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境

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拉扯着子尧，那力量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毫无防备。瞬间，他仿佛被卷入了一个神秘的漩涡之中。

当他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茫茫无际，没有尽头。他孤身一人走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未知的命运之上，沉重而艰难。

走着走着，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在那无尽的血红之中，一座小屋若隐若现。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小屋走去，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来到小院之中，他缓缓抬起头，烈日当空，强烈的阳光让他的视线尤为清晰。此时，天空不再是血红色，而是犹如一层层如雪般的瓷釉，纯净而美丽。

他努力地回忆着，渐渐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起来了，这里是他的家。

他缓缓推开大门，那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忽然，他看见院墙侧站着个女子，长发披肩，如丝般柔顺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穿着白罗衣，衣服上绣着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亭亭玉立。她美丽清秀的面容似曾相识，让子尧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女子朝彭子尧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你起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天籁之音。

“你是谁？”彭子尧的心起了阵阵涟漪，那涟漪渐渐化作波涛汹涌的大海，再也无法平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这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到底是谁？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每次梦中都是这样的打扮，梳着这样的发型，同样的温柔，同样的慈爱，就连容貌也和想象中极其贴近……

“根儿，回来了呀。”女子操着一股子乡音，那熟悉的声音让子尧的心中一阵颤抖。而根儿是他的乳名，穷人家百姓命贱，取个简单的名好养活。

女子抬起眼，怜惜地看着彭子尧，漆黑眸子里载着盈盈秋水，欲语还休，温柔得仿佛能将人化了去。时间忽然变得很缓慢，仿佛过了许久，女子缓缓张开双臂，带着哭音，低声呼唤：“我可怜的孩子，阿娘终于找到你了……”年年月月日日的祈祷，终于实现？

子尧的心跳开始加快，他激动得难以自已，千言万语堵在喉头。

女子柔声道：“快过来，让阿娘好好地看你一眼。”她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魅力，一字一句，都在挠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彭子尧的身体仿佛被操控般，不由自主地走向她。

待走到近处，他艰难地停下了脚步，靠着月季花丛，似有踌躇。女子再次急唤：“好孩子，快过来，随娘回家。”这样温柔的呼唤，这样美丽的笑容，足以让所有孩子扑入母亲的怀抱。

可是，彭子尧忽然抬起头，再次问：“你是谁？”

女子微笑：“傻孩子，我是你母亲。”

子尧又问：“你是谁？”

“来，到娘这来，娘给你烧了你最爱吃的三文菜包。”

彭子尧闻到了，那是他记忆里的味道。这三文菜包其实就是那番薯粉做的皮，包上些菜根豆皮。他最爱吃的便是这个了。

他还是坐到了桌上，看着桌子上那一个个蒸好的菜包。

旁边的父母笑着看着他，那是他一直在想的，所愿望的。是这种感觉，他多少次偷窥过他人的这种幸福，如今他遇见了。

他的父母做好饭，在家中等他。而他从学堂归来。仿佛这几年的苦并不存在，不存在父母将他卖到侯家，不存在他在侯家日日夜夜的做着繁重苦工，也不存在在那挨着一遍又一遍的打。

他沉默了。父母关切的问他，是怎么了呢。彭子尧突然死死盯着她们的面容，道：“你不可能是我爹娘。”

短暂的困惑过后，女子笑道：“傻孩子，我是你娘。”

“骗人！最疼我的娘亲早就死了！我爹为了换酒喝把我卖给了侯家！”

他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走出家门，紧接着走出院门。父母在后面呼喊。

他走在道上，渐渐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跑了起来，在路上越跑越快。长久以来的那压抑而痛苦的生活让他对这份幸福产生强烈的抗拒。

本身的记忆与现在在这里的两种感受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生强烈的冲突。

当父母将做好的饭菜放在他面前，他在他们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是疼爱。

陌生在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铺满他全身。他开始逃避，想逃避这种感受。

........

“你看，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将军，将军！！！。”

“不能！不能！让他回来，他回来了，他回来了那这天上地下哪里还有束缚住他的东西！”

“神！我最敬爱的神，在带领我们扫尽天下不公吧。”

…..

他的耳边不断地充斥着人们那嘈杂的对话声，仿佛无数只蜜蜂在他的脑海中嗡嗡作响。那些声音或高或低，或急切或缓慢，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袋嗡嗡直响。他疯狂地在这条道上奔跑着，脚步如飞，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着他。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只有不断地奔跑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甩在身后。渐渐地，他忘记了自己为何要跑，只知道现在的他非常不安稳，只有不停地奔跑才能让他的内心稍微平静一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他停不下来并不代表他不会累。子尧只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石头。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疲惫，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不愿意停下脚步。

就在他已经力竭之时，霎时间，旁边的景色陡然发生变化。那变化如此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突然间，他又重新出现在了他与张钦治待过的酒楼里。

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陌生。依旧是那个说书的人，只是他现在站在了后面。而旁边站着的是侯方一伙人。子尧有点懵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但他依旧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那伙人凶神恶煞地朝他冲了过来，瞬间就把他按在了墙上。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子尧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紧接着，一只黑色的靴子从旁边伸过来，旁若无人地重重踩在他的手指上。那脚尖还用力地扭了扭，仿佛要把他的手指碾碎。

十指连心，那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痛入骨髓。子尧咬紧牙关，愤恨地说道：“侯方，把脚挪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出声阻止。然而，侯方却更加兴奋了。“那你求我啊。”侯方狂妄而嚣张地笑着，脚上的力道又重了两分，狠狠地又旋又扭。“你求爷啊！好好求爷啊！”

子尧记忆里经常跟着侯方作恶的侯勇那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来，好好磕个头，大爷我的心肠是顶好的。”“来来，别漏了也给我们也磕个头。”

子尧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地上尖锐的砂石擦破了手心的皮肤，但他仍握紧拳头，不求饶，不磕头，也不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倔强，不愿意向这些恶势力低头。

“这是什么？”侯勇将目光挪在了他臂膀上的那神灵榕，嫉妒之心顿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小刀，他要把那个给刮下来。彭子尧见罢，突然涌出一股愤怒。

曾经的他没有爹娘护着，素来很听话，从不敢违抗候家子弟的行为。即使他曾经被打折过一条腿，他也默默忍受着。

但这次，这个懦弱的兔子却反抗了。他仿佛急红了眼，十指如铁锁般合得紧紧的。他使劲撞向他们，力道之大，竟将壮硕的侯方和侯勇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仰头愤恨道：“给我走开！”

就在他推开的一刹那，他已经做好了直面他们最激烈报复的准备。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可是，他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拳头袭来，甚至也没有一点声响。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许早已鲜血流尽死在了真实的世界里。但不管是梦中还是其他，他并不后悔自己那奋起的反抗。这些人本来就看不起他，就算他真的闭上嘴巴乖乖受挨打，他们也会编理由去打他。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地方。侯方那伙人，脸上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或许他们还在惊奇这个仆人怎么敢反抗他们。他们就那样被定住了，不，所有的一切好像凝固了一样。除了他，还有面前站着一个长得与他极为相似的孩子。

这个孩子看起来更小，更稚嫩。他的穿着也并不寻常，华丽而精致。或许可以这么说，除了长相相似之外，其他的与子尧都截然相反。眼前这个孩子，即使放在普通人家之中，都是被家里人极为宠爱的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在看着他，眼神中流露的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悲怜。

“为什么要这样？我给你创造的那个家，你不喜欢吗？”孩子的声音清脆而稚嫩，却带着一丝深深的困惑。

猛然间，子尧惊醒！

只见四目相对，但是子尧看到了对方眼神的惊喜。

“子尧！你终于醒了！教习把你送回来后，你就睡了个一整天，让小爷我陪了你一整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彭子尧才再次躺下，舒了口气。

原来是张钦治啊。

长仙宗内，一片庄严肃穆之景。那祭坛之中，数位身着素白长袍的祭祀整齐而有序地跪坐于地，他们身姿端正，神情凝重，围成了一个神秘的圆圈。

圆圈中央的空位之上，静立着一个巧夺天工的金属球。此球构造极为精妙，其表层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非凡的来历。细细观瞧，便能发现球内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齿轮，这些齿轮相互咬合，丝丝入扣，其精密程度令人咋舌。然而，此前它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宛如陷入了无尽的沉睡，球内的齿轮毫无动静，似在等待着某个特殊时刻的来临。

就在这静谧得让人有些压抑的氛围之中，那金属球却突然微微颤动起来。这颤动极为轻微，若不仔细感知，极易被忽略。但在这寂静的祭坛内，却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第一道涟漪，瞬间引起了众祭祀的高度警觉。随着这轻微的颤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自遥远之处汹涌而来，源源不断地注入球内。

在白袍祭祀们那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注视之下，球内的齿轮仿若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开始缓缓地运转起来。

起初，只是最中心的一个小齿轮轻轻转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嚓”声，似是沉睡许久后的一声低吟。紧接着，这转动便如同连锁反应一般，迅速蔓延至整个球体内部。大齿轮带动小齿轮，小齿轮又推动着其他部件，一时间，金属球内发出了一阵轻微而又有节奏的“咔咔”声，仿佛是一曲神秘的乐章在奏响。

“快！快去把灵球重新运转的消息，报告给圣女！”一位年长的祭祀率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敬畏。

夜幕笼罩之下，皇宫依旧是一片灯火辉煌，宛如白昼。然而，公主殿下的遇刺事件，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使得陛下怒发冲冠，龙颜大怒，整个皇宫都被一层压抑而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林蕴寒随着她身为礼部尚书的父亲，踏入了这威严庄重的皇宫。她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探望公主殿下墨瑶光，那是她自幼相伴、亲密无间的挚友。一路上，林蕴寒的心中满是担忧与关切，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飞到公主的身边。

皇宫正前方，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甘露台。此台高达百丈，犹如巨人般屹立不倒，通体由纯铜精心铸造而成，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其壮观之景令人叹为观止。

往常，台上镶嵌着的数千颗夜明珠，会在夜色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光芒犹如星斗坠落人间，即使相隔数十里之遥，亦能清晰地目睹此间的光明盛景。

然而，今夜却极为反常，那些夜明珠仿佛被黑暗吞噬，丝毫没有散发出任何光亮，整个甘露台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唯有那黯淡的月光洒落在台上，勉强勾勒出些许模糊的轮廓。

林蕴寒的目光缓缓扫过甘露台，最终落在了边缘处。只见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静静地立在那里，沐浴在那微弱的星辉之下。它的身姿挺拔，脖颈微微扬起，凝视着夜空里的某个神秘之处，似乎在探寻着什么秘密。

林蕴寒顺着鸟儿的视线望去，却一无所获，只得收回目光，转而望向甘露台的正前方。在那朦胧的月光映照下，她看到了那个身为公主的好友。墨瑶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她的身姿婀娜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目光同样望向远方，仿佛在那无尽的夜空之中，隐藏着她苦苦追寻的答案。

“殿下，您在看什么呢？”林蕴寒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公主的思绪。

林家作为血脉士族，在整个人界都享有极高的威望。这威望既源于林家那神秘而强大的血脉传承，又得益于家族对于礼数的严苛坚守与传承。

正因如此，林蕴寒才有机会自幼与公主殿下相伴成长，一同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这份情谊，对于林蕴寒来说，珍贵无比，如同稀世珍宝。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甘露台上，却只能勉强勾勒出公主殿下那模糊的背影。然而，仅仅只是这一个简单的背影，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似是能让人透过它，窥视到那万千世界的纷繁复杂与神秘莫测。只因她，是千万年来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血脉者。

自她诞生之初，在一切都尚未可知的情况下，便已然展现出了她那近乎半神的卓越天赋，令世人惊叹不已，亦让无数人为之敬畏。

“听说今夜应该也有人遇刺。”公主殿下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歪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好像是在求证。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罗盘。那罗盘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这神秘的氛围中，感应着未知的命运波动。

“是的，是集训地的学生。”林蕴寒如实回答道。

她心中暗自诧异，此事并未有人告知公主殿下，想必是殿下凭借自身那超凡的推演能力自行算出。然而，这星辰的变化极为微妙复杂，极难观测，通常只有宫内的神洛使们以及长仙宗的祭祀，凭借着每日精心的记录与深入的研究，才能够勉强推算出些许端倪。

回想起那一日，公主殿下天赋觉醒的那个夜晚，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黑暗的阴影所笼罩。皇后以及其所率领的天赋者军队，在陵阳城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被那恐怖的深渊无情吞噬。洛阳城亦未能幸免，同样被深渊的黑暗力量所席卷，一切都被彻底清除，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消息被死死封锁，陷入了无尽的沉寂之中。朝廷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收到任何来自前线——陵阳城的消息，更何况，最后的信息回报还显示皇后的军队仍在那里坚守。

三个月的漫长时光悄然流逝，经过前线艰难的清算与调查，人们才终于知晓了三个月前那个夜晚，洛阳城所发生的一切。也正是在那一日，人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公主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

那是因为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与压力，目睹了亲人与子民的惨状，却又无能为力。这巨大的悲痛与责任，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她稚嫩的肩头，让她不得不迅速成长，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公主殿下说完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语。林蕴寒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宛如一个不被闺蜜理睬的小女生。她微微嘟起嘴唇，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两声，说道：“哼！故作玄妙？！”

就在此时，公主殿下突然一个转身，动作轻盈而迅速。

“呀！”林蕴寒不禁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有想到公主会有如此举动。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公主便已将她轻轻推倒在地。

“蕴寒....你说我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呢？”公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如同小女孩般调皮的坏笑。

林蕴寒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伸手打掉了那只拂上自己后背的手，然而，公主的手却如同灵动的蛇一般，再次缠了上来。林蕴寒无奈之下，只得嘟起嘴说道：“哼！难道不是吗！总是会出神，也不理我的话。”

公主听罢，笑着把头埋在林蕴寒的脖子处，并轻轻地拱了几下。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蕴寒的脖颈上，让她感到一阵瘙痒与局促。

“啊！殿下！你干什么呀啊！”林蕴寒再次惊呼，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试图用力推开公主。然而，公主却步步紧逼，不肯罢休。

林蕴寒挣扎了片刻，见无法逃脱，只得咬着嘴唇轻轻哼了一声。

“再这样就不理你了。”说完，她把头用力甩到一边，试图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抗议。

公主眯起眼睛，看着林蕴寒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她终于松了手，站起身来，回到了甘露台边。

“好了好了，不弄了，蕴寒，瞧你...”说完，公主也学着蕴寒的样子，把头甩到一边，故作生气。其实，公主殿下可要比林蕴寒小一岁，但在这相处之中，却常常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调皮。

“蕴寒，你知道今天我去离巷做什么吗。”公主站在甘露台上，望着夜空，缓缓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期待，仿佛在那浩瀚的星空中，隐藏着她想要寻找的答案。“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梦，梦到一个身穿黄金盔甲的人，他身材高大无比，一直顶着天。”

说着，公主伸出手，努力地比划出那个男人的高度，试图向林蕴寒展示出梦中那震撼的场景。她的一双凤目微微眯起，望向一边，那模样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

林蕴寒看着公主殿下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莫不是公主殿下想恋爱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感到有些好笑。

“我想他应该就是师傅说的那个能顶着天的人吧。所以我去了离巷，我想算算，但我没有目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未来。我想知道我的那颗……命星”公主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未来？这怎么可能能算出来。”林蕴寒忍不住质疑道。在她看来，未来充满了变数与未知，如同迷雾一般，难以捉摸，岂是轻易能够推算出来的？

“是的，我没算出来，这种没有目的推演，就像在解决一个没有问题的问题。但是我知道他就存在，他就在这里，他是属于我的一颗命星。”公主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倔强与执着，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信念。

“在这里？能顶天的人？”林蕴寒愈发感到疑惑，她实在难以理解公主殿下的话语。

公主说道：“但我想来，也不大可能，但除了我，只怕神洛司那边苦修百年的神洛使，也难算清，他们之前能算出你家族的那颗命星——林子成前辈，已经实属不易。”

林子成，乃是一位百年前在人类抗击深渊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的伟大人物。他的英勇事迹，在人界广为流传，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的英雄与传奇。

林蕴寒说道：“林子成先祖？他本来就很厉害。”在她心中，林子成先祖一直是她敬仰与崇拜的对象，他的强大与勇敢，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林家后人前行的道路。

公主没有转身，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在微笑：“你啊，又懂什么？”话语中虽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林蕴寒的宠溺与关怀。

林蕴寒虽不及公主那修炼速度那般惊人，却也十分恐怖。在这个岁数开启天赋已是极为不易，而后续的修炼更是困难重重，宛如攀登陡峭的山峰。

然而，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与天赋，依然能够与冯家两兄弟不相上下，他们这三人的天赋与实力，远远超越了他们前面十年间开启天赋的那几批天赋者。但即便如此，在公主殿下眼中，她似乎依旧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不过，能够得到公主如此评价，在同龄之中，公主自然算得上是最为优秀的一个。

林蕴寒走上前去，站在公主殿下的身旁，一同望向夜空里的繁星。那繁星闪烁，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神秘而美丽。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忽然问道：“殿下，那你所说的命星……就是我们的命运吗？”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桓已久，她渴望从公主殿下那里得到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

公主说道：“可是除了命运，或者还可以有别的解释。”她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看到了那隐藏在星辰背后的无数可能。

林蕴寒好奇问道：“什么解释？”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公主殿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公主看着夜空深处，沉默了很长时间。在那遥远的夜空里，有一颗星辰格外明亮，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什么秘密。那便是她所说的那颗命星。

许久之后，公主低下头，默默地说道：“也有可能是……克星，亦或是煞星。”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被那寒冷的夜风所裹挟，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最后，她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与期待：“也会是救星。”

……

……

子尧今夜遇刺。人界公主凭借着自身那神秘而强大的推演能力，算到了此事。她只当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作为遇刺目标之一，所以能够推演出彭子尧的遭遇。

天空中的星辰浩瀚无垠，它们所隔绝不只是那遥远的距离，更有着难以逾越的境界差异。越强大的人的命星，便越闪耀夺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引人注目。当然，在那更为遥远的距离之外，也许还有其他生物能够看到这些命星。

可能是人界中那些不为人知的至强者，他们隐匿于世间的角落，默默修炼，追求着更高的境界；也可能是深渊中的神秘生物，它们诞生于深渊之初，拥有着强大而奇异的力量；亦或是已经很长时间未曾与人间联系的天神，他们高高在上，俯瞰着世间的一切。

然而，这些对于此刻的公主殿下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夜空里有着亿万颗星辰，它们与亿万人类之间的联系，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谜团，始终是一个无法触及的神秘世界。那根连接着星辰与人类命运的线，永远没有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只要公主殿下自己不说清楚，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确知晓其中的奥秘。

但世间之事，总会有意外发生，或者说有例外存在。而这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公主殿下与这片天地之间，存在着一种先天的亲近联系。

她身为人界的公主，仿佛是这天地的亲生女儿，能够凭借着直觉，敏锐地发现很多事情。这不仅仅是一种天赋，更准确地说，这是流淌在她血脉之中的天赋，与生俱来，无法磨灭。

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颗命星的那道神识是多么的坚韧，正在努力地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