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胃癌晚期
暮辞慵懒地瞥了她一眼,眼底里堆起许久未有的笑意:“路清歌,你醒醒!”
嘿!这人感冒应该没那么严重啊!以前感冒过,但是都醒得挺早啊!而且,路清歌的睡眠很浅。
暮辞按耐着性子,又叫了路清歌一遍,可躺在床上的人丝毫未动。
她怎么还不醒?
暮辞刚刚放下的心又乱了,连忙起身,摇了摇路清歌,可她还是紧闭着眼睛,气息很浅的样子。
暮辞立马内心就慌乱了,跳动得厉害。抱着路清歌就往外走,连衣服也没有换,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悔恨交加。
天空很黑,就像暮辞现在的心情一样。这一夜,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暮辞把空调开到最大,可是内心却时时地被揪痛着,他的心情很低落。
那个梦很真实,当他听见路清歌拒绝他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深深地痛了。即使他把空调开到最大,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的孤寂。
“医生?医生?”
暮辞抱着昏迷不醒的路清歌在医院里大声地呼叫,无助得像个孩子,他通红得眼睛里参杂着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各色旁人都被他洪亮地声音震惊的看着他。
路清歌被推进来救护室里,暮辞蹲在救护室的外面,不停的流泪。
他不知道路清歌会这么严重,居然进了救护室里。
他这两年基本上都很少回家,他看到的只是路清歌越来越廋了,他却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
他每次一回来,看到得都是路清歌在消廋,在憔悴。还有她身上一股子令他讨厌的油烟味儿。那时,他心里就莫名的恶心。他从来都不关心她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想孩子了?是不是一个人太孤独寂寞了?
思至此,暮辞的胸口像是堵死了一块厚重的石头。他不敢用力的呼吸,只得小心翼翼地才不至于窒息。
医院里安静得只剩下冷,暮辞的心更冷。
突然,急护室里的灯灭了。暮辞一个大箭步飞过去。
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医生,此人正是陈医生。
“医生,她怎么样了?”暮辞着急地问道,看着护士都走了,医生才开始回答他的话。
“她暂时没事了,只是由于疼痛暂时的昏迷不醒!”陈医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你就是路女士的丈夫吧!”
暮辞愣愣地点点头。
“以你爱人现在的状况应该立即住院。”
暮辞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住院?她不是普通的头痛发烧吗?”
“什么!你居然认为那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她生了那么大的病,你这个做丈夫的居然不知道?”
陈医生生气地看着他,难怪路清歌会有那满身寂寥的样子,她真是替她感到不值。
“那她是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暮辞几近祈求地看着医生。
“胃癌晚期。”
“咚!”暮辞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还是不敢相信地问了:“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得了胃癌?”
陈医生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低声道:“是的,而且她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那一瞬间,心就像是被利刃刺痛了一样难受地疼痛,他却还在这里拼命地跟自己说那是幻觉,但是最终还是没办法自欺欺人。
那双如墨的眼睛里此时满眼通红,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挺吓人的。惭愧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弱弱地问一句:“那她,会死吗?”
“最多能活三个月,以她现在的状况,做化疗已经没什么用了,让她每天保持心情舒畅,可能会活得久一点儿。
你作为她最亲的家属,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
暮辞木楞了良久,才说:“这件事情,别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放心吧!既然她不想告诉你,我也不会勉强的,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特记,她现在不能受到一点半点儿的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医生说完话,就走了,只剩下暮辞呆呆地站在那里,下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
暮辞从来没想过,路清歌会想要悄无声息地走了,走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无法横越过去,触不可及的地方。
他一直都在寻找自己所谓的刺激,能够刺激到自己身心的激情。那时,他烦死了路清歌的柔情似水,讨厌她每天如出一辙的不咸不淡。现在看来,他想狠狠地给自己几巴掌。
路清歌就是一个笨蛋,一个大傻瓜。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对他一字未露。暮辞又爱又恨的,她这个傻女人。
暮辞守在路清歌的病床上,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往外走。他知道,路清歌不喜欢医院那种充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每天在阴阳两间徘徊的人。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变成其中的一员。
路清歌,你为什么这么傻?暮辞有些满腹心酸的感觉,更多的是悔恨。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变成如今这副虚伪的模样。也恨自己为什么连爱的人都没有照顾好,还让她得了那么大的病。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暮辞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天空依旧是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飞乱舞着,细数着无尽的悲伤。一动也不动地,就这样在凄冷的寒夜里孤苦伶仃地站成了一尊塑像,心中的哀痛不知该向谁倾诉。
他不知道,路清歌是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在无数的黑夜里,静静地等待着,默默地注视着天空。一人人孤独地数着日子,遥寄相思。
一晚上暮辞就那样站了一夜,路清歌就那样睡了一晚。
路清歌的意识模糊地不清不楚,她最近总爱梦回以前的时候,她就那样做了好久好久的梦。
甚至,梦见了,那个让她至今为止都难忘的数学题。
那时,她清楚地记得。一上了大一,暮辞就在某天给她写了一个告白公式。
那时候,她被那些复杂难懂的高数题迷晃了脑袋。那只大狼狗遮遮掩掩地让她做了那道题,路清歌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道题是什么样子的。
五十二点八乘以五再减去三点九三四三的中括号除以零点五。
初步运算就等于二百六十四减去三点九三四三的中括号除以零点五。
再等于二百六十点零六五七除以零点五。
最后结果就是,五百二十点一三一四。通俗来说就是:我爱你一生一世。
路清歌写上答案的时候,已经呆住了。没错,她的脸悄悄地红了,灼热地有些吓人。
这是他变相的告白公式。
路清歌错愕地看见那个大狼狗,他笑得哈里哈气的。他有着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帅气。高挺的鼻梁比例,面部轮廓凌厉又协调,还有浓密有型地眉毛。薄薄的唇,以及那双黑耀的眸子里染上了夜空中万千的星辉,闪动着熠熠的光。
“我对你的爱就像着道告白公式一样,永远一生一世,亘古不变。那么你,是否愿意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路清歌看着他那颗明亮地眼睛吐露着最真挚的感情,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幸福的快要落泪。
暮辞高兴地直接抱她进怀里,鼻翼里闻出了她熟悉的薄荷味儿的气息,薄荷少年告白成功了。
“往后余生,我养你!”这句话直插进路清歌的心房里,这是她听过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最扰人心里的情话,也是世间最毒的情话。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纸被这句情话套路了。
青涩的青春,青涩的爱情。是人生中的一份美好回忆,酸中带甜,留下成长的印记。
然而,路清歌唯独忘记了,世间没有永恒。
她执意地把星星洒向天空中,星星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风景,那空中存留了一道道浅蓝浅蓝的弧度,那些星星撒入夜空中消失不见了,这一切什么都过去了。有的时候那些逝去的美好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在你的心上剜出血来,印证你青春的记忆。
路清歌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房间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她趄趔地走着,肚子咕咕地叫着。走到客厅里,看见了一满桌子的素菜和清粥。
一张蓝色的便利贴写着:“醒了就把他们都吃光,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处理完了就回来。还有,不用等我吃饭了。”
路清歌笑了笑,又是出去找他的心肝宝贝了吧!费力地把他的东西全倒了,自己去手机上点了外卖。
暮辞去公司把事情处理了以后,就把公司的大小事务交给了副总裁,理由就是去休假。
他把车子开到了他情人杨佳霖的住处。疲惫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还在补妆的杨佳霖听见开门的声音,开心地跑过去,柔声道:“辞哥,你终于来看我和孩子了。”
杨佳霖年龄二十六岁了长得一张清纯好看的脸,即使生了孩子,她的身材也是恢复得极好,就像没有生过孩子一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