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来复命

明曦不习惯这样的情形，暗暗偏过目光。

“明曦来向先生复命。”

帷帐掀开一角，露出先生那张青青白白的病容，他随意的以手肘撑着床榻，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胸膛，一边用手抚摸着身侧女子的肌肤，一面拖长了音调问明曦。

“事情可办圆满了？”

明曦点头做答，她对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恶心的要命，竭力遏制住胸口的不适，她直截了当的抬目望着先生冷冷道。

“明曦想向先生求取一样东西，”她加重了语气，将那四个字，说的字字铿锵：“续灵神膏，应当是在先生手里吧。”

手中动作凝固，床上男子的眉眼移过半寸，放入明曦的眉眼里，缓缓发问。

“你怎么知道在我手里？”

明曦极其不屑的笑，积郁在眸底的苦涩悲伤差一点就将要冒出，却被生生的困在漆黑的瞳孔里，不肯放任开漫延的思念，他的嗓音冰凉凉的，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响四壁。

“阿姐生前最是惦念你，续灵神膏既然不再宁家，便一定是在你手里。”

经由床上的春色渲染开的熏热气温骤然凉薄了下来，先生从来都是个心思缜密深沉的人，纵然是明曦冒险求他相救长风激怒了他，除了惊骇与愤怒之外，他也没有表露出丝毫其他的情绪，而此刻，明曦一提起姐姐，他的神色里竟然染了些隐不去的落寞。

一只柔软的丽手适时抚上他的背脊，床榻上的女子并未露出面容，先生感应到这只手带给他的温度，挣扎着从失态的神色中恢复过来，复带起带冰凉的假面，阴凉的语调一如往常的没有起伏。

“你是要拿去救你的那个影子？”

明曦倔强的抿紧了唇，目光坚定的与先生对视着，算作了答案。

细长的眼帘微微半阖，先生的语调放的比平日更加缓慢起来，似乎是刻意在给明曦思索的时间，他从床边立起身，似乎随意的问。

“他还活着？”

“他自然活着。”明曦不解其意，草率反驳。

先生的侧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他赤脚在地面上缓缓踱步，踩着窗格下的交错明暗，一步一步朝着明曦的方向而来。

“就是活着，才令人生疑，想那江南谢家屹立百年，是多么的雷霆手段，怎会容一个潜入的杀手活到被救，且他身上的那些伤，虽看着可怖，却未伤根本，难道你，就真的被他三言两语的柔情撩拨，从而全无疑虑吗？”

被戳破了心事了明曦整个人都困在阴影之中，她已杀过人，也已见过人心凉薄，世无长情，可就是这样，她才更要守住心里的一点火光，从前，她的火光是姐姐，现在，则是长风，她不是不愿怀疑，而是根本不能够怀疑。

“你只说，给不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