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胡召男三箭射退鬼见愁 高鸿斋一首别诗喜相逢
众人听见城头警钟鸣响,忙拿了兵器上了城头,向下一看,直吓得魂飞魄散。就见城下土匪个个奇装异服,头戴骷髅头,散发披肩,手持人骨,凶神恶煞一般“哇哇”怪叫个不停。
就听一个矮子土匪喝道:“城堡里的人听着,赶快将钱财女人都交出来,免得三爷我亲自动手,如若不交,破城之后爷爷鬼见愁让你们尝尝这骨肉分离的滋味!”说话的正是黑风寨的三当家鬼见愁罗煞彪。
众山匪一起呐喊,打着呼哨。城上的人一个个吓得双腿打战。哨长带了一队官兵上了城头,看到城下如同恶鬼的土匪低声说道:“要是刚才那位高大侠在的话还好办,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旁边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说道:“依在下之见,不如给这伙山匪送些钱粮以保城中商贩的身家性命。”说话的正是胡召男的远房表哥,姓白名冰。
胡召男生气地说道:“堂堂七尺男儿,亏你这话也说得出口!这伙山匪凶残无比,贪得无厌,想必你也知道。眼下唯有死守威远堡才是上策。这威远堡中有好几百商贩,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奋勇杀匪,定能击退。”
白冰说道:“男妹说得倒是轻巧,悍匪如此凶悍,硬守的话一旦城破那定是鸡犬不留啊!不如现在依了这伙山匪以免生灵涂炭啊!”
胡召男生气地说道:“呸!这伙山匪让交了钱银和女人……亏你还是个男人,哼!”
胡召男对那哨长悄悄说道:“我们只需死守城堡,山匪久攻不下自会离去。待到天明那位高大侠的救兵一到,威远堡必然无恙。现在赶紧召集士兵、精壮商贩,准备弓弩礌石。山匪并无攻城利器,讨不到便宜自会离去。”
哨长一听胡召男一席话,又想起那位高大侠对自己的嘱托,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下令说道:“弟兄们给我死守城堡,绝不可相信土匪。这伙山匪手段残忍,你们若是不想尸首分离的话就跟我死守到底。”兵勇们听到命令立刻弯弓搭箭对准城下山匪。鬼见愁罗煞彪一看大怒,吼道:“弟兄们!杀进城去全部鸡犬不留。”众山匪异口同声:“杀进城去,鸡犬不留。杀进城去,鸡犬不留。”声势浩大直吓得城上的官兵拉弓的手抖个不停,几个胆小的竟然尿了裤子,白冰也吓得溜下城去。胡召男一把接过一兵勇手中弓箭,弯弓搭箭,拉得弓如满月,“嗖”的一箭,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山匪当场毙命。胡召男向官兵们说道:“看到了没有?土匪也是肉长的,射中了照样会死。”鬼见愁罗煞彪大吼一声:“弟兄们,攻城!爷爷我要让你们尝尝这骨肉分离的滋味。”土匪嗷嗷叫着开始攻占城堡。精壮商贩也都上了城头,向下猛砸滚木礌石。胡召男又是几箭射死了好几个山匪。
城中官兵见山匪被胡召男射死好几个,士气大振。一时城头箭如飞蝗,城下山匪倒下一大片。胡召男叫过哨长问道:“城中可有远程弩机?”
哨长回道:“长程弩机倒是有一把,只是我等都拉不动,一直放在兵器库中闲置。”
胡召男说道:“有了便好,速派人取了拿来,再将所有弩箭也一并拿来。”哨长派人一会儿便取来了强弩羽箭,弩机需两人相抬。胡召男气沉丹田,双臂发力,拉得强弩吱吱作响。强弩太硬竟然上不了弓弦,胡召男用力再试还是不行。胡召男暗想,这强弩少说也有六七百斤的力道,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胡召男为难之时,打人群中出来一人。此人身形高大,体壮如丈二金刚,生得面相憨厚。那大汉说道:“女英雄!我来替你拉弓上弦,你射死这帮狗娘养的畜牲。”说话间走到强弩前双手用力,弩机“嘎吱吱”作响挂上弓弦。
城下鬼见愁罗煞彪正手提剃骨刀嗷嗷怪叫。胡召男装上弩箭瞄准罗煞彪,扣动扳机,就听“嗖”的一声,弩箭直奔罗煞彪。罗煞彪听见弩箭破空之声,赶紧顺势趴在地上躲过来箭。可惨了后面几个山匪,弩箭一连射穿好几个山匪,几声惨叫后都栽倒在地。罗煞彪起身刚欲破口大骂,见城头又飞来一支弩箭将冲在前面的山匪又射死了好几个。胡召男又是一箭射飞了罗煞彪的帽子,罗煞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看又折了不少兄弟,城上又有强弩利箭,一时也讨不到便宜,忙打了一声呼哨:“弟兄们!风紧——撤呼!”众山匪听到号令,哗啦啦撤下山去。
城头一阵欢呼,众商贩也是一扫多日憋屈,信心大增。哨长命人出城将击毙的十几名山匪割下首级挂在城头。早有文书写了战报,放了信鸽报送阳平关。哨长大喜,在厅堂中邀了胡召男和那巨汉。原来这哨长名叫武甲,汉中人氏。家中贫苦,无奈投身军门,只为混口饱饭吃。曾剿灭过一伙抢劫商道的散匪立了功,便提拔为威远堡哨长,负责这一带的商道通畅。那巨汉名叫余大海,因力气大跟随商贩搬运货物,家人也在黑风四煞抢掠屠村时未能幸免,余大海身负家仇所以对黑风寨也是恨之入骨。
三人商议由武甲带士兵分班值守城关。胡召男和余大海在商贩伙计中挑选了五十个精壮汉子,连夜加固城防,备足了守城器械。众人商议为防土匪使诈,次日紧闭城关,不准城外商贩过客进城。次日日上三竿,胡召男欲前往白云茶馆赴约。那白冰跟前跟后甚是黏人,胡召男气得杏眼圆睁。这白冰天生一张吃了蜜的嘴,倘若是平常女子早被他哄得忘乎所以。偏偏胡召男爱慕的却是高三这样有英雄气概的男子,对昨晚危难之时白冰的表现甚至鄙视不已,悔恨当初随白冰前来,现在又缠着自己,一时生气对着白冰就是一顿拳脚。那白冰趴伏在地一往情深地望着胡召男说道:“男妹!只要你开心就好,就算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谁让哥一见你就喜欢到骨子里了啊!”胡召男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气得快要疯掉,一脚将白冰踹出了屋,飞身上马奔出威远堡。就听身后传来白冰的哀求声:“男妹!等等我——外面凶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胡召男听得心头一阵发恶心,以前高三从来未向自己说过这般柔情的话,这些话要是从高三口中说出该有多好,偏偏从白冰口中说出,真是令人作呕至极。
胡召男策马扬鞭一阵急行,不一会儿便来到震南镖局。就见震南镖局旁边有一茶馆,斜插一杆望旗,上书“白云茶馆”。胡召男下马上了二楼,就见临窗坐着一英姿雄武的男子。胡召男眼中痴痴闪着泪花,情不自禁说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男子转身,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那男子说道:“红尘万丈,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胡召男“哇”的一声哭着扑进高三怀里。高三双臂紧紧搂住胡召男,胡召男哭着问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你三年来没有一封书信,也没有一点音讯?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啊?——呜呜!”
高三扶着胡召男的双肩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与你三年寒窗书院同学文,西京城共赏灯火阑珊。乱坟岗生死与共,雪中望情鸟明誓。往昔目目,断不能忘,苍山可鉴。”胡召男一脸幸福地看着高三,三年来的相思煎熬化作泪水喷涌而出。高三用手擦拭着胡召男的泪水,双手捧着心上人的脸庞说道:“去年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胭脂水粉去看你,恰巧碰上你跟你表哥在一起。我一时生气便将水粉给了徐记老板娘,这一年来我心里——心里却是有人一直牵着一般,牵线的那个人就是你。”胡召男脸贴在高山胸口,幸福加喜悦,“咯咯”笑个不停,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心的,我没有白等你!”
高三用手抚摸着胡召男的秀发说道:“当我听说你要入川定亲之时,心痛难当,日夜兼程追到这里,苍天有眼让你我又在这白云茶馆重逢。以前年幼尚不知这儿女情长。如今没有你,便是一副皮囊躯壳,活得好没意思。”胡召男抬头痴望着高三,呼吸有些急促,高三望着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深情地吻了下去……
二人互诉衷肠,浓情蜜意自不多表。
二人出了白云茶馆,在震南镖局与杨震南说了黑风寨的情形。杨震南愤愤地说道:“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手刃这帮畜生为小儿报仇雪恨。”
高三劝道:“前辈莫怒,那兄弟四人杀人技超乎寻常,四人若是联手,就算你我武功再好也是枉然啊!我有一计可除恶匪,众人须听我号令配合。”杨震南忙问道:“是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欲知高三有何除匪妙计,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