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别总是在未成熟的季节
“你的笑我忘不掉，那牵的手也放不掉，明知道不知怎样才好，直到你我都忘不掉。
某个夜晚，你是否也有想过我，我们的曾经现在和未来，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我们彼……”
“……”
这是和他一起排位的老哥，耳机中漏出一段断断续续的音乐，怂男孩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这个东西……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
我靠，这不是毕业的时候大家喝酒时唱的吗？
“我说师兄……你今天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打击？这种非主流的歌曲真的是你的风格吗？”
江豪言有些无语的望着唐木山，这个猥琐男人这一刻突然深情的起来，这让深知其品性的清河有些莫名其妙，这货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红牛喝多了，现在产生幻觉了吧？
“拜托，我也是曾经非常辉煌的男人，好不好。”伍非非回复。
“还有你这个骚气十足的名字，是认真的吗？你如果真的有这种癖好的话，干脆改成菲菲吧……”沐城新雨回复。
“……”伍非非回复。
“还有一个问题。”沐城新雨回复。
“你说。”伍非非回复。
“你就坐在我旁边，为什么我们要用QQ来进行谈话……”
“……凸显手机的价值。”
“……有道理。”
“布鲁斯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事情？”
“没有。”
“偶，这样吗？果然那是个少说话的男人。”
“难道你有任何地方值得别人对外宣传你吗？”
压制住把键盘摔在这个男人脸上的冲动，江豪言用颤抖的手打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唐木山耳机一摘，扭头招呼。
“老板，两瓶营养快线。”
“好嘞。”老板挣开朦胧的双眼，回复。
“那么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师兄。”
“喝了我的饮料就打算套我的话，你是人吗？”猥琐男一脸鄙视的望着他。
“我就对你辉煌的过去有了强烈的好奇心。”抓住每一丝八卦的机会，才是这个时代的屌丝应该做的事情！
“好吧，你赢了。”
两罐雀巢咖啡灌入口中，他勉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在笔记本上写自己的论文。
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友邀请。
看到照片，唐木山愣了，眉毛一挑，按下同意。
“哎呀，兄台还没死喔？”刚按下同意的一瞬间，就传来这个讯息窗。
“自古恶人多长命啦！”唐木山回着当年习惯回答的用词。
“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问候的末尾再加上一个大笑脸。
“还不错，现在吃得饱、睡得好，唯一的痛苦就是今年的减肥失败了。”
“喝咖啡？”
“妳转性啦？喝咖啡？不是都约人喝酒？”唐木山边回复着对方的同时，嘴角扬起一个轻松的弧度。
升上高中的那一学期，班上来了转校生。
齐耳的短发，高眺又纤瘦的身材，在她充满青春气息的面庞上，他读到了一丝倔强的气息。
在唐木山的眼中，生性开朗的李歆羽，不像个女孩子。
李歆宇大他一岁，像个大姐头一般。
彼此都是外宿生，不多久，就和李歆羽很快的就像哥儿们。
李歆羽看到唐木山第一句话永远是：“哎呀，兄台还没死喔？”
唐木山也总是凉凉的回李歆羽：“自古恶人多长命啦！”
两个节奏相似之人的友情总是会在相遇之后的某一段时间里疯狂的增长着，他与她常常一起打球、抄歌词、散步、喝饮料……‘
有时心情不好，只要他一句话，李歆羽就会提着两手份套餐出现在唐木山面前。
李歆宇很不以为意的说，哄你的感觉，就像哄自己的小狗一样，你需要先揉揉他的头，然后再拿一点好吃的给他……
每当这个时候，唐木山只能满脸黑线的保持沉默
李歆羽在唐木山的高中生活中，大概就扮演着好哥们的角色，当然，在某些时刻还是会鬼神差使的把她当做姐姐。
那一年的唐木山，还只是个看到喜欢的女孩子会脸红的男孩。
即使喜欢一个人，也什么都不敢作、不敢说的高中生。
但李歆羽不同，与唐木山空白的恋爱经历完全相反，李歆宇的男友换过一个又一个。
李歆羽曾跟唐木山诉说过与自己有关的种种往事，唐木山就像弟弟一样认真的听着，如果饿了，就再咬一口便当。
某一次在半夜吃烧烤的时候，唐木山问：“那些男生妳真的喜欢吗？”
“我只是享受，享受这样的过程，那只是一种虚荣感。你还不懂。”
当唐木山还想追问时，李歆羽挥挥手示意唐木山不要再问。
“我昨天看了克雷诺夫寓言，想要听一听吗？”女孩忽然精神抖擞的说道。
“好啊。”唐木山连忙点头，同时一副星星眼。
“猫抓到了一只夜莺，
它把这可怜的小鸟抓在手中，
轻轻地按着，语调很温柔：
‘夜莺啊，我亲爱的小鸟！
我听说，到处都夸你歌唱的好，你和第一流的歌手不差分毫……’”
唐木山始终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李歆宇像只骄傲的天鹅一样望着他，缓缓地为他解说着那个故事，她的神情充满喜悦，嘴角总是挂着满足的微笑，但眼神里偶而会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种奇异的感觉唐木山在多年后才懂，那是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
世故复杂的李歆羽和生活单纯的唐木山，这样的交集很奇妙，像是磁铁的s极和n极，二者磁性不同，却注定会相互吸引。
升上高二的某一天，
凌晨二点半，李歆羽打电话给唐木山。
有点醉言醉语的李歆羽，要唐木山骑车去载她。
外面下着小雨，唐木山还是冲出门了。
到了辛巴门口，唐木山看李歆羽醉到走路也走不稳。
赶紧扶了李歆羽上车，李歆羽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外套。
唐木山脱下了唐木山的外套在李歆羽身上。
上了车，不知要往哪里骑。
“回吗？”唐木山试探性的问道。
“不要，我想看夜景！”果断的拒绝，甚至还带着点傲娇的意味在其中，看来李歆羽还有点意识。
“那还是去那里？”附近唐木山能想到的夜景只有一个。
“嗯。”
骑在去看夜景的路上，刚淋了点雨的唐木山有点小抖。
“抱歉，这么晚还要你来载唐木山，你会冷？”
没等唐木山回答，李歆羽就从背后紧紧的抱了唐木山。
“这样有没有温暖一些？”
“有……”
到了望高寮，大半夜的空无一人。
唐木山在店杂货店逛了一圈后递了瓶矿泉水给李歆羽。
李歆羽接过水，喝下两口。默默看着远方的夜空。
唐木山陪李歆羽坐着看。
良久，李歆羽突然起身面对唐木山，拉开了外套。
露出了李歆羽穿在里面的黑色洋装。
她转一圈，背后是缕空绑带。
让李歆羽白晰又美丽的背完全展现。
唐木山突然发现眼前的李歆羽不是好哥们，而是位正妹。
“好看吗？”李歆羽的声音好柔好柔。
“好看！”唐木山不知为何突然想笑，就显得很突兀，但他的确想笑。
“那……你就穿这样上夜店？”唐木山有点惊讶的问。
“是啊，为了勾引帅哥。”李歆羽穿上了外套，回复了那个豪爽的大姐头。
仿佛刚刚那位小女生只是他脑海中的一个错觉。
后来唐木山和李歆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有时聊小说，有事聊歌曲，有时聊到了他还没接触到的事情……
这样的时间总是很快，看看表，快四点了。
“走吧，很晚了，该回去了吧？”唐木山问。
“嗯，太晚了，我在凤岭有住处，去我那吧。”
没有太多犹豫，毕竟平常同室共处久了。
穿过两条小巷，便到了目的地，李歆羽熟门熟路的进去了。
“哇靠，这一间是妳的？”唐木山震惊了。
李歆羽笑而不语，仿佛对无知的唐木山有些无语，又好像不是。
这是唐木山第一次进到李歆羽在台中的家，跟着李歆羽走进房间。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淋了一身的雨，会感冒。”
一边说着，李歆羽丢了两件衣服给唐木山。
唐木山很快的洗完，他将地铺打好，准备今晚就这样窝一晚。
过没多久，李歆羽洗完澡出来。
看唐木山躺在地上，过来踹了唐木山一脚。
“哎呀！去床上睡啦，我又没虐待你。”
说完就把唐木山拖去床上。
李歆羽开了床头音响，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我们爱上课，但不听讲，他们传纸条打扰我睡觉……”
床头音响不知疲倦的播放着某首歌，而唐木山和李歆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都不好奇我之前为什么休学？”李歆羽突然问唐木山。
“人都有过去，妳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啊。”唐木山一副受害人的表情。
“你想知道吗？”李歆羽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气。
“想。”唐木山点点头。
“我爸总是爱喝酒，醉了就打人，我国中毕业就离开家，只想早点独立，接我家人出来住。”
“我妹读护校，我接她来凤岭一起住，离开那个家，
不，那不能称为家。然后我负担着我妹的学费和生活费。”
“年轻的我，以为离开了那个家就好。用尽了各种方法生存。”
“后来有个男人给了我希望，但没多久。我发现他带别的女人回家睡。”
“那一刻想，原来爱情就是这个模样。”
李歆羽淡淡的诉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事。
而唐木山的心里震惊着无言以对。
单纯的唐木山无法想像这样的故事，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在我身边每一个男人，总是想要把我带到床上。哎呀，哎呀，然后完了就像个无赖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了。”
“爱了，又有什么用呢？”
李歆羽打了个哈欠，双眸之中的眼神是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伤悲。
李歆羽没有掉泪，或许是麻木了吧。
“你很特别，你是我身边唯一勾引不到的男人”
“这算赞美吗？”唐木山有些尴尬的笑着说。
“你难道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恋爱吗？一个女孩都没有？”李歆宇很是诧异的问道。
“不用在伤口上抹盐吧，兄弟……”
“那你真的是异类了。难道你不行？”她对这个男孩眨眨眼，说完还配上戏谑的眼神。
“靠，我很正常好吗！”唐木山顺便作了个挺腰动作。
“哎呀，你好宝喔！哈哈哈哈哈”李歆羽笑倒在床上。
唐木山只能给李歆羽白眼。
“你笑啥，妳很不给面子。”
“正常男人现在都会想吃了我啊。”李歆羽笑着坐起身看着唐木山。
“你现在有想吃我吗？”李歆羽嘴角还是带着笑。
“妳酒还没醒喔？”唐木山疑惑的看着李歆羽，伸出手去，想要试一试她是否在发烧，如果是在发烧的话倒好，这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突然胡言乱语。
“我很清醒！”李歆羽看着唐木山，眼神透露出来的讯息唐木山不懂，
多年后唐木山才了解那叫“欲望”
唐木山吞了口口水，心跳得很快。
“你没有想喔？那如果是这样呢？”李歆羽反手将身上的外衣往上拉。
将自己美妙的身段展露在唐木山眼前。
“今晚我想吃了你。”李歆羽靠近捧着唐木山的脸。
她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笑意。
下一刻，李歆羽吻上了唐木山的唇。
结束后，唐木山躺下从背后环着李歆羽的腰，让彼此休息一下。
然后再一起到浴室冲洗。
洗完出来。唐木山看着窗外的微光。
“都是妳啦。天都亮了。”
那一天，唐木山们彼此拥抱对方直到入睡。
“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想做这些事情？”
“不知道呢……”
有了那一夜之后。
唐木山和李歆羽的关系还是如往常一般。
唯一改变的是会牵手，会拥抱。
而李歆羽也推掉了其他，决定单纯作个学生。
李歆羽教了唐木山很多，包括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甚至还会告诉唐木山怎么追女孩子。
他成为了唐木山生命中的一种习惯……
直到某一天，李歆羽没来上课。
他问了老师，却得到李歆羽又休学的答案。
“怎么会？她不是说过要好好读完？”
一下课，唐木山就急着打电话给李歆羽，熟悉的手机号码却变成空号。
隔天上电脑课，才在学校的群聊上面收到李歆羽寄来的信。
山，请容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医生告诉我，我已无法生育了。
医生曾经警告过我，但那时的我不在乎。
直到你出现……但已经太迟了。
谢谢你给了我这一段单纯的时光。
让我可以享受到这样简单的学校生活。
这一段时间，我会永远记得。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没有勇气当面跟你告别。
你该是未来一片光明的好学生。
不应该和我这样有不堪过去、满身伤痕的人在一起。
你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看着我的时候。没有不屑与鄙视。
如果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未来。这样的愧疚我无法承受。
所以我选择离开，你应该要有更好的女孩，陪你的下半辈子。
这几个月对我而言是个美梦。
就让我自私的将这样的回忆放在心里吧。
坐在星巴克的位置上，还是熟悉的短发岁月抹去李歆羽桀傲不驯的气息，换上了温柔的脸孔。
“要结婚了？”李歆羽笑着问唐木山。
“没。”
“你也快不小了了，赶快生几个小宝宝来玩！”李歆羽笑着损唐木山。
“妳呢？结婚了？”唐木山的语气却是担心。
“这么多年习惯一个人。也不想再多找个伴。反正现在这样顶好的。”
还是那样的淡然。
“这几年妳去哪了？”
“别问，都过去了。”妳挥挥手。
“有空来吗？”
“不了。知道你有个好女孩结婚就好了。”
“还会讲故事么？”
“当然，想听什么？三只小猪。”
“都行，你讲我就听。”
“哈哈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宝！”
“……”
“其实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啊，我也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我们两个就像傻子在那里讲童话故事……”
短暂的聚会后，走出星巴克。
“喂，转过来一下。”李歆羽突然拉了唐木山的手。
“哎呀嘛？”
“我可以抱你吗？”她歪起脑袋微笑着对他发问。
闻言唐木山张开双臂。
李歆羽双手环着唐木山的腰，头靠在唐木山的胸前，紧紧的抱着唐木山。
他猛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
“要幸福哦，要生多小宝宝……”
“她的眼泪，在认识她这么多年之后，我第一次看到。”唐木山悠悠的吸了口烟，随后一团烟雾缓缓升到天窗……
“好深奥的样子诶……”清河缓缓地喝下一口营养快线。
“哈哈哈哈，哪有啊，”唐木山一秒钟又变回了活宝，只不过出神的哼着那首歌，经过岁月折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好吧，我就知道任何对你的期待都一定会受到粉身碎骨的打击。
“那，唐哥你打算怎么办？”清河试探性的开口问答。
“啊？什么怎么办？”唐木山举起营养快线一饮而尽。
“你们就不联系了？我看你讲的好深情的样子！”
“有联系。”
“没有考虑一下旧情复燃？话说回来，你不是单身么？”
“她只是正常的一个人类，我不希望让把她牵涉到这件事情中来……”
“哦，扎心了，老铁。”江豪言收回了目光，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比赛上。
“为你难过，朋友……”江豪言默默说道。
“……”
“某个夜晚，你是否也有想过我，我们的曾经现在和未来，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我们彼……”
熟悉的歌声依旧萦绕着，此时的你又会身在何方？
有些莫名其妙，江豪言忽然想起某个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那个小丫头……现在过得还好吗？
“哥哥的火焰，是什么颜色？哥哥……”
“欢迎……”
机械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再次把目光聚集在显示屏上。
“快点把莫甘娜扳掉，你在干什么？”
“哦哦哦！马上马上……”
“我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