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练剑
“先生，何时传我武艺？”江小白有些迫不及待。这大半天，吕及第一直反复念着一首绕口长诗，听得耳朵快起茧了。
这老家伙，该不是不想传他武艺吧？
吕及第轻蔑一笑：“什么狗屁天才，连我徒弟的脚都够不着，当年我只念了一遍心法，他便悟出了断香，三日后观浪望潮，又悟出东风。你呢？笨成这样，还不虚心请教。”
江小白脸拉得老长，心里默默招呼了吕及第的祖宗十九代。
笨蛋需要勤奋，天才需要悟性，但他什么都不需要。
只要一张床，一个梦，再难的剑法，他也能一晚学会。
眼下只需忍耐。
江小白黑着脸，继续听着吕及第眉飞色舞，吹嘘徒弟天赋如何如何的高。
有时候，江小白觉得儒教的人，都是蚊子转世，嘴就没闲着的时候。
真不知道身旁的异族少女是怎么忍下来的。
偷偷瞥了一眼，却发现她早就趴在桌案上呼呼睡起来，不禁感叹不识字真好。
趁着吕及第口干舌燥，喝茶歇息，江小白偷偷伸手握住了露娜的银色发辫，想要在梦境中窃取力量，必须有一定的肢体接触。
距离越近，效果越好。
只一瞬间，他便从露娜的梦境中，学会了异族语。
正当他想继续窃取其他的力量时，一道戒尺打在了手背上。
美梦中的露娜被吵醒，擦着口水，一脸茫然。
吕及第怒不可遏，重重抽着江小白的手背。
江小白装成委屈巴巴：“不就是摸了下她的辫子嘛，这是我老家的风俗，单纯想加深下同窗情谊。”
“老家风俗是吧，我也给你讲讲儒教风俗。”
吕及第和蔼一笑，掏出一本《三字经》，放在案上：“左手抄一百遍，右手抄一百遍，晚上我来检查。抄不完没关系，顶多挨饿而已。”
江小白强颜欢笑：“承蒙好意，感激涕零。”
“知耻后勇，善莫大焉。”
吕及第手拿戒尺轻敲了下露娜的脑袋，竟说起了异族语，大意是让她盯着他，敢耍花招，先揍后奏，然后吕及第知道了，再揍！
露娜连连点头，同时露出了一抹坏笑。
待吕及第走后，露娜悠闲坐在了藤椅上，吃着江小白之前提来的那盒桂花糕。
江小白迫于无奈，乖乖按照吕及第所言，左右手交替着，抄起《三字经》来。
傍晚，吕及第醉醺醺前来检查。
露娜故意扯破衣衫跑过去告状，又是说江小白不认真抄书，又是说对她动手动脚。
吕及第板着脸命令江小白摊开手掌，然后看了看露娜的衣衫，干净如初，没有一个墨点，随即赏了她几个脑瓜崩。
露娜委屈地想哭，却又不敢哭。心里想着要是姐姐在就好了，一巴掌就能把这个讨厌的老爷爷，抽飞到天上去。
“真左右手各抄了一百遍？”
“当然，累得我手都抬不起来了。”江小白手摊放在案上，手指肿胀不堪。
“很好，可以吃饭了。”吕及第笑着命人拿进来一双三尺二寸的铁筷子，同时还有一盘茴香豆。
“吃吧，别客气，这些豆子都是你的。”
“死老爷子，你是在玩我吧！”被折腾了一天，江小白终究忍不住破口大骂。
“是又如何？”吕及第笑着反问。
“我二哥可也是天象境高手，未必打不过你！”
“是又如何？”吕及第依旧不屑。
江小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顿时没了脾气。
肚子饿的滋味，实在难熬。
茴香豆再小，好歹也是一盘菜呀。
江小白偷偷伸手去拿豆子，却被一旁的露娜毫不留情告状，吕及第两指夹在七八斤的长铁棍，左右夹住了江小白的手腕。
力道再强分毫，江小白的手怕是要断成两截。
“吃饭要用筷子，这也是儒教规矩。”
江小白瞪了他一眼，接过筷子，尝试夹起茴香豆。
连着几十次，豆子从长铁筷子间滑下，江小白不禁有些沮丧。
正吃着吕及第带来烤鸭的露娜，倒是幸灾乐祸，笑得满嘴喷骨头。
偏偏骨头不往别处飞，一股脑砸在了江小白头上，弹飞出去。
若不是吕及第在这，这间屋子里，得躺下一个该死的女人，接受魔王的鞭笞！
一丝灵光闪过脑海，江小白忽然想到了如何吃到豆子。
手掌握紧铁筷子，豆子被夹飞出去，不过他早就预测了豆子的偏移路径，提前拐起一根筷子，凌空一挡，豆子向下落去。
江小白冲着吕及第得意一笑，躺在地上，张开嘴巴，只等豆子乖乖入肚。
露娜自然不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口咬下鸭屁股，唇如弓，舌如弦，瞄准了江小白的嘴巴。
一切尽收江小白眼底。
他单手甩出筷子，绊倒了这个黑心肠的少女。慌乱之下，露娜咽了下口水，却不想鸭屁股跟着入肚了。
气愤之下，露娜也顾不得古夏皇朝男女有别的风俗，调转方向，朝着江小白压去。
眼看要撞上时，江小白突然伸出了手，撑在了山峰之上。
露娜脸红得发烫，委屈得泪眼汪汪。
“是她先动手的！”
单手如何攀山？江小白明目张胆又伸了只手撑着。
“我该夸你？”吕及第一手将露娜拉了回来。后者抹着眼泪跑出了文天阁。
“其实也怪你，不搞这么多幺蛾子，哪会出这档子事。”江小白恶人先告状。
“剑法之魂，贵在一个势字，懂了吗？”吕及第没接江小白的话。
江小白似有所悟。
毕竟前世也曾是个剑术高手，这点道理不难理解。
“一流剑客造势，二流剑客借势，三流剑客观势。你的悟性，下流。”吕及第直言不讳道。
江小白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走吧，我带你去观势。”吕及第哼了声口哨，一只青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去哪？”
“百里之外，鬼城丰都。”
江小白打了个寒颤。
堂堂魔王怎么会怕鬼。
他不过是觉得大晚上不回家睡觉，怕以后见了两个哥哥，难免一阵臭骂。
江小白拔腿就想溜走，却被吕及第拎小鸡似的揪了起来。
“先生，早晨晒的被子忘了收，我得赶紧回去。”
“不妨事，反正今晚你也不回去睡了。”
说完，骑上老青牛，打了个响指，屋里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