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路的尽头是什么？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艾菲斯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珍贵如弗里斯克，她与安黛因的独子，终归是交予最为信任的怪物才会让她安心一点。

不管怎么说，一个老酒鬼总归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选。

所以……

“镁塔顿。”

艾菲斯那覆盖着钢铁鳞甲的手掌摩挲着坩埚的沿口，那被各种药剂摧残的无比粗糙的沿口就跟被热域的高温烘干的水藻团一样刺手，但这却正是其证明自身可靠性的重要特征。

“博士？”

镁塔顿看着艾菲斯，有些不太明白艾菲斯的意思。

“最近我准备进行一些试验…如果完成的话，大概大家就不用再害怕发生上次那种事情了……”

“不过，我不太确定之后会发生什么，或许会很糟糕，比上次的事情还要糟糕。”

镁塔顿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他想不通艾菲斯为何表现的如此迫切，就像是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挥舞着鞭子驱赶她前进一样。

明明她原本是那么喜欢安逸地怪物来着……

“博士？我们应该还有很多时间吧？或许不用那么着急也可以，实验数据可以慢慢来…而且我们还有”

“时间不多了。”

艾菲斯打断了他，她有种预感，下一次战争就要来了，就在不远的将来。

这或许就是以前安黛因常跟自己说的“直觉”，那种属于战士的【技能】，这种心中发慌的、如火焰在荒野上蔓延般迫切的感觉或许在安黛因将弗里斯克托付给她的时候便出现了。

“当危险来临，我们可以退，这也是大多数情况下会做的决定；但是退路终究是有尽头的，每当我们往后退一步，就距离尽头近一步，怪物们的家园早就没有那么广阔了，你有没有想过，在地下，这条退路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里只有一堵墙。”

艾菲斯叹了口气，将一直戴着的实验室的权限卡从脖子上解下来，递给了一旁的镁塔顿。

“我知道王国中的大多数怪物都觉得我在安黛因牺牲后变得有些…疯狂了，不理朝政，不关心弗里斯克，不会过问平民的生活……”

“博士……”

手上拿着那张代表着最高权限的蓝色卡片，身为机械身躯的镁塔顿突然觉得有一股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不像安黛因那样力求让所有怪物都安居乐业，我只要让弗里斯克过的开心就行了，但你也知道，安黛因的离去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痛，那是一个孩子无法承受的痛苦……”

“所以我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了。”

镁塔顿突然发现艾菲斯那双在火焰下能够反射出瑰丽色彩的蜜蜡色眼睛染上了一圈儿淡淡的黑色，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已经进行过她所说的实验了。

“博士，你的灵魂……”

“暂时还不要紧，但等实验室封锁后就不一定了，不过我要拜托你的不是这件事，至少不是最主要的。”

搭在坩埚沿口的手上涌出一股魔力，镜面般的液体表面的画面在逐渐散开的涟漪中换成了一个在床上安睡的少女的形象。

“帮我照顾好弗里斯克。”

“等实验结束，我不确定那个怪物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我，所以，请替我保护好她。”

说完，艾菲斯推了推眼镜，那副一直被擦拭的透亮的眼镜似乎蒙上了一层雾，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略显昏暗的手术室里，那时的艾菲斯也是这般模样。

只不过现在的她比起那时多了些什么。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没有感情，就不会有痛苦。”

“这或许对弗里斯克来说有些不近人情，但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原本可以更完美一点的，你知道我的，镁塔顿，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灵魂实验早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