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爷爷
刘启的爷爷站在凌云寺前看着凌云寺那块匾额，叹了口气，“造孽啊。”
回家的路上，他使劲回想从前的事情，却只能想到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惠善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叫他师兄，事情怎么变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谁走错了路，当年师父对于仓吉山的执着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秘，他的刘启为什么会被选中……爷爷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到任何头绪。
一下出租车，他正好遇见了刘启和林敏之站在单元门口，刘启像个二傻子一样特别兴奋地跑过来，“爷爷，我们刚到，你一上午跑哪去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林敏之站在他身后稍显拘谨，“爷爷好。”
爷爷看着他眼前这两个孩子，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也不知道那个惠善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他们。爷爷低头装作找钥匙的样子擦了擦眼睛，颤颤巍巍地说“好，你们也好。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啊，爷爷给你们做。”
一进家门，刘启就霹雳巴拉地报了好几个菜名，林敏之捂着嘴在一旁偷偷笑，刘启平时没看着这么的跳脱，回了家好像变小了很多。
爷爷拉着他们坐在了沙发上，就去厨房忙活了。
刘启起来给林敏之和自己倒了杯热水，林敏之捂着自己的杯子，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跟刘启商量，“我们吃了饭再问爷爷吧，感觉你回来爷爷特别高兴。”
“但我总感觉他今天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瞒着我们一样。”
“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见他们？”
“哦，他们出差去了，家里就我爷爷奶奶。”
“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爷爷和奶奶在厨房里忙着收拾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有什么事情吗？”
“哦，就是去见个人，也就路上费点功夫，没啥大事。”
“我还能看不出你，你看你满脸的心事。”
“唉……先做饭，吃了饭再说。”
爷孙俩不约而同地都把问题放在了饭后解决。爷爷的饭菜做的很好吃，刘启和林敏之吃的很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奶奶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之后，饭桌上的氛围就立马变了。
刘启盯着爷爷，“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关于仓吉山的。你说知道我们进入仓吉山是有人向你打听我们的踪迹，是谁？”
“启子啊，你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进入仓吉山，我记得你在暑假那会就跟我打听过仓吉山。”
“爷爷，这是我在问你。”
“那我也得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进去我跟你说的禁区！”爷爷有点动怒，要是他一直乖乖地在学校里读书，不到处乱跑，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敏之自知有亏，低着头向爷爷解释道，“是我，爷爷，是我一开始在网上看到仓吉山探险的帖子非要去的。”
“爷爷，他们盯上了我，就算我不去，早晚他们也会用别的方式让我去的。”
“唉……早年间，生活不好过，大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饥荒年代没办法，刚刚结束战争不久，我们老家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经济来源，老天爷照顾还好，不照顾的话基本上一年的收成都白费了。那时候我还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每天就想着能吃饱，能穿暖就行。当年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每天都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一天，村里突然来了个人，说是能带着我们吃饱饭，只让小孩子跟他走，村里的人都没办法，去了可能发生别的事情但也可能吃饱饭，不去就只能饿死，村里的人商量了好久，还是让我们这几个孩子跟着出来了。”
“爷爷……”刘启看见爷爷满眼的泪光，握住了爷爷的手。
“那个人就把我们带到了小镇上，跟着他，不说顿顿吃肉，最起码我们能吃饱，他每天就教我们读书认字，还教我们学习地理方面的知识，后来他带来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比我们都要聪明，他很快就能学会任何东西。那个人也把这个小孩作为亲传弟子来教，有的东西只教给他，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孩就是他的儿子。我们一点一点学习仓吉山的知识，每天白天都要进去仓吉山，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我们都很熟悉，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让我们去山里玩，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偷听到别人的谈话才知道，仓吉山是禁山，是不允许人进入的，我听了之后特别吃惊，赶忙跑回去想要告诉他，可我那时才知道，他把我们带过来，一次又一次带我们进入仓吉山只是为了找里面的东西。我当时想着，他也算是救了我们这么多孩子的命，我们帮他找找仓吉山的东西也不算为过，但我看见了他为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真的是无法忍受了，我去找他理论，他把我赶出了小镇。后来过了好几年，我还是不放心就又回来了，那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别的小孩和他儿子也不知踪迹，我害怕他们之后还会继续回来祸害这里，我就留在了小镇上，一直守着仓吉山。”
“爷爷，那个小孩？”
“我今天去见他了，他就是凌云寺的惠善大师。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
“什么？是他！”林敏之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他怎么了？”
“爷爷，我跟你说说我们发生的事情。”
刘启在一个小时内给爷爷详细地讲了讲他们这半年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情。
爷爷听完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惠善居然这么过分了！”
“爷爷，你知道仓吉山里到底有什么吗，吴家窑的事情你知道吗？”
爷爷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吴家窑我的确没听说过，我也不清楚整件事情，我当年也是只知道了一个大概。”
“哦，那爷爷是谁跟你打听我们的踪迹了，我们现在怀疑我们身边有很多人都是惠善大师的眼线，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昨天晚上，感觉我们简直就像是虎口逃生。”
“小商店那老板，还有镇上的好几个人，平常我感觉你也不和他们怎么熟，但那天他们问的时候感觉你们关系很好，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爷爷，我跟镇上的人关系都一般，没有跟谁熟到问这种事情的。”
“我说也是，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爷爷，之前我认为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歼灭犯罪集团，但是后来敏之劝了我一下，我犹豫了。”
“劝得好！”爷爷使劲捶了一下刘启，“你个小兔崽子，你嘴里口口声声说人家犯罪集团，你还敢往前冲！”
“疼疼疼，爷爷，我知道错了。”刘启皱巴着一张脸，委屈兮兮的看着林敏之。林敏之扑哧一下就笑了，替他解围道，“爷爷，我们当时也是刚破了一个局，刘启觉得我们可以趁机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小林啊，多亏了你，劝住了他啊，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今天去找惠善他也死活不听我说的话，还说跟我走着瞧，看看我究竟能不能保住你们。”
“爷爷，我们这么聪明一定没事的。”
“老了，老了，你们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商量，我们多通气，还有你们俩也快放寒假了，这样寒假期间谁不许再去那里，小林，你家是在本地吗？”
“爷爷，我们家在隔壁市。”
“那也行，寒假期间一律少出门，少聚会，少喝酒，晚上一律不许出门。”
“爷爷，我们又不是小姑娘，你看的这么紧。
“人家小姑娘可能带回来个男朋友，你呢，就只会带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爷爷，我还上大学呢，你这就开始催婚了吗？”
“唉，算了算了，天还早，赶紧回学校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去犄角旮旯里，别吃陌生人的东西！”
“知道了。”
两个人就像是被赶出来一样站着门口相对无言，刘启爷爷的一席话表明了这是一个很长时间的规划，如果说那个人是惠善大师的父亲，那他们两辈人都在做这个事情，也就不排除上面好几辈人都在策划这个事情，就像是最开始幻境里看到的真正的吴家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