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进灵源城
黑暗过去，会有曙光破晓而来。
宋京墨以前不相信，只当根稻草一样寄托着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在走出浅了不少药力全失的洗髓药池又把自己浸泡进温泉池水里的时候，宋京墨靠在池边的石头上，看到了东方既白，第一缕晨光穿云破晓，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宋京墨以为这是错觉，但身体里充盈的灵力告诉她，确实有一份意想不到的机缘落在了她身上。
两眼池子周围设下的屏障能阻挡一切形式的查探，里头的人能透过屏障看到外头，外头的人在屏障合拢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宋清琰是个例外，她凭着万兽珠和宋京墨的联系，进出自如。
第一轮快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次日出日落，宋清琰给宋京墨灌了一瓶金橙灵液，然后塞了一枚极品洗髓丹。
洗髓丹通常都是入口即化，只有品质极差的洗髓丹才会给人吃进去又吐出来的后悔机会。
想要脱胎换骨改善资质，不生生忍受一番极致的痛苦，未免显得改变命运太过轻易。
有种说法，资质和机缘都是注定的。
想要改变资质，得拿命去博；想要获得机缘，得拿命去抢。
要么就确保自己的命够硬气运够好，要么就在该小心的时候小心该动手的时候拼命。
犹如刀尖上起舞，钢丝上行走，不能有丝毫差错。
因为错了没有人能给兜底，只能自己一遍一遍的算清楚，瞅准时机，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修灵大陆强者为尊，想要站着活，就要站到高处去。
灵力在宽阔了许多的经脉之中流动，宋京墨取出万兽珠里用来测试灵修灵力等级的测灵石，看到测灵石变成青色，上头闪动着六颗星星。
六级灵师，她从灵者巅峰一步迈到了灵师中阶。
用灵力烘干身上的衣物，宋京墨走出屏障，被药草气息熏太久的鼻子先闻到了浓香的食物气息，循着香味望过去，宋清琰坐在桌旁，桌子上只摆放了一个大炖盅一个小碗，香气就是从盖子掀开一条缝的炖盅里传出的。
宋京墨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这是宋清琰炖出来的东西，那香味可能就是单纯的极具欺骗性。
但是这香味实在勾人，勾得宋京墨乖巧坐到了宋清琰旁边。
“快尝尝吧，都是滋养身体的好东西，味道也有保障，我照古方炖的。”宋清琰一边说一边揭开炖盅盖子，盛出来一碗清亮亮的汤。
宋京墨捧碗喝了一小口，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也不顾汤还烫着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汤。
汤里不知道融进去多少灵气，唇齿间满是鲜香，灵气合着热汤落肚，好似灵气也变得热腾腾起来，把宛如新生的身体好好的温养了一番。
宋京墨喝了好几碗汤才发现，炖盅里炖的是一只灵禽，品种不明，配着炖汤的都是些味道好效果也好的温补药材。
像是要把前几天洗髓受的痛楚用美食抚平一样，宋京墨放缓了速度，慢慢的将炖盅里的汤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身体里灵力充足的时候是不容易有饥饿感的，尤其是还补充了大量灵气进去，为了不浪费，宋京墨很有先见之明的细嚼慢咽，充分利用了吃进去的灵气。
是比泡在温泉池子还要舒服的一种奇特状态，灵魂和身体都获得饱足感。
宋清琰查探完宋京墨的身体状况，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次完美的洗髓，你现在是合格的大妖幼崽了。”
“是时候出门闯荡了。”
宋京墨摸了摸松树树干，宋铮的意识在沉眠，听不见她的道别。
“我会很快回来。”
宋京墨腰间挂着储物袋，身上背了个小包袱，作寻常修灵者打扮，循着路线赶了小半个月的路，途中也击杀了一些小型野兽采了些寻常药草，顺手解决了一些试图杀人夺宝的灵者，有惊无险的抵达了荒域通往北玄域的传送阵所在的城池。
只是出发的时候是一人一猫一鼠，现在只剩一人一鼠。
猫崽吃饱了，胆子肥了，自己跑了。
宋京墨面无表情，观察着近在眼前的灵源城。
城门口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出，宋京墨戴上帷帽走了过去，看见每个进城的人都缴纳了一两白银。
守城门的兵士将宋京墨拦下，要她缴纳进城费用。
“灵源城进城需缴纳一枚下品灵石。”宋京墨递出一两银子，兵士拿了却不放行。
“前头进城的不是缴的一两银子？”
“普通百姓是收一两银子，修灵者需要缴纳一枚下品灵石。”帷帽轻纱遮挡下，宋京墨略一蹙眉，小山镇一枚下品灵石等值一百两银子，在这灵源城即便灵石价值没那么高，也不至于跌价到一两银子。
况且，这兵士很有漫天要价的意思。
为了不生事端，宋京墨佯装从包袱里拿了一枚下品灵石递出。
兵士顿时眉眼带笑伸手要拿，递灵石的手却往回收了收。
“确定是收一枚灵石？”
“收多收少我说了算，不交就别想进城。”
“要进城就赶紧把灵石给我，别耽误了其他人进城。”兵士有些恼怒，视线却落在灵石上。
宋京墨交了灵石，兵士眼睛转了转，又要开口。
“一枚下品灵石，进城费用我已经给了。”宋京墨并不急着进城，但也不想和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物多做纠缠。
释放出几分灵力威压，兵士脸色一白，连忙让出通道，把收取的灵石和银两双手奉还。
“原来是灵师大人——”
宋京墨把灵石拿了回来，目光轻飘飘的掠过兵士身后饮酒的两人，迈进了灵源城。
她的主要目标是走灵源城的传送阵离开荒域，偷渡风险太大，她还没有想不开，犯不着冒那样大的风险去找域壁裂隙离开荒域。
灵源城除了比小山镇大一些，城里的建筑风格和小山镇高度一致。
街道两旁是两三层的小楼，一楼是铺面，后头是堆放杂物的院子，楼上住人或者改作雅间。
万兽珠里宋清琰感叹着时过境迁。
“在万年前，灵源城是极其繁华的大城，附近都是灵石矿脉，大陆各地的人聚集在这里共赏盛会，盛会上会出现各种珍贵灵石，寻常的极品灵石都只是勉强够资格。”
“曾经有人拿出了一座小山形状的天然灵石，那灵石气息极为纯净，含有的灵气是无属性灵气，却能够蕴养灵脉，后来人们称能蕴养出灵脉的灵石为灵源。”
“这也是灵源城的由来。”
“比起用了就没了的灵石，灵修也会注重可持续发展，拳头大小的普通灵源一天产生的灵气就够十个灵师同时修炼，更大点的灵源找个好位置埋下，等个几百年上千年就能养出一条灵脉来，这才是长久之计啊。”宋清琰笑道。
宋京墨动了心。
“灵源什么价格？”
“拳头大小的一块普通灵源大概几千灵石，好一点的上万。”
“能蕴养出极品灵脉的极品灵源，少说得用堆成山的极品灵石来换，不过也没有太多，几万极品灵石应该够了，因为很少有人能拿出这么多极品灵石来做造福后辈的事情。”
宋京墨嘴角抽了抽。
寻灵鼠挖空了灵石矿才得了百十来块极品灵石原石，要是把解出来的完整灵石切割成标准灵石大小那就是暴殄天物，完整的灵石又不好估价，只有拍卖才能得到一个相对高的价格。
看了看标识明显的灵石拍卖行，原本打算直奔传送阵的宋京墨临时改了主意，拐进了拍卖行。
她来得巧也不巧。
灵源城不是天天都有拍卖会，小型拍卖会十日一次，中型拍卖会两月一次，大型拍卖会要看有没有好东西，通常是半年一次。
前两天刚结束了一场为期两天的中型拍卖会，宋京墨没能赶上趟。
七日后有一场大型拍卖会，中型拍卖会预热了气氛，这几天灵源城里的人都在讨论拍卖会的事。
想要知道大型拍卖会具体拍卖的物品清单，就要花灵石买邀请函。
最普通的邀请函十块下品灵石或一千两银子一张，只能看个物品名字，在拍卖会中坐最差的位置，可能看都看不清物品的样子。
宋京墨手头宽裕，不差买更好的邀请函的灵石，于是问了一下，花了一块上品灵石买了一张贵宾邀请函。
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只小声讲话：“您运气好，这是多出来的贵宾邀请函，总共只有几张，这是最后一张。”
工作人员递出一个小盒子，宋京墨打开看了看，里头是一枚玉简和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比起普通邀请函确实要好了不少。
“我想借拍卖会拍卖些东西，要走什么流程。”不知道拍卖有什么规矩，没见过世面的宋京墨低声询问道。
没遇见过这样的客户的工作人员终于抬头：“不知道您要想寄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物品呢？”
“大型拍卖会对拍卖物品有要求，价值不够的物品是不能上拍卖清单的。”见客人衣着普通，戴着一顶灰扑扑的帷帽，工作人员好心提醒。
“属性灵石和一些灵草。”
“您跟我来。”前厅人多眼杂，拍卖行有规矩，不管客人要寄拍什么，都要先请到后头会客室。
寻常小型拍卖会的寄拍他有权限做主，事关半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他也拿不了主意，还得请管事的掌掌眼再做定夺。
宋京墨在会客室坐下，会客室里的女侍送上一壶清茶和几碟点心，一位身姿绰约容色极艳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是想跟着看看的工作人员。
“我是灵源拍卖行的管事，姓罗。”
“是你要拍卖属性灵石？”罗管事在对面坐下，勾起红唇笑。
宋京墨装作从储物袋里取灵石，将万兽珠里一块解坏的土属性的极品灵石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
过分浓郁的土属性灵气从灵石散出，罗管事瞧了两眼，面露惊讶。
“极品属性灵石？！”工作人员发出惊呼。
不是他没见过极品属性灵石，往常中小型拍卖会上也会出现一些极品属性灵石。这一块灵石个头不大，约莫一个拳头大小，含有的是纯正的土属性灵气。
这种灵气含量过高的灵石，不用专门的隔绝灵气的盒子放置，灵气很容易流失。
他惊讶是惊讶灵石主人居然没有用盒子把灵石妥善装好。
“这是一块碎灵石。”罗管事眼力不错，光靠看就看出灵石不完整。
“这块灵石能上清单，我给出的估价在五千上品灵石。”
“如果流拍，拍卖行能以五千上品灵石的价格买下，当然，卖不卖遵从卖家的意愿，可以选择支付百分之五的手续费取回拍品。”
“若成交价高于五千上品灵石，拍卖行收取超出部分的百分之五作为手续费。”
宋京墨边听便点头，把土属性极品灵石推到桌边，往桌上码玉盒。
罗管事在灵源拍卖行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一拿拿一堆拍卖的。
数量最多的是按组卖的品质不错的药剂，偶尔也有按瓶卖的丹药。
荒域的灵草要么年份不够要么灵气稀少，炼丹师在荒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因为他们几乎只能炼出废丹，废丹能有两三分成丹的药性就算不错了，问题在于废丹的丹毒极重，服用废丹轻则经脉堵塞重则灵力逆行走火入魔。
药剂传承太杂，没有名气的药剂师出品的药剂拍卖行通常是不收的，因为品质没有保障。
收的话拍卖行还得请专业的药剂鉴定师鉴定药剂，药剂不错那这费用由拍卖行承担也没事，偏偏一个个不知道是“自学成才”还是师从神秘药剂师的药剂师送来的药剂千奇百怪，真正够资格上拍卖会的寥寥无几。
“这是？”
“一些灵草。”宋京墨把自己已经用不上的温养身体的灵草取了一部分出来。
这些灵草年份大多是百年到千年，没有特别珍稀的品种，她也不指望灵草能卖出高价，单纯为了清一清库存换点灵石。
罗管事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盒打开，冰寒灵气就从里头飘了出来，冻得旁边探头来看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冷颤。
“一千年的冰莲花？”这次惊讶的变成了罗管事。
“这冰莲花我愿意出一万上品灵石买下。”
宋京墨瞪圆了眼，这一个就比那块极品灵石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