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正经得一点都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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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东调转脚步走向吧台，未顾左右，直接对杨飞宇说：“杨经理，借一步说话。”
杨飞宇自是明白廖东在给他砌台阶下，要他不至于挂在众人眼前丢尽了面子，立刻答应了廖东的请求。
单妮可没有那么好糊弄，杨飞宇方才的话冒犯了她，这笔账她势要与他算清楚。
“廖东啊，你真是太不给姐姐面子了，有什么话偏要现在说呢？”单妮弯腰将黑豹放在地上，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廖东，“想带走他可以，先自罚三杯吧。”
“我不喝酒。”
单妮嗤笑：“不喝酒啊，也行。你不是舞跳得很好嘛，那就跳一支舞哄姐姐开心，这不算难为你吧？”
“……”
廖东觉得自己惹到单妮了，他并不清楚他们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便也不太敢看她那凌厉的眼神。
他确有话要对杨飞宇讲，要帮他脱战也有自己的考量，但他没料到单妮会如此咄咄逼人。
她让人捉摸不透，在待人处事上自有一套标准，收放自如，既可以很有分寸，也可以蛮横任性。
“这就怂了，看来所谓的仗义，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塑料兄弟情啊。”
单妮燃了根烟，一身慵懒地倚靠在吧台上，垂眸作沉思状，美如雕塑，不可方物。
“单妮，吧里是不准抽烟的。”杨飞宇在一旁提醒她。
单妮环顾了一下四周，惊讶道：“吧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条规定，我怎么没看见。”
柒吧内专门设置了吸烟区，默认公共区域为禁烟区，单妮在柒吧工作了一年多，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在装糊涂。
“单妮，你这样搞特殊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女人粲然一笑，满不在乎：“不准调酒，不准抽烟，还扬言要办了我，你对我可有一点尊重，嗯？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放肆，荒唐，又可笑。”她咬字清晰。
无人搭话，气氛一时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
有人找了借口起身，一个两个三个……吧台的座位渐渐空了。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单妮将一口未抽的烟捻灭在烟盒里，她抬眸盯着廖东，神色和脸色都已恢复如常。
“时间不早了，你不是有话要和他说吗？现在就我们，直说无妨，我想知道是什么要紧事非要在刚才说。”
廖东未语。
“不方便，还是本身就没什么要说的？”
单妮蹙眉，端起手边的冰水灌了一大口。
虽刚认识不久，她却直觉廖东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她并不想将他列为一个世俗城府的人，可若他真的欺了她，那便只怪她看走了眼，以后自不会再高看他一眼。
单妮递来的眼神冷得没有温度，廖东挪开视线。
其实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实就摆在那儿，他就是缺钱而已。
廖东坦言：“找杨经理预支本月的工资。”
单妮的眼神回暖，但眉头锁得更紧了，哪有刚工作两天就要预支整月工资的道理，更何况是在酒吧这种地方。
她盯着廖东那对平静无澜的眸子，姑且信了他：“你一名学生，干什么一下子要这么多钱？”
廖东的辅导员也曾问过同样的话，但单妮的询问带着礼貌和关心，让他一下子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感消失了。
“有急事。”廖东不愿多讲关于钱的用途，那是很私人的事，他也不想看到别人听到原因后露出的同情目光。
单妮细细地揣摩了一番廖东的表情，他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一点异样，也没有流露一点端倪，她只好开口向他确认：“不是黄赌毒，不是高利贷？”
女人就是天生富有想象力。
廖东愣了一下，肯定地回答：“不是。”
“好。”单妮答了一个字，手心朝上摆在他身前，“柒吧没有预支工资的先例，我先帮你垫上。不过，你的学生证要先压我这儿。”
单妮选择相信廖东。
人总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让她难以启齿的难，和捉襟见肘的时刻。
事情发展至此，是廖东没有想到的，但他确实急需这笔钱。
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医生安排了第三次手术，她正躺在医院里等着术前用药。院方和主治医师已经数次电话催促廖东去交齐费用，而他却只能像挤牙膏一样凑着最急的药款先交上。
“谢谢。”
廖东感激单妮的出手相帮，这意外的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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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证自不会随时随地随身带着，但廖东带的有学生卡，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方卡片搁在她手里。
单妮既决定了借钱给他，便自不会计较太多，象征性地收了他的学生卡。
她扫了一眼他的基本信息：艺术学院古典舞专业，三年级生。
“你喜欢造桥？”
单妮上的是大课，共有137名学生，教室的容量是155个座位，无论怎么坐肯定会有剩余的座位，可现实是每节课都人满为患，对于这些多出来的学生，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艺术生来蹭枯燥的理工学科课程，真是出乎意料。
廖东很诚恳地回答：“不喜欢。”
她挑眉：“那你上我的课是？”
廖东缄默。
他不答，单妮倒是突然一脸了悟，立刻锁定了“真相”：“一定是陪女朋友上课吧？”
“不是。”
单妮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情绪搅得她脑子有点乱，她不愿细究。
莞尔一笑，她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却听到他清楚地强调了一遍：“我没有女朋友。”
单妮快言快语：“你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啊，想做我男朋友？”
他的沉默不出所料，她伸手拽了一下廖东帽衫上垂下的抽带，忍俊不禁：“你呀，正经得一点都逗不得。”
“我对姐弟恋、师生恋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就放心吧。”
单妮不再废话，拿出手机命令道：“赶紧的，扫码转账。”
她利落干脆地给廖东转了账，却拒绝了他发来的好友申请，半真半假地说：“我这人谈钱就不谈感情，等你把钱还给我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加你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