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时候,我从不羡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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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个人,你要马不停蹄地相见

多年以前,你遇见过那么一个人,任凭身边的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任凭常去的咖啡馆旁的老树绿了又黄,你仍旧会怀念她,怀念她春天的微笑、夏天的热情、秋天的忧伤、冬天的温暖,怀念她在你的世界只住过一段时间,却从未从你的心里离开。

可能吧,总会有一个人,很长时间都留在你的怀念里。但是,现在你明白了,相见不如怀念原来是假的。对于那个人,你必须马不停蹄地相见。

许冬在微信里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一直纠结到夜里零点,才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下,去客厅的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那些天,华北冷空气第三次南下,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个位数,他还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认识苏萌之前,许冬最爱喝常温的大麦茶和果汁,几乎不喝碳酸饮料。

有一次聚会,许冬照例问服务员有没有现榨果汁,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苏萌抢先做了决定,让服务员来一大瓶可乐,冰的。

那天,他俩刚好在同一家单位共事三个月,他们曾一起学习、一起加班、一起吃饭、一起说前辈和老板的坏话。那天,许冬向公司提出了辞职。

冰可乐,晚上不能喝太多。在喝了将近1升的冰可乐之后,许冬一晚上都难受得翻来覆去。他左脑想着,可乐真的太难喝了;右脑想着,苏萌笑着给他倒可乐的样子真可爱。

毕竟天气寒冷,半瓶可乐过后,许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习惯性地伸手,发现玻璃杯里只剩下杯底的一点凉水,又看了一眼热水瓶——好像很久没烧开水了。

他正要去烧水,手机里突然传来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

许冬赶紧点开手机,发现是苏萌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他这才发现,反复修改了很久,迟疑了很久也没发送的“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是在最后时刻因为一个小小的手误发送出去了。

很多时候,爱情其实就是在一场误会中生根发芽的。

误以为在人群里,你也一眼就看到了我;误以为我的那个眼神,你早就领会了;误以为几次偶然的遇见,你也认定是缘分;误以为我想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

许冬稀里糊涂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你怎么也这么晚还没睡啊?”

“还好。”

“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

在发出“晚安”的结束语之后,许冬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明明一直在等她的信息,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干吗要说“晚安”啊?是不是傻?

不是应该跟她聊一聊“生日过得开心吗”“这段时间还好吗”之类的话题吗?可是,信息早就过了撤回的时间!

如果换作是以前,许冬可能会说:“哈哈,发错了!”

然后,苏萌就会像个多疑的侦探,一个劲儿地追问:“发给谁的?老实交待,是不是对门的小姑娘?你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说“晚安”的原因其实就是很困,想睡觉了,但是他说完“晚安”后,又突然失眠了。

爱情是不是都这样,爱着的时候,你会有一百个话题,找一千个借口,用一万种方式聊下去。

许冬和苏萌相距并不远,坐地铁只要换2趟,坐公交车只有6站。

可是,分手后的人,就算只隔着9千米,也能365天不见。

半夜醒来的时候,许冬突然想到,他已经一年没和苏萌见过面了。

他翻开手机相册,没找到任何有关两个人的回忆。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分手的时候,两个人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你一张我一张,把各自手机里有关彼此的照片都删除了。

“把照片都删了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对呀,万一哪天你的新女朋友看到了,那多不好啊!”

“也是,你的新男朋友看到了也不好!”

分手的时候,双方总想着要争回一口气。明明不想把对方的照片删除,却还要怪对方那么婆婆妈妈。明明不希望对方爱上别人,却不自觉地劝对方不要再找自己这样的人。

两个人,要攒够多少幸运,才能相识、相知、相爱?两个人,又要攒够多少失望,才会伤心、绝望,选择离开?

现在想起来,许冬依然不清楚当初是因为什么提的分手,又是因为什么没有挽留。没有移情别恋,也没有吵闹争执,似乎只是因为聊着聊着,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就觉得“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就一定不能耽误了对方”,看似善良,实则草率、残忍地选择了分手。

苏萌辞职去寻找诗和远方的那天晚上,约许冬吃饭。

许冬其实很想去的,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于是,他谎称自己刚好在外地出差,说改天一定请她吃饭。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改天”,于永远都不会有的那一天。

辞职后,苏萌换了一份工作,给杂志拍各种照片,她的微信朋友圈里分享着全国各地的美景和造型高雅的艺术品……

很早以前,她就跟许冬说过她的梦想,她要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赏遍世界各地的美景。那时候,许冬的梦想是出版一本故事集,是希望自己笔下的故事,能变成影像在荧幕上播出。

年轻时的梦想总是那么生动,又那么不堪一击。

许冬的故事集里,至今也没有几篇故事,而苏萌却在微信朋友圈里分享着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好几次,许冬在苏萌的微信朋友圈里敲下了一大段的话,斟酌良久,最后却没有勇气点击“发送”,只敢点个赞。许冬觉得,他的点赞一定会被淹没的,毕竟现在的苏萌,应该过得很好,身边也一定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包括爱人。

“女生可以矫情,可对于男生来说,既然已经决定,就得咬着牙坚持到底。”许冬是这么定义自己的,既然他们不在一起了,自己就不能再去打扰她。

有时候,许冬也会站在阳台上,痴痴地幻想着:她会不会偶尔也想我呢?

希望,是自己抛出来的。绝望,也是自己下结论的。

“她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应该早就忘了我了吧!”许冬这么对自己说。

早上7点,许冬被闹钟吵醒,正想起床洗漱,发现竟然是周末。他习惯性地打开微信,最后一条消息是苏萌发的“谢谢”。

“反正都误打误撞地联系了,那就再说个早安吧!”许冬对自己说。

“早安!”

“今天周末,你也这么早起床啊!”

“是啊,一直都这么早起的!”

“以前周末,你可都是睡懒觉的。”

“大好周末,睡多了有点浪费,得用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呢?”

“想你。”许冬一发出去就后悔了,他想说的明明是“瞎闹”。

可是,既然已经发出去了,又何必撤回呢?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如果她不高兴了,就说发错了,本来想说“瞎闹”的。

苏萌只是回了一句:“哈哈哈……”

许冬又问:“哈哈,你这么早起,准备去哪里玩吗?”

“本来约了朋友去看电影的,临时被放鸽子了!”

这个场景,似乎曾经出现过,许冬突然想起那一年,也是苏萌被朋友放鸽子,他才有机会跟苏萌一起去看电影、聊电影,才发现两个人在工作之余,还有很多共同语言。

“那我有机会去吗?”

“你不问几点的场,看什么电影吗?”

“这都不重要!”

“小心被我卖了哦!”

许冬没再输入文字,而是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之后,他快速起床、洗漱,给皮鞋上了三次油,电影是10点场的,他8点就出门了。

在电影院售票大厅等待的时间里,许冬想了无数个开场白,比如“好久不见”“你好像瘦了很多”“你怎么这么凄凉,会被放鸽子”……直到透过玻璃窗,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苏萌时,许冬脑海中才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有的人只适合怀念,有的人要马不停蹄地相见。”

苏萌取完票,才走到许冬面前,把票递给许冬。

许冬伸手接过票,微笑着说:“你好,我叫许冬,初次见面,请多请教。”

苏萌愣了几秒钟,笑着说:“你好,我叫苏萌,很高兴认识你。”

许东的眼角不经意地瞥见电影的场次和座位号,是他最不喜欢看的恐怖片,9排15座,订票时间是早上7点31分,在苏萌说完“小心被我卖了哦”后的3分钟。

很多时候,年轻的我们,总是害怕会太突兀,害怕会太矫情,所以彼此都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可感情却是这样的:越没有逻辑,往往爱得越深;越不讲道理,往往越分不开。

许冬突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他这种特别的打招呼方式,如果用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让别人觉得莫名其妙,然后疑惑地问他:“你早上出门是忘记吃药了吧?”

可苏萌不是别人。两个人在坐公交、地铁,甚至景区门前排队时,经常不打招呼地问对方:“你好,你长得很像我的男/女朋友,方便加个微信吗?”

爱人之间,似乎总会有一些在外人看来无聊至极,在自己看来却温馨无限的小动作。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演的是什么,许冬一点都不记得,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过了一年了,没想到她还没有忘记我。他总忍不住想看苏萌,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而是偷偷地斜着眼。

苏萌的表情很奇怪,全程都微笑着,和电影的恐怖氛围一点都不搭。

电影散场后,苏萌去了一趟洗手间,许冬在电影院出口等她。过了将近10分钟,许冬收到苏萌的信息,内容是:我想吃泡椒牛蛙,你还欠我一顿饭,就不改天了!

前天晚上吃火锅,许冬不小心被烫到了,大概是有些上火了,牙龈有点胀疼。可听到苏萌说要吃泡椒牛蛙,他惊奇地发现牙龈一点也不疼了。

取号、排队、落座,苏萌全程都在玩手机。服务员报完点的菜后,笑着说:“二位要喝点什么吗?啤酒,还是饮料?”

许冬本想说:“来瓶可乐吧,冰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苏萌抢先对服务员说:“来瓶大麦茶吧,加冰!”

“你以前不是喜欢喝可乐吗?”

苏萌笑着说:“我原来还不想理你呢,这不也约你吃饭了。”

泡椒牛蛙里的萝卜条还是很辣,加冰的大麦茶有点甜,在坐看着对面的苏萌,许冬觉得自己好像昨天刚跟她牵过手。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在喝完赠送的甜汤后,许冬微笑着问:“苏萌,我可不可以重新追你?”

苏萌把手机放下,看了许冬十几秒,点头笑着说:“许冬,我能不能现在就答应你!”

如果你爱一个人,千万不要找借口说太远,更不要害怕被拒绝。有的人适合怀念,而有的人,如果你不曾放下,如果你还想拥有,就要不顾一切地表白,更要马不停蹄地去见。

爱情,需要的就是多一点点勇气。你不站在她面前,不说出那句久违的问候,不表达那场练习已久的告白,她又怎么会告诉你,其实她也等你很久了,所以等不及你的重新追求,就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