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讽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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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颈肩不舒服吗?”单妮从玻璃柜门里看到了郑拓的动作,“一会儿可以给你按摩一下,我手法还是不错的。”
看着单妮脸上明艳的笑容,郑拓颔首:“好。”
单妮拉着郑拓上了后车座,先给他按肩颈。她自己就有肩颈痛,明白疼起来要命的感觉。
“手法确实不错,感觉舒服多了。”郑拓按住了单妮的手,她找穴位很准,用的力道也适宜,但他现在无心消受,“先处理你的伤。”
单妮隐约察觉出他情绪的异常,抬眸看过去,见他神色如常便不再探究。
酒精擦在伤口处有灼痛感,单妮眉头都没皱一下,迅速地沿着两道伤痕消了毒,抹上药膏。
药膏起效,伤处灼热得难受,她抬手扇风降温。
郑拓扳过她的肩头,垂头对着伤处吹气,他吐出的气仿佛直接吹进了她心里,让她觉得很温暖,触动她内心的柔软。
无论别人如何评价单妮,说她高冷也好,说她魅惑也罢,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个容易感动、轻易就会被男人的温情打动的女人。
没有犹豫,对认定的人,单妮从不遮掩自己的感情。她伸手摘了郑拓的无框眼镜,主动吻了他。
郑拓愣了三秒,立刻掌握了主动权,扣着她的后脑吻得缠绵,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单妮不会保守到连初吻都要留给丈夫,而他显然也不是。所以,他看起来温文尔雅,至于是不是正人君子还有待考证。
郑拓放开她时,略显突兀地问:“你和廖东是什么关系?”
单妮只是氧气不够用,不是脑子不够用。
方才她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现在听到他问出这个问题,一切都对上了。
原来他在这儿等着她呢。
真是处心积虑打的一手趁虚而入的好牌,可她自认问心无愧。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郑拓眯了眯眼睛,让单妮觉得危险,他的温和之下显然掩藏着什么。
“没有关系,那他的证件为什么会在你的钱包里?”
“所以,你现在是在吃醋,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他的两个问题她都没有正面回答,这让他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糕,他直接说出了猜测,也是他作为男人的直觉。
男人若用起第六感,准头一点不比女人差。
“你喜欢廖东,为何还要和我在一起?”
“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不能爱另一个人?”单妮将眼镜架回他的鼻梁上,抬手拢了拢揉乱的头发,“喜欢是喜欢,爱是爱。”
郑拓抬头,镜片反射出紫蓝色的光,他嗤笑一声:“两者有何不同?”
“喜欢可以是干干净净的,而爱和恨是一样的,纠缠不清。”
单妮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唇上:“我会和你亲吻、和你结婚、和你生儿育女,但我和他不会。这就是我的喜欢和爱的区别,我对你要求更多一点。”
“不过我很讨厌隐瞒、猜忌和算计,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若我再发现你的亲近是带有预谋的,或对我带有不信任的试探,那真是对不起,你配不上我的爱。”
单妮的一席话说的郑拓一愣,她在警告他趁其不备的打探行为。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才答应和你在一起,”单妮的手指摩挲着烟盒,想到郑拓是不抽烟的,她抑制了抽烟的冲动,“你的好确实让我心血来潮,可我从不会怠慢自己的选择,也希望你不会怠慢我。”
她是理智清醒的成年人,不是意气用事的孩子,她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他们既定的感情负责。
“这你大可放心,我是男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说话算话。”
单妮盯着郑拓笑了,他这是在反讽廖东是个毛都没扎齐、不懂何为担当的愣头青呗。
“你颈肩缓过来了么,需要帮你再捏捏吗?”她柔声询问,得到意料之中的否定答复,“那就载我回柒吧。”
“你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郑拓将拇指按在她的伤痕上,看她皱眉才松手,“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
“这不是有你帮我长记性吗?”单妮拿出化妆包补妆,“我去不为别的,就为打消你的猜忌。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他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太像了,不允许存在丁点儿差错,拿着放大镜探究对方的言行,放大对方身上的瑕疵极力抹掉,力争做到理想中的完美。
因为他们要搭建一座通向婚姻的桥,要求它稳如泰山,可抵风御浪。
单妮携郑拓回到柒吧,店内客人上得差不多了,DJ小海一改往日文艺范竟然站在舞池上喊麦,他的声音加了电,任凭歌词里的寂寞孤独燎烧成肆意狂欢。
店内炫目的灯光掠过一张张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无声诉说着喧闹与躁动。
路过音响设备时,震耳的乐声骇到郑拓,他往回扯了一把单妮,明显排斥这种混乱的氛围。
“你要爱屋及乌。”
单妮对他大声喊,灯光扫过照出她的唇红齿白,如墨的瞳闪着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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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正对舞池,廖东一派闲适地骑在高脚凳上,身体前倾双臂撑在双腿上,黑豹趴在他肩头,毛绒绒的脑袋随着店内游走的灯光摆动。
单妮将郑拓安顿在吧台前的座椅里,去更衣室套了件印有柒吧logo的调酒服,主要是为了遮胸口的伤,避免倒客人胃口。
她走进吧台,手法娴熟地调制了两杯无酒精饮料,一杯推给郑拓,他开车不能饮酒。
单妮端起另一杯放在廖东身后的吧台上,青绿色的莫吉托盛放在素净的玻璃杯中,给人一种透亮的清新感,亦如他给人的感觉。
“你那杯热水的答谢‘酒’。放心喝,是mocktail,无酒精饮料。”
单妮对转过身的廖东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学生卡递给他:“抱歉,收到转账那日就应该给你了,但我远在非洲有心无力,希望没有影响到你正常的使用。”
廖东抬头看着她,头顶璀璨的水晶灯迫得他睁不开眼。
他抬手把黑豹从肩头取下来,坐起身看女人脸上疏离的笑容。
她一向散漫随性捉摸不透,从未如此客气正经地同他说过话,这让他心里生出异样的不真实感,还有一些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