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跑到楚辞前后躲着，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窗外。
“究竟是何事？”
我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看见……看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坐在我房中。”
楚辞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听了虞姑娘的生前有些害怕吧。”
“不可能！我就是看见了。”
楚辞看了看笔尖，在纸上迟迟写不下一个字，他叹声，道：“我同你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又觉得好像应该让他也看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说谎。我又点了点头。
“好。”
我和楚辞一起去看“鬼”。
还没到房间，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
我往楚辞背后更靠近了一点。
楚辞有些奇怪的回头，脸上又多了几分羞涩。
快走到窗户的位置时，我看见打开的窗户那里一抹红色，我赶紧拉住了楚辞。
是那个之前坐在我房里梳妆的姑娘，她惆怅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呆呆地站在窗前，嘴角竟然微微含笑，似乎实在期待着什么。
楚辞问道：“怎么了？”
“你没看到吗？她在窗户那里，她在看风景呢。”
“别怕，那里哪有什么人？我怎的不曾看见？放心，是真的没有。”
楚辞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我回过神来又拉住了他，轻声道：“别去，真的有人，我真的看见了。”
我真的紧张，害怕了。
“既然你也说了是个人，那就不要怕，且让我也去瞧瞧。”
楚辞真的向前，走了。
我往后看了看，不得不跟上去。
当我们走到窗子前时，我眼角余光看见她笑了，笑得很灿烂，是没有拘束的那种笑容。
她伸过手来，想要抓住我似的。
“啊——”我马上调转，拼命跑着。
我跑到回廊尽头，又觉得害怕。
楚辞冲了过来。
他也穿着红色喜服！！
“别过来别过来！楚辞，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过来的话，我就，我就……我就打死你！”
楚辞很懵逼地站在原地。
“说好了啊，不准过来。”
“你要是真的过来的话，我就真的杀了你，我还拆你家房子！”
楚辞抬头看了看自家房子，又回眼看着我。
“你怎么了？看你面色不太好。怎么净说些胡话？”
不对啊，不可能。
我之前叫楚辞的时候他不是穿的喜服。
真的是我眼睛花了吗？真的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出现那么多幻觉？
幻觉？真的是幻觉。
我拍了拍脑袋，又摇了摇。
有点耳鸣。
楚辞好像一个劲儿在说些什么。
可是我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有穿着喜服，太好了。
第一次看见他急，眉头都拎成麻花了。
我又摇了摇头，道：“嗯？怎么了？”
“姑娘莫不是中邪了？”
“啊？”我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答到：“可能吧，奇奇怪怪的。”
“我去和我娘说一下吧。你和我娘一起，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
我点了点头。
“诶，不忙，楚辞，你陪我回房看一下行吗？”
楚辞看了好几眼我的房间，略有怀疑地看着我，问道：“你，不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道：“放心好了，不怕了。”
既然那是幻觉，那么不……可怕。不说，说实在话，虽然知道是幻觉，还是有点后怕的。
“真的？”
“嗯，真的。走啦走啦。”
这次是我推着楚辞进去的。
进了房间，我在床榻上翻找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咦？”
我转过头来看见楚辞奇怪地指着那梳妆台，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有问题对吧？”
“这个，是……我娘同爹成亲时带过来的，娘明明说过留着给……给……”楚辞说着说着耳根都红了。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留给你未来妻子的是吧。”
我真的，脸没红，心没跳。
楚辞弱弱地点了点头。
楚母看我的目光里都泄露着厌恶，不可能是她。可是在河边洗衣的时候，她还……
不，应该是楚毅。
老家伙……
我忽而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诶，对了。楚辞，我昨晚……”
“嗯？姑娘昨晚，很正常啊。”
奇怪得我头歪。
“那我这身衣裳？”
“不是姑娘自己的吗？”
怪哉！我在房里看了看，我打开了储物柜，居然……莫名，多了好几套衣服，我穿来的衣服……不见了？
我又连忙跑到一脸懵逼的楚辞面前，问道：“我从哪里来？”
“姑娘怎么问起这个？又怎么了？”
“回答我。”
“邻村御辇村。”
“我为什么住你家？”
“寻亲失路，我与何慕恰巧遇见，姑娘无依无靠，我就……收留了你。”
“什么鬼？”
楚辞：“？……？”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去找你娘。”
楚母依然做着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儿。
“娘，可否答应孩儿一个请求？”
“何事？”
“帮我照看一下离骚姑娘，她今日有些神魂不定的，一会儿看见这有人，一会儿又看见那儿有人的，孩儿怕是会吓到她，就请母亲帮了这个忙，可行？”
“成。你去吧。”
“有劳母亲了。”楚辞退去。
楚母又开始缝补衣物。
“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害怕说了她又不信，说我胡说八道。
“怎么了？不肯说？”
“不是。婶儿，你给我讲讲那位虞姑娘的故事吧。”
“阿辞不是说你害怕吗？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些？”
我拉着楚母的手，想撒个娇来着，看见楚母嫌弃的目光，我只好放开了。
“婶儿，我好像不怕了，我就是好奇，您就给我说说吧。”
楚母眼神怪异地看了我一会儿，才问道：“哪位虞姑娘？”
“就是那个，大婚前夜投井的那位啊。”
“呸，晦气，别提这个。谁和你说的这事，都这么些年了，居然还在搬出来胡说。”
“是楚辞告诉我的。”
楚母愣住了。
“你别听那孩子瞎说。那案子发生时，他还不记事呢。”楚母眼神有些闪躲。
“不是，婶儿，我能再问你个事儿吗？”
“问吧。”楚母依然对我爱搭不搭的。
“你们这里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吗？”
楚母愣了一会儿，道“有应该是有，但是我们家没有。”
我怎么突然觉得楚母得到楚毅真传了？
不过，有就对了。
“婶儿，那个虞姑娘家可有和什么人有过纠纷？仇恨？”
“没有吧，他们一家待人都挺和善的。”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会遭人嫉妒的？比如钱财之类？”
楚母缝衣的针稍稍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别人没有理由嫉妒他们，毕竟他们同我们一样。”
一样家徒四壁。。
“你该不会，认为，十几年前的事，是人为的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鬼。”
“再者，您看，您也说了，虞姑娘他们一家都是挺和善的，楚辞也说了，虞姑娘自己也很低调谦逊，按理来说，就算这世上有鬼，就算虞姑娘真的成鬼了，她也不会去杀自己的家人。”
“你说，对吧？”
楚母略有惊讶，又道：“官府都没能查出来的事儿，你觉得你能行？莫不是觉得你能力还能比官府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弄清楚罢了。”
“可是，若真是人为，按你的说法，别人也没有理由去杀虞家人。况且，相凝投井在前，相凝又为何投井自尽？”
“她叫虞相凝啊。哈，名字是我羡慕的。”管它什么字，至少听起来舒服。
“可是，婶儿，你们是怎么判断他们的为人的，看的不就是平时他们在你们面前所表现的吗？”
“但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是展现的真实的性格？”
楚母有些疑惑。
“可当年官府的人也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啊？”
“所以说，你们觉得这种诡异的事情就一定不是人为了。所以，你们就认为是投井自尽的虞姑娘杀害了那么多人？”
封建啊……
楚母没有回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早去溪边洗衣服时，他们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原来如此。
慕花村没有年轻的姑娘，没有哪家的姑娘能长大成人，是在虞相凝投井后……
“婶儿，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这方面的事儿可以吗？”
楚母又开始缝缝补补，一面不耐烦地说道：“没看见忙着吗？”
楚母应该是真的不想提及以前的那些事吧。
“还有，姑娘家的用点正规点的香吧，你这身上什么味儿？”
怎么楚辞和他娘都这样说？我又闻了闻，什么气味儿都没有啊。
算了，先把这个奇怪的事儿弄清楚吧。
楚母不愿意说，我可以问楚毅。
我还就偏偏不相信了，这世间上怎么会有鬼？再说了，虞姓人都死在家里，发现的时候都是已经很久了的，那么，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死的。
怎么就冤枉虞相凝了呢？
可是，杀人的动机呢？我连谁杀的都不知道，还杀人动机。
害，我为什么要管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