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从法律层面观察家族财富管理

近年来，“家族财富管理”这个词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使用范围越来越广，很多人都问及家族财富管理到底包含哪些内容。有人以为家族财富管理就是家族信托和保单，有人以为家族财富管理就是代为理财，也有人以为家族财富管理是在海外搭建信托架构，等等。这些认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限制了家族财富的统筹规划。这里，笔者从法律的视角来对家族财富管理进行梳理，以帮助家族全面地对财富进行管理和筹划。

财富主体

财富管理与规划的主体包括个人、家庭、家族和家族企业，在管理和规划中需要以不同主体为坐标考量管理与规划的架构、方法。不同的主体有不同的生命周期和使命，相应的目标和期限也不同。各个主体互相牵连、互相影响。比如依据家事法，个人与原生家庭的父母、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养父母、继父母之间存在法律上的人身关系和基于人身关系的财产关系；婚后与配偶形成婚姻法律关系和相应的财产法律关系；与子女、孙子女形成人身关系和基于人身关系的财产关系。而基于这些血亲和姻亲关系发展起来的家族，共同从事商业活动，产生一定的商事法律关系。家族从事商业活动的载体——家族企业在从事商业经营活动时是独立的主体，承载独立的责任，同时家族企业由家族成员组成，家族企业的行为和后果作用于家族成员。

财富形态

从财富的形态看，财富分为物质财富形态和非物质财富形态。物质财富包括现金资产、不动产、股权、知识产权、艺术品、珠宝玉石、贵金属等，非物质财富包括家族精神、家族信仰、社会资源、社会评价等。

针对不同的物质财富形态，财富管理有不同的方法。不同的财富形态在不同时期的经济环境、市场状况、行业生态中呈现不同的情况，相应的管理和规划的背景和方法必然不同。不同的物质财富形态也由不同的专业机构协助管理。比如，我们接触最多的现金资产多委托金融机构管理，而不动产、股权、知识产权、艺术品则很少委托金融机构来管理。不同机构在不同形态的资产管理上呈现不同的分工。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人们往往习惯交给专业的人或机构做。

对于非物质财富形态，各家族（家庭）有自己独特的内容和特征，往往与家族（家庭）的发展历程、独特经历、家族结构、所属行业的特点等密不可分，非物质财富的管理需根据家族（家庭）的特点做个性化的规划。

财产分布

根据分布，财产分为中国境内财产和境外财产。财产分布在不同国家或地区，甚至在同一国家或地区不同的区域，管理的方法都会有差异，需要根据财产所在地域的政治、经济、法律、文化等不同特点，做相应的管理规划。比如，针对不动产，不同国家的法律和经济形势完全不同，甚至中国境内不同城市也有不同的政策和法规，如住宅的限购政策、矿产资源的地方性法规等。

财富管理范畴

中国财富管理范畴分为属人性和属地性两种，包括中国家族（家庭）、家族企业、个人在中国境内的财富和在境外的财富，其他国家或地区家族（家庭）、家族企业、个人在中国境内的财富。

从上述财富管理范畴看，主体包含了自然人和法人，涉及人或法人的身份主体规划，比如自然人身份规划、公司海外架构搭建和海外公司设立。财富客体则涉及境外资产配置、境外投资及外商投资。

财富管理目标

从大多数家族（家庭）的财富管理诉求看，财富管理的目标可分为4个方面，即创富、守富、用富和传富。创富指家族成员的事业发展或家族企业的经营问题，包括家族成员事业发展前景、风险评估和防范，家族企业组织架构的完善、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企业经营风险的防范等。守富包括家族资产的保值、增值和家族企业的经营业绩的保证。用富是家族成员合理使用财富、家族企业成本控制，也包括财富的善用，如家族设立慈善信托或慈善基金。传富是财富的传承，包括家族财产的代际传承、家族精神财富的传承、家族企业的传承、接班人的培养等。

财富传承的常用工具

目前在财富传承方面，家族信托、大额保单和遗嘱是常用的3种传承工具。家族信托在发达国家或地区已成为成熟的财富传承工具，可以由设立的家族、家庭按照自己的意愿对财富做长远的规划，以隔离风险、完成代际传承。中国的家族信托刚刚起步，尚待完善，目前大多为资金信托，其他财产装入信托尚有法律上的不确定性和操作上的难点，还有相关的税务成本，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起到隔离风险、防止后代挥霍财富等功能。

大额保单利用其杠杆功能可以帮助家族对抗未来的风险，也可以协助家族企业在股权安排和接班人选任的平衡上起到一定补充作用。

遗嘱是常见的传统传承工具，使用便捷，但有一定的局限性，可以配合其他工具共同使用。

适用法律

家族财富管理规划涉及的法律类别包括金融法、不动产法、知识产权法、公司法、家事法、外商投资法、外汇管理法、税法、刑法等，根据财富的主体和所在地的不同，还涉及不同国家、地区不同法域的相关法律。

综上，财富管理规划是综合的事情，涉及以上各个方面，个人、家族（家庭）和家族企业在管理规划中需要综合考量，与相关专业机构协同，共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