碰头。先递给对方一杯咖啡。
吴泽瀚接过，“刚才賀董来了，还问你了呢”
林林没说话。
吴泽瀚：“我说你去找甲方沟通了，”这理由找得，真牵强。真以为賀讷瞎啊，不知道员工上班摸鱼。
賀讷瞎不瞎吴泽瀚不知道，他只知道林林是贺景思的嫡系，贺景思是贺家二少，也是大房独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得罪林林就等于得罪贺景思，这是艾嘉上下共同的认知。
犹记得零八年夏天林林来艾嘉报到，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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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八年七月十八，天气阴，28-35度，微风小于2级，超热
早上，电梯前，一个女生在抱怨，“坐车两个小时啊，太远了实在是！”
男生纠正：“一小时40分。”
女生：“我早晨6点起床，洗漱吃饭1小时，时间都用在路上了，这也太远了。”
男生无奈，“你从前，不对，上个月还六点起床呢，这习惯都保持六年了，”
女生：“那能一样吗！学校有规定晨跑，况且我又不是自愿的。”说到最后声音自动变小。
男生挫败，“当年让你一起来上海，你偏要”看女生面色不虞又立马放软，“你实在想搬就搬吧！”
女生欢呼，拿出一张纸来，“他们给推荐了几个小区，下午去看看！”
男生宠溺，“好，如果可以周末就给你搬家！”
电梯前人很多，女生一点都不避讳，紧紧抱住男生。看得出来，两人很亲密。
时间9:00，上班人很多，上到十楼，电梯里剩下四五个人时，男生问，“几楼？”
女生看了看手机，“27！”
27楼是艾嘉人力资源，看来这女生是设计师。
林霁臣看得却是她旁边的男生，同济一院的林森，他怎么在这儿，他俩是什么关系？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周一中午，他去47楼找賀景思，见他低头和一女生说话，“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下午要用，你中午加个班，把图改好，放到我桌上。”
女生没点头，“午饭时间只有一小时，现在去四楼吃饭，高峰期，我只有去附近，来回最快也要40分钟。所以，你几点要！”
賀景思：“四点开会用。”
女生拿起包包，讨价还价，“三点半！”
贺景思笑笑，也跟着出了门。三人进了电梯，林霁臣刚要摁，女生在后面说，“一楼，谢谢！”
这么巧，三人去的还是同一家火锅店，然后，还是隔壁桌。
还是林森，中午居然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男生抱怨：“怎么才来？不是十二点下班吗？走路也堵车啊！”
女生往锅里放肉，“来回加坐电梯十五分钟，吃饭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了！”
林霁臣与賀景思倒是吃得慢，边喝酒边聊，
旁边桌是边吃边聊，
男生：“第一天上班累不累！”
女生：“不累。你呢？昨晚几点睡得？”
男生没说话。
女生：“要不你把图给我，晚上我给你做！”
男生笑了，“你一个做景观的，哪能画得了，行了，我没事。”他摸摸女生的头。
女生把头一偏，嫌弃地说，“林森，你手干不干净啊！”
林森笑笑，“新房子住得还习惯吗，早上吃得什么。”
女生：“面条！”
林森：“要不我去住几天，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女生摇头，“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而且我习惯晨跑后再吃饭。”
林森：“那，晚饭你怎么解决？”
女生还是摇头，“我不吃晚饭。”
林森：“那你身体能吃得消吗？你从前没做全职，现在，”
女生打断：“现在也不熬夜，你也少熬夜，身体会吃不消的。”
林森：林霁臣：。。。。。。
十二点半，正吃得嗨，一个惊喜地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三木，这么巧！”
林霁臣低声向贺景思介绍：“君悦的律师，好像是十五楼。”
贺景思若有所思，15楼，普通律师，从业不超过两年。
林森正在埋头大吃呢，听声音起立，“田原，”
田原挺吃惊的还是，虽然都在上海，可见面的机率并不多。关键这里是静安啊，林森在杨浦工作，就是做项目也跑不了这么远啊，午饭而已，不过和他吃饭的女生，“这位是，”他面露疑惑，看着眼熟，就是不知道是，
林森拍拍女生，示意她起身，“我妹，林林，不认识了！？”
田原看着面前的女生，和记忆里完全是两个人，
林霁臣了然，原是兄妹，怪不得这么亲昵。
却见女生，也就是林林起身，热情中带着疏离，“好久不见，”
田原缓过神来，“好久不见，上次见还是一中，高考。你这是在这附近工作。”他意识到若不是林林，林森怎么会来这区吃中饭。
林林点头
田原热情地说，“我也在这附近，君悦律所，你呢？”
林林：“艾嘉设计”
田原疑惑：“我在君悦两年了，没看到你啊！”按理说上下班能碰到，可一次也没啊
林森解释：“刚毕业没几日，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你了，”
田原还要再说什么，林林已经坐下吃饭了。
林森又说，“中午时间紧，一点上班，有空聚！”两人似模似样地留了电话，拜别。
林霁臣看了一出重逢，还意犹未尽呢。贺景思全程淡然，喝酒吃菜。林霁臣恍然，“我看过她档案，之前在BJ办，你也是BJ，你们认识啊！”
贺景思笑笑，“我们也是一点上班，快吃吧！”
林霁臣很确信两人绝对认识，看中午互动，超有默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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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臣和賀景思都吃得不多，十二点五十结束。旁边桌早空了，留下好多空盘。
等电梯时，倒是没碰到那个女生。电梯在4楼停，女生上来，还拿着冰激凌吃得很欢。所幸电梯人不多，林霁臣看着她光速吃完，又开吃手里拿着的蛋糕，咋舌，怪不得晚上不吃饭，光这些零食吧，这得多高的热量啊！看她，不胖啊，怎么消化的，奇怪！
下午开会，賀景思主持。先说了大家手上的项目，用时40分；3分钟说了自己手中项目，5分钟说了设计稿，顺带介绍了新同事林林。开会完毕。
4：40下班，新同事林林第一个踏出办公室
4：45，賀景思、林霁臣、賀霈
6：00，其他同事才陆续进电梯。
第二日上班，9：00，林林打开电脑，賀景思就到了，他敲敲女生的桌子，“来我办公室！”
林林出来很快，接着开始一天工作。
每个工作日这一幕都会发生，渐渐的林霁臣知道了整个艾嘉也知道了，林林工作主要就是协助賀景思，她是賀景思项目的指定景观设计师。
她不加班，图稿都是工作时间做，7小时排得满满当当的。偶尔做些练手的小项目，也会去场地看，工期不会超过十天。毕竟賀景思每次出差她都要跟着。
要说情愫嘛，还真没有，就是很普通的同事。賀景思，賀家二少，艾嘉不过是他家旗下众多子公司的其中一个。本人长得超帅，是可以直接拖进偶像剧当男猪脚那种，走在街上都可以闪闪发光。林林嘛，人如其名，长得很朴素衣着更朴素的女生，听说早在BJ办时就给賀景思做辅助，到现在过两年了还是辅助，看来威胁不大。
賀景思就不同了，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还是超级高富帅。整栋大楼里明恋暗恋的一抓一大把。林林？长得平凡极了，扔人群里找不着那种，不是贺景思，谁知道她啊？
艾嘉比林林做得好的景观设计师也有，还很多呢。賀景思都不用，只用她，只能说两人配合度高，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搞懂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