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的缩影

看女儿学脚踏车，仿佛看到一整个人生的缩影。

女儿还没有学会走路时，日胜把她放在脚踏车前面特制的小藤椅里，每天傍晚带着她去兜风。她稚嫩的笑声，像风铃，清清脆脆地飘散四处。

实在是太快乐了，所以，每当日胜一回家，她便机灵地爬到他身畔，把无言的期盼写在清澈的大眸子里。只要日胜一把她抱上脚踏车，她圆圆的脸，便化成一朵微笑的向日葵。

这个时期的女儿，是我们掌上一团尚未成形的湿泥，要方要圆、要长要扁，任由搓捏。

会走、会跑、会跳以后，给她买了三个轮子的脚踏车。

她先是在屋子后面的庭院里学，学会了便到屋子前面的巷子去骑。最初拥有自己的小小脚踏车时，她神气而得意，可是，胆子小，又没有方向感，处处要我们陪伴，言听计从。我们常常骑着自行车陪着她，在长长的巷子里兜来转去，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童稚世界里的一切。

这时，掌中泥团，已成雏形；不过呢，泥团仍湿，要重塑是易如反掌的。

年岁渐长，三轮脚踏车，已成了她眼中落伍的东西。

7岁那年，她开始学踏双轮脚踏车。

她摔跤，她流血，她哭泣；而我们，扶她起来，为她敷药，为她拭干眼泪。一跌再跌，终于，在凝固的血渍与泪痕中，她成功地驾驭了那匹“铁铸的野马”。骑着“铁马”到处游逛，她发现户外天地无限辽阔。主意渐多，带她去东边玩，她说西边有片好风景；领她到北边逛，她说南边风光更绮丽。

这时，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手中泥团，已干硬成形了。

看女儿学脚踏车，仿佛看到一整个人生的缩影。

欢喜、担忧、惊惧、满足、惆怅、无奈，都有。

小启示

孩子年幼时，陪她、教她、扶她，然后，放手，让她学会独立。教养孩子的过程，有苦有乐，有得有失，有骄傲有沮丧，有满足有失落，百感麇集；而这，便是百味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