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先生:锦绣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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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寻找心的故乡

“犼”是一个比较生僻的字,查字典说是“古书上说的一种吃人的野兽,形状像狗”。犼,俗称望天犼、朝天犼、蹬龙。关于犼,一说是龙族的克星,好食龙脑;还有一说是龙王的儿子,有守望的习惯。据网络资料显示,犼这种动物最早记载于《尔雅》。它不仅见于典籍记载,我们生活中也有其影子,天安门城楼前华表上蹲踞的那两只石兽就是犼。据说犼是一种极有灵性的动物,它每天蹲在华表上密切关注皇帝的行踪。两只面南而坐的犼是专门守候皇帝出巡的,每当皇帝久出不归,它们就会呼唤皇帝回来料理国事,人称“望君归”。还有两只位于城楼后华表上面北而坐,则是监视皇帝在宫中举动的,如果皇帝久居后宫,不理政事,它们便会催促皇帝出宫体察民情,人称“望君出”。作者在书中所取的寓意,就是“望君行”“盼君归”。

作者在小说中虚构了一个类地行星作为故事的发生地,通过处于蒸汽时代、人工智能时代和太空时代三种不同层级文明之间的冲突碰撞,来反映人类在社会道德、伦理、阶层以及政治和管理等诸方面的剧烈变化和矛盾冲突,旨在探讨科技发展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从而表达了作者对生命的悲悯以及对大自然的敬畏。这样的作品,按照现在文学界的分类划分,应该是科幻小说里面的软科幻。

科幻在我国,目前是一个比较受人瞩目的热词,这原因,一者是刘慈欣在2015年凭借《三体》摘得雨果奖,成为获此殊荣的亚洲第一人,掀起了科幻热的第一波高潮;二者是2019年春节档科幻电影《流浪地球》的上映,使科幻热形成了又一波高潮。当然电影的故事仍然是脱胎于刘慈欣的同名小说。刘慈欣的出现,不但把中国科幻文学推到了世界的高度,而且开启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历史新纪元。他的粉丝成了这场科幻文艺大餐的忠实消费者。甚至可以说,一些新的科幻作者就是因为刘慈欣而开始关注科幻,热爱科幻,进而走上科幻文学创作之路的。

乔华是我认识的一位新作家,他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也就是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电视编辑专业,过去的经历主要在传媒界,曾经就职于华谊兄弟、银汉文化、光线传媒、重庆卫视、澳门卫视等机构,做过制片人助理、电视剧策划,担任过制片人、主持人、节目主编、记者编导,也曾经有过自己创业的艰辛和努力。他还出版过长篇小说《婚姻像花儿一样》,创作过电视剧《蝴蝶行动》和《面具侠》,现在又开始科幻文学的写作,或许就是受到刘慈欣的影响。

作者认为,“写作让我思考、自知,让我寻找到了愿意奋斗终身的人生方向——那就是通过实际行动去爱他人、爱大自然,爱我们所生活的这颗星球、这个宇宙,并尽自己的微薄之力,通过文学作品把这种正能量的爱传递给更多的人”。

在今天,在这个时代,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我们正在享受着科技成果,膜拜着科技的创造,忌惮着科技的威力,憧憬着科技的突破。同时,也有一些人正或乐观或忐忑着科技发展对未来人类的改变。而引领人类进入未知历程的,不仅有科技的进步,还有科幻。对于已跋涉过几千年文明的人类,我们的思考和想象,不仅影响着科技发展的走向也影响着科技的深度,在这些思考和想象里,科幻文学功不可没!科幻文学,或许是乔华找到的更加辽阔的施展自己才华的领域和舞台。

乔华匠心独用,另辟蹊径,构建了一个充满魅力的科幻世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以至于任何故事皆有可能发生;这个世界亲切熟悉,以至于任何人都能够与自己相遇。作者不但用他创造的世界反思科技之剑的利弊,而且通过人物的命运去叙写人类的美善、人性的光芒。作品中既弥漫着残酷冰冷,更挥洒着热血义气。当我们走进作者创造的这个世界,读者自会各取所需:智者思智,仁者取仁,娱者自娱,绝不会空手而归。

这部作品的动人之处在于,作者以科幻为舞台,写就了这个舞台上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以及这些“人”或身不由己、或执迷不悟、或执着勇敢、或咎由自取、或天降使命、或堪比蝼蚁的命运。在作品设置的科技迷宫里,乔华始终把握着“人”这个字,深切关注着每个人的命运沉浮,敬畏着宇宙中的如是因如是果,悲悯着天地万物如是行如是心。

作品表达的“犼先生”对他外婆的情愫,不单单是一个外孙对外婆的亲情,更是沧桑的人类对爱之源头的不舍,是游子对故乡的眷恋,是离人对过往的缅怀,是现实对历史的凭吊。那些放不下的种种,说出来灼痛,不说出来隐痛,再也找不到、追不回,也许它们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时刻提醒着我们勿忘出处,勿忘初心!

人皆有“故乡”,这个“故乡”是人的出生成长之地。

人的心也有“故乡”,这个“故乡”或许就是给自己最多爱的那个人。那个人在何处,心之故乡就在何处,那个人不在了,心之故乡也就荡然无存了。珍惜这份情愫,就是珍惜心之故乡,因为今次相聚后的别离,或许就是永诀。其实,扩而广之,人心的故乡应该是人类的大爱,即如佛教里的菩萨之爱众生。

据作者介绍,《锦绣离人》是他“犼先生”系列的第一部,我们期待乔华的后续之作。我相信,无论乔华如何续写故事,只要贴着人心人性去构思和想象,作品就一定会打动读者。其实人心是相通的,甚至,人与动物的情感也是相通的。我们人类的发展,终将会成为命运的共同体,乃至未来,或许所有生命也将成为命运的共同体,因此,人类若想幸福昌盛,必须携手共进,共同发展。同时,人类要发展进步,必须知敬畏、爱自然。万物和谐,方能共生!

国之未来,取决于人心,人类之未来,取决于人心,当人类疾速奔跑之时,我们更要告诉自己莫忘初心,一如外婆对犼先生的提醒。

是为序。

侯讵望

2020.3.18

(侯讵望,山西盂县人。现任山西省作协副主席,阳泉市文联主席、党组书记、作协主席,《娘子关》杂志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文联主席团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