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易容被江湖大佬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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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姐又开始被迫营业了

一声蝉鸣惊醒了六月的飞花,人间的匠人把知了放在了树梢,清晨不需要谁来呼唤,只听得窗外沙沙作响的风声,还有那吱吱叫唤的蝉,屋子里迎入第一缕阳光,光线下能隐约看见一些细小的尘埃漂浮在半空。

从屏风到后面的暖阁,青竹色的蚕丝床幔被从内伸出的一只手拨开,那只手骨节分明而修长纤细,微微泛着红润的指尖如柳条般轻扫过。

床上躺着两人,一个捂着醉宿胀痛的脑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个呓语几声,翻了个身又把小腿搭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她熟睡的面容在光下看得清楚,他俯身在她脸颊上啄上两口,流连在她温香的颈间,贪恋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软玉奶香。

锦丛山把人儿的胳膊小腿放回被子里,动作轻缓而不带一丝犹豫,他翻身下床前去洗漱,顺道去膳房吩咐下人们准备江之月爱吃的早点。

刚跨出院落,就见前边翠竹林的小湖旁,江老爷子正伸展着筋骨晨练。锦丛山杵在石门后扶了扶发冠,才走过去跟江老爷请安。

江老爷闻声转头,来者原是小婿,便也笑着招呼他坐下喝几杯茶。

湖边有个凉亭,江老爷在亭子里喂了几只鸟雀,笼子里放着食盒与水槽,这养出感情的小鸟即便打开笼子也不会飞远。

江老爷饮尽杯中茶水,留了几片沉了底的茶叶,泡得青黑的茶叶还泛着水光,热气化作白雾在空中散去。

锦丛山:“伯父若是爱喝茶,不如哪日晚辈回青州去,给伯父伯母捎些特产的茶回来。”

江老爷:“你这孩子倒也有心,日后打算怎么办?听闻你带了温庞的人头回京,这日后是打算继续周游四海?还是找份趁手的活儿干?”

锦丛山:“男儿志在四方,晚辈本就不喜拘束,何况月儿贪玩,索性带她四处去看看,晚辈也算是朝廷的人,总不会亏待了她。”

江老爷:“哎…咱家三个姑娘也就岚儿让我省心些,不过,你倒是真贴合我那三姑娘。那孩子身世可怜,我青年时同苏绾绾去姑苏办差事,那孩子才刚满月!就被人家狠心扔在了鸡窝里,若不是我把她抱回来,那孩子现在还吃苦呢。”

锦丛山:“月儿生下遭遇不平却遇见伯父与伯母乃是一生福运,此番晚辈还得感谢二老,若二老当时置之不理,晚辈现在还孤身一人颠沛流离…”

江老爷赞同地点着头,又往两人杯中倒了壶茶,在外头逛了一圈的小百灵回到了笼子里,江老爷起身关了鸟笼,逗了逗那毛色光泽鲜艳的小百灵。

锦丛山:“伯父,其实晚辈有一桩心愿,还想请伯父与伯母答应。”

江老爷:“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准备跟我提亲呀?”

见锦丛山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江老爷走过去喜上眉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

江老爷:“身子骨倒是挺硬朗,不如陪我这个老头子练练功夫,你把我哄开心咯,我就答应你。”

锦丛山:“那晚辈就先谢过伯父了?”

江老爷:“哎呀,伯父伯父的多生疏,尽管叫就是了!”

锦丛山:“那…爹?咱开始练功了?”

塌上的蚕丝被被人一脚踹开到了地上,床上那人赶紧爬起来从地上捞起被子拍了拍灰尘甩回了床上。江之月顶着一头鸡窝脑袋坐起身来,惺忪还未从她眼里散去,转面看看外头的天,还不算太晚。

身边被窝已经凉了,看来锦丛山是比她醒得早很多,这会儿人又不知去哪儿了。江之月爬起来穿了件轻衫褂,下边是荷花粉渐变百褶长裙。简单地拿了个翡翠银蝶簪把一头如墨瀑般的青丝梳成单边垂云未梳髻,发丝温柔细软,我见犹怜。

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子,大概猜到锦丛山会早早吩咐好膳房准备她的早点,梳洗完后出了院落,还在膳房拐角,果真就闻到了红豆粥的香气。

云鬓:“小姐,锦公子早就给您备好早点啦!”

许久不见的云鬓居然还白胖了不少,少女垂挂髻和一身鹅黄的襦裙更显得这及笄年华的小丫头格外活泼灵动。

云鬓抽开了膳房的椅子,敞开大门,夏日的气息乘着一阵微风穿堂而过,一大桌子菜肴,她再能吃也有些为难吧?

江之月:“怎么只有我一人?爹爹和娘亲呢?大姐和姐夫呢?锦呆瓜呢?”

云鬓:“老爷一早拉着锦公子陪练去了,夫人这会儿兴许在来的路上,大小姐和周公子两人去外头逛了,老爷吩咐过,小姐不要等,您先吃就是了。”

江之月:“那不行,我得等他们来。”

话音刚落,略显沧桑却依旧充斥着精气神的声音在膳房外头响起,江老爷和苏主母一同跨进了屋子,锦丛山也随后进来坐下。江老爷和锦丛山两人都是面色泛红,晨练后的衣襟不免被汗水浸湿。云鬓示意几个丫头赶紧打扇,自己把冰窖里的冰搬了过来降温。

江老爷:“也不知道是谁等谁,姑娘家家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也就今日早那么些。”

江之月:“爹~这不是征战回来累坏了嘛,在家多休息休息还不好嘛?”

江老爷:“我看我教你的那些本事你都给忘光了,青州一事我听丛山大致讲了,你说你啊!怎么那么笨手笨脚的。”

锦丛山:“害,爹,她也没那么笨,就是有点呆瓜。”

江之月:“爹??”

苏主母:“不是爹还是啥?”

锦丛山:“咳…我跟爹提亲了,爹答应了。”

江之月:“?就?这?”

江老爷:“你这是什么反应?不应该很高兴吗?你不是逃婚都要跟他待在一起吗?”

江之月:“这都不需要让我参与参与走个过场吗??那他没有我也不能成亲呀!”

苏主母:“你会不答应?”

江之月:“当然会呀!”

锦丛山:“那你就吃饭吧。”

江老爷:“成亲的事你俩自己商量,不是还要回京和皇上复命吗?不如把事情都办完了再回来成亲。”

锦丛山:“昨日我给皇上写了信,说成了亲再回去。”

江老爷:“?你这么大胆?”

江之月:“他胆子比天高。”

一家子边吃边聊,一大桌子菜肴都被扫了个精光,江之月还在喝着那碗红豆粥,关于自己就要结婚了这事,还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后边的几日,江之月和锦丛山一直都在忙着采购成亲时用的东西,苏主母也吩咐人下去定做婚服和婚房四件套。

江之月就这么认为,穿越来时,三姐妹都在忙着结婚,几个月后,还是在忙着结婚。这么想想,似乎也有些好笑。

身边人噗嗤笑出声,锦丛山疑惑地挑着眉看着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角上挑的样子十分好看。

锦丛山:“呆瓜在笑什么?”

江之月:“就是突然觉得很开心。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一瞬间回忆起一些零碎的幸福小片段,然后越想越开心越觉得高兴,最后笑出来。”

锦丛山:“嗯…比如看你流口水的睡相然后浮想联翩在深夜里使劲憋笑?”

江之月:“好啊!你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就光盯着我看!我说怎么每天晚上都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呢!”

锦丛山:“你在山庄的时候不也喜欢爬墙来看我?所以我后来把墙给拆了。”

江之月:“那还不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嘛……”

锦丛山:“搁我那不也是这个理?”

小两口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四处晃悠,路上行人还真不少,比起当初在街头因为帅小马的邂逅,现在的风景似乎更加甜蜜浪漫。锦丛山的面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挂在脸上,换而牵了根细绳子挂在腰间当吊坠。

江之月心想这应该是他身份的象征,可谁料得到原先叱咤风云的金面玉王如今正牵着江家三小姐的小肉手笑呵呵地走在大街上?

不用再躲避暗中埋伏的温家寨,也不再为过往而绊住步伐,如今锦丛山要做的,除了为朝廷守护好每一方土地,就是守护从另一个世界抛下一切穿越而来到他身边的这个小呆瓜。

锦丛山:“在你们那边,人们都怎样表达爱意呢?”

江之月:“那还挺多的,用得最多的恐怕就是I love you吧。”

锦丛山:“哀啥?油?”

江之月:“这是西洋人的文字,是I love you,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锦丛山:“就这?也太俗了吧。”

江之月:“说起来你还没正式跟我说过喜欢我呢…总觉得进展太快少了点什么。”

锦丛山:“兴许我和你之间,根本不需要阻隔,就像被我拆掉的那堵墙,拆掉之后反而更加亲密和睦,我跟你走得近了,总会忍不住对你心动。”

江之月:“我那会儿还以为我单相思呢!”

锦丛山:“在我看来,单凭一句爱你根本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

江之月:“哦?那你要怎么表达呢?”

瞧她那副得志的小表情,锦丛山停下来弹了她一个脑嘣儿,江之月捂着额头正要张牙舞爪地朝他身上捶过去,就被抓着手腕拽进了他怀里,被那股清雅的木香扑了个满怀,两个人就这么搂着一同在夏日里闲逛。

他挑起眉来,细长上挑的丹凤眼里划过一抹深邃的笑意,他低头在江之月耳边低语。

锦丛山:“先让我想一想,这种话,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你枕边说。”

江之月:“哎呀,你害不害臊啊…”

锦丛山:“不害臊。”

两个人在外头逛了一下午,天空泛起金粉色的霞光时,才又腻歪着回到知府。江之岚和江之嬛都带着各自的夫君回了娘家,知府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一屋子人团聚而坐,三个女儿都有了归属,江老爷和苏主母也倍感欣慰。

夏夜清凉伴着阵阵蝉鸣,天空自远处逐渐变紫,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亮了起来,看门的丫头赶走了几只盘旋在灯笼下的飞蛾,才又把着小团扇找了条竹编小凳子坐在庭院里赏月。

沐浴了花瓣汤,江之月在云鬓的伺候下披上了寝衣,除去鹅黄色的兰花肚兜,外头就罩了薄薄一件纱衣,灯下还能照见里头的身躯,半遮半掩的才让江之月更觉得羞涩。

江之月:“啥时候给我整了这样的寝衣…这不太好吧?”

云鬓:“还没穿完呢!小姐你在急啥?”

原来外头还有一层纱,厚实一些的乳白色,这样穿上去才好歹像个样子。云鬓只拿了银簪轻轻绾住江之月的头发,只要簪子拿掉,头发就能散下来。

梳洗完,江之月从浴房掀开帘子出去,珠帘碰撞着发出圆润的响声,云鬓还在里头冲洗浴盆。庭院里比白天凉快了许多,偶尔还有些微微的晚风,不似春风那样湿润,却多了一股夏天的味道,也许是种在院子里的铃兰花香,又或者是薰衣皂角的香气。

屋子里头亮着烛火,把锦丛山坐在书桌前的身影投在了窗纸上。江之月跑去窗前,里面的人似乎抬头,轻轻敲了敲窗台,伸手把窗户推开来。

锦丛山半身伏在窗台上,晚风把江之月沐浴后的温香捎进了屋子,他指尖纠缠着她那缕垂在胸前的柔发,在月光与烛火的照耀下泛着光泽。锦丛山吻了吻她的发梢,薰衣香扑鼻而来,倦意顿时也消散了不少。

锦丛山:“进来。”

江之月乖巧得像一只被安抚着的小猫,轻手轻脚跨过门槛锁上了门。屋里点了驱蚊香,角落里的香炉正徐徐地冒着灰白色的薄烟。

她走到书桌前,锦丛山正浏览着信件,她来了,锦丛山就把人端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从后裹着她香蠕的小身躯,手指展开信件来给她看。

江之月:“皇上这么快回信了?”

锦丛山:“他就是闲得慌,说什么要来江州吃喜酒,堂堂天子成何体统。”

江之月:“成何体统!”

锦丛山:“他来不了的,就算他不分昼夜地骑马乘船,也得花上半个多月,咱们不等他。”

江之月:“我怎么觉得你俩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呢?”

锦丛山:“其实我也这么想,不过要是拿对了,你可就是他的人了,那又成何体统!”

江之月:“不成体统,荒唐至极!”

感觉身后逼来一股凉气,锦丛山速速收拾好了东西,抬手摘掉了绾发的银簪,她那一头青丝便如高悬的银河一般,乘着星河散落人间。发梢的幽香落到了锦丛山怀里,他凑上去深深嗅了嗅,拨开长发俯身舔了舔她的后脖,留下一个浅红的印记。

江之月不敢吭声,只紧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响。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后劲,江之月身子一颤,锦丛山的气息随即到来。

锦丛山:“这就是我的印记。”

江之月:“没几天就消退了呢…”

锦丛山:“那就补上。”

他把人转过来,捧着她的脸,微微眯起的凤眼里露出几分若隐若现的浅笑。

锦丛山:“自恋啥呢,没打算亲你。”

江之月:“?”

锦丛山:“你个呆瓜就不能主动亲我?”

江之月:“你就不能直说?”

锦丛山:“直说了你会直做么?”

江之月:“不就亲一口么。”

说罢,江之月往前伸长了脖子在锦丛山唇上啄了一口就飞快逃离到了被窝里,对于这种耍赖的逃兵,锦丛山向来很不屑。他起身走过去捏着被子四个角把人裹成了粽子单手拎了起来,江之月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正好对上锦丛山那似笑非笑又带着些许蔑视的目光。

锦丛山:“小呆瓜。”

江之月:“腰快断了快点放姐下来!”

锦丛山一松手,连人带被窝一起滚到了床上,他不紧不慢地把被子摊开来趟了进去,还不忘掐她腰上一块肉。江之月护着腰扭着身体转了个边,面朝着锦丛山侧卧着,他的气息逼人地压过来,撩开颈间的发丝轻轻啃咬着那生香玉劲,江之月轻哼一声,只觉他手臂在她腰间缩紧了些,温热而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湿润上移,在她唇齿之间停留了片刻。

锦丛山:“以前没发现,还挺软…”

江之月:“?”

锦丛山:“呆瓜,逗你玩呢。”

江之月:“逗猫呢?”

锦丛山:“你要是只猫,我可能也会是个猫奴。”

他抱着她,大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一下一下缓缓地捋顺她的发丝,温柔而爱意的抚摸让江之月松懈下来,索性枕在他手臂上阖上了目。

锦丛山:“你来这陌生的年代也不容易,没有熟悉的人和物,也不觉得孤独吗?”

江之月:“有时候会,可相比那个世界的生活,我在这儿更加逍遥自在。”

锦丛山:“这样啊…究竟不是因为我么……”

江之月:“你委屈个啥啊?遇到你不也是命运的安排吗?冥冥之中就是了,然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锦丛山:“我曾经走了那么远的路,最后还是在你身边停下来。我对你,就如同春雨对新叶、深林对羁鸟、深渊对池鱼…说不出来为什么爱你,但,爱你就是我不再爱其他的理由。”

江之月:“我也说不出为什么爱你,也许一开始是见色起意,但命运送我来到这里,十有八九是为了遇见你吧?”

锦丛山:“说不定呢?或者你不曾来过,是我去了你的世界遇见了你。”

江之月:“来了就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停下来。”

锦丛山:“嗯,我不想要儿子。”

江之月:“?你是跳远健将么?”

锦丛山:“生活不易,男主卖艺,又是被迫营业的一章。”

江之月:“你不懂,作者和主角各演各的,我已经很尽职尽责地把主题拉回来了。”

锦丛山:“是啊,明明可以正儿八经地写文,偏要整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江之月:“成何体统!”

锦丛山:“说的对,成何体统。”

江之月:“害,好啦!咱也别迫害她老人家了,她写她的,咱们该咋演就咋演。”

锦丛山:“怎么能叫演?即便不写小说,我也是爱你的。”

江之月:“磕到了磕到了,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