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种可能

巡逻长官的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不过张遥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对方的吸引力，引到了流民聚集地的遭遇上面。

这样自己就不需要和对方说起从何得知气源晶体走私的消息了。

而且在流民聚集地被掠夺这件事情上，如果阿秋和老温的故事没有骗人，那么他和面前这位长官的站位应该是一样的。

他们都同情流民的遭遇，痛恨土匪的暴行。如果在他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遇到土匪，一定会抢回被掳走的孩子，为流民们讨回公道。

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二人的三观应该是一致的。

所以继续这个话题，也能够快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我现在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但是我认为，他们一定和气源晶体流入黑市脱不开关系。”张遥故作神秘的朝着巡逻兵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从流民那里打探的情况，这伙土匪并不是散兵游勇，而是受命于一个神秘的机构。他们的任务就是帮助机构寻找十二岁以下的儿童。不排除还有其它小队专门为机构搜集气源晶体。”

巡逻长官看着张遥，半晌没有说话。他在考量对方所述信息的真实性。

他能看得出来，张遥在把他们的话题，向流民聚集地的遭遇上面引导。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张遥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自己疑心尚存，不敢轻易将有价值的信息透露给自己。

双方都在不断试探着对方是否可信。

见巡逻长官沉默良久，张遥绷不住继续追问道：“气源晶体的事，你们有什么线索么？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黑市中的，城堡方面有没有做过调查啊？”

巡逻长官低垂下头，他能够确定，面前的干员，也许在试图调查这件事，但是应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甚至连调查方向都无法确定，所以才会游荡在这片矿场周边。

可是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他所寻求的答案？

“小伙子，你把你所怀疑的情况，哪怕是猜测，全都告诉我。我来回答你的疑惑。”

巡逻长官态度突然一转，张遥没回过神来。

对方为何会突然如此配合？真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事情么？

张遥并没有想明白，对方只是嘴上答应回答他的疑问，可是作为交换条件，张遥要率先把自己的猜测全都透露给对方，实际上对方根据张遥接下来的话，就可以清楚了解到张遥的底牌了。

“气源晶体突然大量流入黑市，我确实是听说的。不过这个传闻在很多渠道中流传着，空穴来风，我相信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才有这个消息传出。

通过对矿场周边的调查，我发现这里防守森严，不应该会有什么纰漏。如果想要偷运矿场内的气源晶体，肯定需要有人里应外合。

而且还有另一种说法，在沙漠彼岸，已经发现了新的气源矿脉。虽然从那里开采出的气源晶体纯度和品相与城堡出品的相差很多，但是在能源应用上，依然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气源晶体市场的稳定，进而破坏各方势力间的平衡。

无论是城堡，还是公司，都将受到影响。

我现在拿不准，这两种传说，到底哪种更可信。

还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如果新的气源矿脉真的在别的地方被发现，城堡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城堡在这件事情上，希望公司如何参与？”

张遥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股脑把心中的想法全都倒了出来。

最后几个问题，已经不应该是小小的矿场巡逻长官所能回答的了。即便是城堡的高层官员，也需要进行多轮会议，才能初步确定原则和方向。

当然，前提是需要详尽的调查，形成可供参考的情况报告。

巡逻长官听了张遥的话，捏着下巴沉默良久。

确定对方基本已经表述完毕，这才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猜测的，基本正确。”

絮絮叨叨这么多，居然只换来对方简单的八个字，张遥自是心有不甘。

除去沙漠中的经历，自己几乎把所有情况都和对方说了，可看对方的态度，完全不准备做出回应。

张遥张开嘴，刚想追问，巡逻长官摆了摆手：“你先别说话，听我慢慢和你说。

气源晶体流入黑市的事，不瞒你说，基本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城堡大部分官员都听到过此类传闻，就更不要说成天热衷于传闲话的士兵和工人了。

可是这次如此大量的冲击黑市市场，属实令人意想不到。

我们也尝试着对矿场周边进行调查，可是毫无结果。

黑市就更不用说了。它到底在哪？何时会出现？是什么交易方式？我们根本一无所知。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法做出判断，只能胡乱分析。

当然，分析的结果，和你猜测的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矿场出了内鬼，要么是发现了新的气源矿脉。

为了避免人心惶惶，矿场主官极力要求各级长官不可对矿场内部的人随意猜测，当然日常的巡逻和守卫都要加强，力保我们自己不会出现问题。

这也就是为何我会出现在矿场的外围，带队巡逻。

我们不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到底来自哪方势力，所以我只能拒绝所有接近矿场的人。有一丝可能，我也会付出百倍警惕，避免出现防守缺口。

而且，对于矿场内部的人来说，我也不能完全信任。我吩咐属下，同时加强了对内部的管理。

不过你也看到了，矿场这么大，而巡逻队的人毕竟是少数，根本不可能同时盯紧百余公里的矿场边境，还一个不漏的看住数以千计的守卫士兵和工人。

所以，现在我也很无助。”

说到这里，巡逻长官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束手无策的表情。

“你可以命令其余士兵，一同对矿场进行严密看守啊！”张遥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

士兵本来就是看守矿场的，如果都能尽职尽责，还用得着巡逻长官跨级下达指令？

“我说了，我不能完全信任所有的人。好在巡逻队里的巡逻兵，大部分都是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跟着我的时间比较长，也算是心腹了。可是相比矿场内数千人，我们的人数真的太少了。要面对未知的敌人，我们甚至连面前的人是敌是友，黑市如何交易都不知道。而且……”

巡逻长官的话戛然而止。

张遥没有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赶忙插空说道：“关于交易方式，我倒是可能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