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首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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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顾府

红袖选了件红色绣缠枝梅花的袄裙为她换上,又挑了件蓝色有白兔毛滚边的织锦披风,这才对云濯道:“姑娘,可以走了。只是,倘若卢三姑娘也在……”她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将话说完。

她始终觉得,那天卢三姑娘并不像是失手才推了自家姑娘落水,反倒像是蓄谋已久。只是这猜疑无凭无据,她一个做下人的,委实不好开口。

云濯拍了拍她的手背,冷声笑道:“若她也在,怎么也该教她领会一下这冬日里落水的滋味才是。”

……

门房得了姑娘要出门的吩咐,自然早已经备好了马车停在府门处。车内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厢壁内设了暗格,其中放着几卷她常读的书,与一副白玉棋盘。壁角处置一鎏金小炉,马车行进时,便有袅袅淡香飘摇而出。

云濯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辘辘的声音响起,间或掺杂着小贩的叫卖声,与远处锣鼓声,猜想这会儿应当是到街上了。这样想着,她将帘子拨开,果然看见拥挤的人潮,与旗幔招摇的茶寮酒肆。

尚值深冬,这时节的风仿若刀子一样,一吹到人身上,就带着坚硬的冷意割进人心里。

在车下走着的红袖抬头看见自家姑娘将帘子拉开,顿时眉心一跳,劝说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前些日子落水养了许久才见好,待会儿若又受了寒该怎么办?”

云濯应了一声:“我有分寸的。”却还是没有将帘子放下来。直到手有些僵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不多时,从前方传来车夫悠长的吁声,马车渐渐平稳下来,红袖低声道:“姑娘,顾府到了。”

穿着短褐守在门外的家丁还在想这又是哪家府上的马车,下一瞬便见得一只瓷一般白的,有些圆的小手伸出来,而后是一张有些稚气,却很是姝艳的脸,鬓边斜插一支金步摇。随着她下马车的动作,步摇与耳珰都轻轻摇晃起来,交映生辉。

竟是户部尚书府的四姑娘!

他们这些高门权贵府上伺候的下人,探听消息的途径数不胜数,自然知道这位三姑娘虽是庶女,但在云府可是位同嫡出,云大人与云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有眼色的已经去后院通传了,今日他们姑娘请了相熟的手帕交来府上玩,他们也是知情的,云四姑娘想必也是来见他们姑娘的。

又有一人下得阶前,来到云濯面前,躬身道:“小人见过云姑娘,我们姑娘此时正在后院,已经有人去通传了,还请云姑娘稍等片刻。”

云濯站在马车前,任红袖为她将披风系上,过了一会儿方看向那家丁道:“卢三姑娘可来了?”

家丁笑道:“刚来不久。”他说完,便听见身后一道清脆如环佩叮当的声音响起,“我还当你今日不会来了呢,本还想问问你身子如何了,但是想着你既然来了,估计养得也差不多了。”

他连忙退至一旁,声音恭谨:“姑娘。”

来人正是顾府嫡出的二姑娘,顾绮如,她一边说着,一边亲切地来挽云濯的手。

云濯笑着道:“阿绮聪慧。”

“就你嘴甜,丫鬟都跟你说了吧,请你来是因为府上得了个新厨子。”顾绮如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京都里不少人都看不起阿濯的出身,说她虽然如今身份尊贵,但仍然改不了骨子里流淌着的卑贱血脉。可她却觉得这京都里,再没有哪个小姑娘比得过她家阿濯。

阿濯总是香香软软的,脾气也好的不得了,她每次见了,都想抱一抱她呢。

“说了。”云濯点了点头,又问,“那这个厨子做的糕点是甜的还是咸的啊?长这么大了我还没出过京都呢,南地又是什么?一个地名吗?长什么样子啊?”

说起来,云濯是不记得前世有阿绮请她过府吃糕这一回事的。她也不清楚是曾经有过,只不过她忘了,还是因为她如今重活一遭,一些曾经没有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但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因为旁人而放弃她与顾绮如的友谊了。

重活一遭,才对以前的事情感到后悔。想想她前世过得也太糊涂,未出阁前,总忙着谋划嫁给裴宴的事情;出阁之后,她的生活重心也始终放在裴宴身上,裴宴多看她一眼,她便欢欣鼓舞,裴宴冷待她,她便顾影自怜。等她终于想通之后,却已经晚了。十九年的人生,她竟没来得及好好为自己活一天。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等她将这些人欠她的债都讨回来之后,她便要离开京都,去看看这人间山河,天地春秋。

“是甜的,我知道你不吃咸的。南地也不是一个地名,是南边的统称,我外祖家便在南地,那里处处小桥流水,画舫船舸数不胜数,有悠扬婉转的笙歌,四时盛开的花木,还有风情万种,腰肢婀娜的美人。”

顾绮如说着,笑了笑,又去捏云濯的脸:“当然,等小阿濯长大了,那些美人俱不能及你万一。”

云濯低头看了看有些圆的身子,忽然意识到现在她还没有到一袭红衣动京都的时候,今天她还穿了条红裙子,简直就是一个福娃娃!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她想起那天夜里给谢玠送伞,按照她的设想,她应该是清瘦纤瘦,娇花照水一般的姝艳美人,然后谢玠见了,就算不起什么旖旎心思,想必也不会舍得拒绝她。她就说呢,谢玠当时怎么不动摇,原来她那时的形象就是个团子?

不,不是当时,她绝望地看着自己肉肉的小胖手——她现在也是个团子。

“那……那我想快些长大!”她握紧小拳头,决定今天糕点也不要吃了。

顾绮如笑了笑,不将她这样孩子气的话放在心上,挽着她的手往前走,道:“咱们快去后院吧,清竹这会儿该等急了。”

云濯的脚步顿了顿,面色也有一瞬间的晦涩。她看向顾绮如,问:“阿绮知道我前些日子落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