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最后的期待破灭
等等！刚才只顾着恶心、想吐，这会儿，言嬷嬷猛的瞪大瞳孔，听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这才想起进牢房前姚管家好像提到了熟人什么的。
“你是……郑嬷嬷？”言嬷嬷小心翼翼向里头挪动一点，但始终与佝偻妇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试探问道。
“郑嬷嬷？谁是郑嬷嬷？不认识！”黑暗中，佝偻妇人背脊微不可见的顿了下，这称呼……好像在哪听过？恍惚间，好熟悉，晃了晃脑袋……想不起来……
肉……她好不容易逮到的肉……要趁热吃，凉了都不好吃了……
这新进来的妇人忒不地道，自己不吃，还耽误她吃:“哼！坏人！”
言嬷嬷一愣，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佝偻妇人竟又变了脸。
但无论如何，她需要弄明白郑嬷嬷怎么会在地牢里，现在她已完全确定佝偻妇人是郑嬷嬷，错不了的。
同为王爷做事多年，又都是晋王府的老嬷嬷，她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之前也曾注意到好久没在别院见过郑嬷嬷了，她还以为王爷让郑嬷嬷回京城晋王府了。
没想到……世事弄人，且瞧这样子，郑嬷嬷好似已经在地牢待了好久。
“郑嬷嬷，你确定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言嬷嬷呀！”
“哼！坏人！”
“我！”言嬷嬷不死心，指着自己，再次确认，“言嬷嬷！”
“坏人！”
“郑嬷嬷，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坏人！”
接下来，无论言嬷嬷说什么，佝偻妇人都只会念经般重复着“坏人”两字。
言嬷嬷实在不能接受郑嬷嬷变成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只老鼠已被郑嬷嬷啃完，她忍着恶心又向前凑近了些，飘进鼻子里的恶臭味儿更加浓烈，还伴有老鼠留下的血腥味儿，熏得人只想晕过去。
言嬷嬷只得捂着鼻子，犹豫了下，看看对方的破衫褴褛，又看看自己素日里保养的还算过得去的手，终是一咬牙覆在了对方肩膀上，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自己:“郑嬷嬷，你再看看，可否……”认识我？
后三个字，言嬷嬷没说出口，当她对上眼前混浊的目光时，哑在了肚子里。
对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还能指望问出些什么？
言嬷嬷感到后背发凉，心发颤，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席卷全身。
她连跑带爬的到牢房门口，扒着木头朝外凄厉的叫喊道:“姚管家，我要见姚管家，我要见姚管家……”
“喊什么喊！再喊挨鞭子！”地牢守卫很不客气的威胁，接着“啪……”一声鞭子抽地声音。
管你以前在晋王府是何等威风，何等有功，到了地牢就是犯人，一视同仁，老实了，少挨些鞭子，不老实了，呵呵！
言嬷嬷被吓得立马改了口，放起软化:“侍卫小哥，我跟姚管家是老相熟，劳烦您给姚管家带个话去，就说言嬷嬷要见他。”
“等着！”地牢守卫斜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诶，多谢小哥了！”言嬷嬷心中一喜，地牢守卫并未为难她，是不是意味着……
显然，她想多了！
姚管家是在言嬷嬷苦苦煎熬的期盼中，以至于心中小火苗即将熄灭时，才姗姗而来的，来的很晚。
他一进来，不耐道:“说吧，听侍卫说你找我，有事？”
看着果然还是来了的姚管家，言嬷嬷手把着牢房木门，噌的小火苗再次燃烧:“姚管家，老婆子就知道你会来的，是不是说明……”
“言嬷嬷，不是我说你，你年岁也不小了，怎还如此天真，我来，并不意味着王爷就原谅你了，而是我料到你见了现在与你一起呆在里头的那位后，会有满肚子疑惑，所以我特意吩咐了侍卫，只要你提出见我，就要前去通报。
所以，你真的以为地牢守卫这么好说话不成？
我来不是给你希望，相反，却是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的在牢里反省。
看在相熟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相见，以后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言嬷嬷眼中期待被浇灭，面色苍白，一瞬间好似苍老了20岁，嘴里哆哆嗦嗦道:“那郑嬷嬷……”
姚管家声音冰冷:“如你所见，郑嬷嬷已经疯魔，不过这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吧。”
“为什么？”
“还记得王爷刚来歧坪县时，有段时日别院四周守卫异常森严吗？
事情已经过去，也没什么必要隐瞒，那时王爷身受重伤，是曹丞相的人干的，他们还埋伏在别院四周，意欲赶尽杀绝，但对王爷受伤虚实无法判断，不敢轻易动手。
王爷心思敏锐，很早之前就怀疑府上有内奸，也就在那时，王爷借机设下圈套，引蛇出洞。”
“所以……郑嬷嬷就是那个奸细？”
“正是！”
“可，姚管家，郑嬷嬷是背叛了王爷，老奴却没有啊……”言嬷嬷双手握紧木门，做最后挣扎。
“言嬷嬷，意图谋害王爷最宠爱的女人，等于背叛王爷。
郑嬷嬷也算是王爷开府建院后的第一批侍奉的老人，犯了错，王爷照样毫不留情。
言嬷嬷，你觉得你的下场又会比她好到哪去？”
“……”
姚管家已经走远，言嬷嬷浑身散了架般背靠着牢房门瘫软在地上。
里头的郑嬷嬷面对墙壁，仍在无悲无喜的呆滞的循环重复着:“坏人！坏人！坏人……”
有了郑嬷嬷的前车之鉴，言嬷嬷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周身如跌入冰窟般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
又到了午膳时间，小宛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鱼汤，饭菜一上桌，馋虫就跑了出来，一蹦三跳的向饭桌跑去。
“你慢点！”程晋琰在后头吓得脸色一变，快走两步，托住小宛腰肢，哭笑不得，“你呀，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做事还如此毛毛躁躁的。”
“王爷，小宛心里有数的，放心吧，没事的！”
程晋琰轻点了下小宛鼻头:“有事就晚了。”
小宛吐吐舌头，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王爷，今日怎有空陪宛宛用午膳？”
“嗯，今日是得了些空。”
说话间，他们走至餐桌，小宛再无心与程晋琰废话，拿起羹勺舀起一口鱼汤放入口中。
鱼香四溢，回味无穷！
不过……
小宛眼眸犯疑:“王爷，这鱼汤好似与之前口味不同。”
程晋琰面色平静道:“哪里不同？”
小宛想了想道:“之前的鱼汤更加偏向清淡，而今日的味道稍微重些，但也不是很重，能接受的范围。”
“宛宛更喜欢哪种口味儿？”
“现在的口味儿！”
“嗯，喝吧，以后就做这个口味儿。”
看着小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鱼汤后，眯眼满足的小样儿。
程晋琰好笑的紧，做鱼汤的人换了，可不就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同了，得亏她是个心大的，且喜欢现在的口味儿。
否则，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同时，忍不住后怕，幸好他之前派人监视丁府，才意外发现了后续的一系列事，否则，他的宛宛……
小宛吃的正欢，忽然感受到旁边人不对劲儿，一抬头:“……”男人不知抽什么风，黑沉如潭的眼眸透着寒光，好似透过她在想其他事情。
“王爷？王爷？”
“嗯？”程晋琰回神，阴冷气息消失，眼底重新泛起暖意，“宛宛叫本王何事？”
“……”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好不好！
罢了，古代后院女子不得干涉前院之事，程晋琰想说了自然会说，不想说了，定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王爷赶紧吃饭吧，要不然饭菜该凉了。”
“宛宛也多吃点！”
用过午膳，程晋琰并未多待，临出门前将春条和翠竹都叫了过来，吩咐她们尽快将紫薇阁的物品好好归置一番，好上路！
好上路？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