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闲致
风刮过树梢，落下几片还留在枝上的残叶，残叶飘落在聂初雪和傅云城的中间，像似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尴尬。
“你怎么来了？”聂初雪缓过神，问傅云城。
“不放心你。”傅云城顿了一下，说。
聂初雪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脑中一时间闪过那主持的声音‘逃不掉的’，下示意的盯着傅云城，心微乱。
“走吧，快到饭点了。”傅云城也没打算等聂初雪的回答，而后看着她继续说。
聂初雪点点头，朝着同学那边走去。感觉得到傅云城跟在身后，眉间微蹙，不知道傅云城是什么时候在那的，听到了多少。自己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但好像就是有些还害怕他听到。
“卧槽，班长，你不会跟着副班去约会了吧，这么晚才回来？”
在帐篷旁边的同学，像是一直在用眼睛关注着聂初雪，一看到她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傅云城，下意识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两位老师在。
聂初雪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抿了抿唇，看着他们，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小子，欠揍啊，瞎说什么呢？”傅云城快速的看了一眼聂初雪，看到了她眼中的窘迫，然后笑着指着那同学说。
哄闹一下，这个话题很快的就接过了。
杨老师笑着看着他们，然后缓慢的走到聂初雪的旁边，聂初雪看到老杨来了，站了起来。
“我刚才跟他们大概讨论了一下，山底下有一间餐馆，现在十点，要不先去定个位置？”老杨停在聂初雪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聂初雪，那话中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找机会和聂初雪单独谈谈。
聂初雪点点头，和老杨一起向下山的路走去。
“聂初雪，你跟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不需要害怕拘谨的。”走了一段路，老杨突然说。
“没害怕，也没，拘谨。”聂初雪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低声回道。
“我知道，你在刻意的和同学呢保持距离。”老杨顿了顿又继续说，“之前我听林老师说过，你有什么心理障碍。”
聂初雪一愣，下意识的老杨更远，看着老杨的目光，微微闪躲。
“害怕和别人接触，靠近了你就想躲。”老杨看着聂初雪这反应，叹了口气，缓声说，“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在这里，你完全不用害怕，大家都很关心你的。你这样和他们保持距离，他们会伤心的。”
聂初雪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知道。”
“我，试试。”聂初雪咬了咬唇，略微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她，躲着所有人，这么多年了，已经成为了习惯了。突然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在山底餐馆定好了桌子，就在微信群里面叫同学们下来。
十几分钟后，大门喧闹。
“班长，班长，有没有点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杜小燕蹦跶到聂初雪旁边，笑着说。
之前老杨去找聂初雪，他们说的话没有避开同学们，杜小燕火速的集结了大众的口味，发到了聂初雪的微信上。
聂初雪点点头，摇了摇手机。
“噢耶～班长威武！”杜小燕嗷叫，聂初雪眼底带笑。
四张挨得很近的桌子，饮料代替酒，喝的欢，吃的欢。
杜小燕这种是在桌子上坐不住的，一时间带这张桌子上吃上一口，又在那张桌子上一口，反正有她在的地方，绝对热闹。
傅云城知道聂初雪没有怎么吃，她吃的都是那些比较要夹起来的，筷子不会接触其他的菜。聂初雪的这个习惯，就像是有洁癖一样，只是她不是，还是内心的害怕罢了。之前在家的时候，聂初雪和傅云城有各自的碗筷，甚至连菜盘都是各自的，那时候傅云城问过，为什么要这样，聂初雪说，我怕。独独两个字，像刺一样，扎在了傅云城的身上。
“你，还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傅云城问聂初雪。
聂初雪摇摇头，然后说，“晚上是烧烤。”
意思是自己晚上可以把中午的给补回来。
聂初雪和前台算着钱，拿到收据，拍了照。
虽然学校同意这次春游，但是并没有包场啊！还是要他们自己掏腰包的，所以，这顿饭钱，是老杨预支的。所以他们欠了老杨的钱。
下午大家也是散开，聂初雪则表示不想动了，跟着他们上了山顶，就没有再乱跑了，拿着自己的速写本，开始了勾画。
山很高，云很低，好像伸手都能都够触碰到。
眼前的山高水远，身后是同学们哄闹的笑声，这一刻，聂初雪只觉得是岁月静好。
笔在纸上画着眼前的山，对面的水，还有身后那些玩闹得人，都在纸上。
时间在笔下流逝，聂初雪也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直到——
“卧槽，班长，你这画的是副班啊！卧槽，艹，副班有这么帅吗？而且，这是哪啊？”
听到杜小燕的声音，聂初雪才恍然的看着自己纸上的画，赫然是傅云城，是那个她第一次在废厂里面，借着烛光，看到的傅云城。
聂初雪眼一愣，蓦然和傅云城的眼对上，霎时间，聂初雪脸上微红。
“给我看看？”傅云城向聂初雪摊手，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聂初雪目光微闪，低声说，“还，还没画好。”
“这些是画好的。”聂初雪那下单独是傅云城的那一张，然后把之前画的山水和同学们系数给了他。
“我靠！！！”
“班长你这神人啊！”
“我去，班长你这是画了我们一整个班啊！”
“牛逼啊！”
聂初雪看着他们传阅自己的画，眉眼含笑。
那些只是素描，如果是水彩的话，会更好看。
聂初雪低头收拾着画本，把那张傅云城的画，夹在了中间。
“什么时候可以画完？”
傅云城用聂初雪其他的画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力，自己则站在聂初雪的身旁，低声问。
聂初雪一颤，傅云城的气息吐在聂初雪耳边，微微发痒，顿时间，她的脸血色上涨。
“晚，晚点，我给你。”聂初雪说，然后迅速退开几步，低着头。
傅云城一笑，然后说，“别让我等太久，你还欠我一章呢！”
聂初雪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欠他了？
“之前点名的时候……”
傅云城一说，聂初雪就想起来，那时候，她画了全班的卡通画，唯独没有画傅云城的。
“……那不算。”聂初雪有些囧。
“怎么不算？你到时候记得两张一起给我啊！”傅云城笑着说，他整个俊脸上都显示着自己现在很开心。
他们这个小插曲，同学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纷纷和朋友，跟着那些话合影。
“诶，班长，过来，过来，咱们和你画的画一起照张相！”
聂初雪带着笑意的站在旁边，傅云城则和一位男生一起拿着一副速写的山水。
老杨举着相机，留下了这一幕。
晚上的烧烤，他们是在帐篷附近自己烤的，围在一起，嘻嘻哈哈。
老杨就像是一个专门的摄影师，跟着同学们，为他们的记忆，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证据’。
星星点缀在漆黑的天空，有时飞机会在上面留下一条痕迹。
十六岁的年纪，本该就是这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