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阁楼之中：女性疯狂与女性力量的关系思辨

普尔太太喝多了酒总是倒头就睡，那个疯女人狡猾得像巫婆，这时就会从她口袋里拿走钥匙，逃出房间，在房子里四处漫游，想到什么野蛮的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说有一次，她就差点把她的丈夫烧死在床上，我不知道这事。这天夜里，她先是把隔壁房间的帷幔烧着了，然后下了一层楼，找到家庭教师住过的房间（她似乎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所以憎恨她），把那里的床点着了，幸好没人睡在上面。

——《简·爱》

你以为我会无足轻重地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渺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如果上帝赐予我一点美，许多钱，我就要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不是以社会生活和习俗的准则和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同你的心灵讲话。

——《简·爱》

那是西印度群岛火燎似的夜晚，这种天气常常是飓风到来的前奏。我难以入睡，便爬起来开了窗。空气像含硫的蒸汽——到处都让人提不起神来。蚊子嗡嗡地飞进来，阴沉地在房间里打转。在那儿我能听到大海之声，像地震一般沉闷地隆隆响着。黑云在大海上空集结，月亮落在宽阔的红色波浪上，像一个滚烫的炮弹——向颤抖着正酝酿风暴的海洋，投去血色的目光。我确实深受这种气氛和景色的感染，而我的耳朵却充斥着疯子尖叫着的咒骂声。

——《简·爱》

八年了，自从放弃了这一切，整整八年快过去了。八年的时间把昔日火一般的恋情淹没了，这种情感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难道过去的缱绻之情能死灰复燃吗？这太荒谬了！难道八年的时间不起一点作用吗？八年——几乎等于她年轻生命的三分之一时光哦！人事更迭，世事变迁，寂守闺房，举家迁徙……这一切组成了八年。因此，对往事的遗忘是一件多么自然而又多么必然的事。安妮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发觉八年的时间竟对自己的真挚感情没有什么影响。

——《劝导》

谁知一出房门就唱了起来：白蟑螂她嫁了人，白蟑螂她嫁了人，白蟑螂她买了个年轻人，白蟑螂她嫁了人。安托瓦内特迎上前去几步。她举步踉跄。我去扶她，可她一把推开我，坐在床上，咬牙切齿，扯被单，把牙齿咬得格嗒格嗒响出气。她从圆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剪刀贴边，把被单撕成两半，再把每一半都撕成条。

——《藻海无边》

是一首唱白蟑螂的歌。就是指我。他们把我们这些早在他们给人从非洲卖给奴隶贩子之前就在这里的人统统叫作白蟑螂。可我又听到英国女人把我们叫作白皮黑鬼。所以在你们中间，我常常弄不清自己是什么人，自己的国家在哪儿，归属在哪儿，我究竟为什么要生下来。

——《藻海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