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契约者

他不知道这暗示着什么，透着瑰丽火元素的雨滴，如同灭世的火种一般倾洒于世间。

而他的老师告诉他，殿下，那是一位伟大君王的降生，就如同您的降生一般……

他自嘲一笑：“亲爱的老师，您相信这句话吗？”

他的出身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为那是血月之日，猩红的雨整整下了三日。

到一滴火雨落下之后，才迎来新的日出，而在那一日，妖气最盛，所有的东西都粘上了不洁的信息，而我便是在那个人人惶恐的时候……出生了。

老师曾告诉他，他的父亲――冰魄大陆南部郡主，如果不是古典中规定血月之后一年之内不得有杀伐之气，以养生灵，他可能在那一日，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伴随着血月而生，拥有着同族之中最强的天赋，他从从组织中得到的，没有关爱，只有恐惧与敬畏……

甚至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七岁的孩童，能够掌握冰极之体这样恐怖的秘术，那是冰元素的极致，能够让世间的一切与冰雪同化……

他的老师卡修斯特，南部有名的大法师，偶然遇见了他，向他的父亲请求收他为徒，宫殿之上，他望见了父亲释然的笑容，那是第一次在父亲的脸庞上看到这种表情，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城堡，那一天雪下得格外大。

第一次被人用手牵着，这种感觉很奇特，老师的手有力而温暖，沿途遇见的人都好奇地望着他，因为老师特有的法师长袍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

大雪纷飞，几乎将一切都掩埋了，他们在大雪中走了整整半个月才到了老师的住处，密藏谷。

“冷吗？”

“不，老师的长袍很温暖。”

“累么？”

“不，我还可以走很长的路。”

“那，饿么？”

“不饿，有这么多的雪花，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你要记住，你会成为最强的法师。”

老师拥有自己的藏书塔，他很惊奇地望着那一排排的图书，如同一块落入水中的海绵一般，他开始疯狂的吸收着这些古老而朴素的存在。

他开始了解外面的世界，以及他的家乡。

不必一个人坐在寒铁的房间，等着别人送来三餐，尽管他并不需要吃东西。

而当他再一次从藏书塔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已是不弱于老师的强者。

她坐在纷飞的大雪之中，有时凝聚出一头冰晶的巨熊，有时召唤出几句冥界的死亡骑士，又或者说召唤出一缕缕黑火色火焰融作凤凰，围绕着他盘旋。

就在他自认为结束一切的时候，老师终于回来了。

老是望着他，满脸泪水：“我的王。”

老师给了他水晶球，告诉他，前生。

我叫戈登，是冥界的新任冥帝，我每天观阅着冥界之心，看着数以万计的灵魂所属的人生，觉得不过如此，无所谓对错，无所谓是谁。

但由于一个约定，在上任3000万年后，我和彼岸一同将自己的灵识送入轮回。

我们是如此的强大，转世之后，我们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帝国然后开战。

战争持续了上千年，最终，我的胜利为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作为战败者，他退守在冰海，而我统领了整块陆地。

在五万岁之后，我步入轮回，再一次。

直到滨海已经消融，彼岸才结束了对自己的封印，不入轮回，于是就有了冰极天国第一任国王和卡修斯特的故事。

我回忆起许多次轮回中定下诺言的女孩，我想自己应该去寻找。

于是我告诉彼岸，再等一等。

我不再去管任何事情，坚城巨楼，利刃铁骑，只需要唤一场风暴，就能让他们与冰雪同化。

雪尘，那一世，我妹妹的名字……

这一世她化作月灵，在冰雪中舞蹈。

“你好小家伙。”

“你是谁？”

“冥。你呢？”

“我叫月牙。”

“月牙真可爱呢，做我妹妹吧？”

“不要。”

“我也好多好吃的哦！”

“有月心糖吗？”

“那好吧，哥哥，我要吃糖。”

他揉揉她小小的的头顶，拿出糖，而月牙捧着糖果坐在他的肩上，吻了他。

“哥哥真好。”

一路上他过的很满足，很充实，被一些女孩簇拥着，在雪花飘扬的大地上歌唱。

直到他遇见了真，她被锁在铜柱上接受刑罚。

而他召唤了一场暴雪，覆灭了那个国家。

真看不见，他把她拥入怀里，真害怕的发抖，他说：“别怕妹妹，你回家了。”

真在他的怀中呜咽着，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每天都牵着真在雪地上行走，她看不见，只能听他说。

终于来到了他出生的国度，迎接他的，是他兄长的部下。

他发觉这是曾经最弱小的皇子，他最小的哥哥。

“你们快走吧，那些人很快就会来的……”

“哥哥，你想当国王吗？”

“为什么不呢？”

“当国王到底有什么好处？”

“至少我觉得作为国王，没有人敢肆意的侮辱你。”

“你不走吗？”

“我母后的墓还在这里。”

“为什么要帮我？”

“你母后给过我一块糖。”

听了这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答案，他忽然笑了。

数万铁骑向他们奔涌而来。

“哥哥，你真的想当国王？”

“嗯。”

他挥一挥衣袖，让那数万铁骑化作冰雕。

“我帮你，哥哥。”

他帮自己的哥哥灭掉所有反对他的人，祝他登上了王位。

第二天，他跪在母后的墓前放声大哭。

“母后会原谅我吗？”

“一定会的。”

他为自己这位最小的哥哥理了理长袍，“我走了，哥哥，你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