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权臣心头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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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娇蛮的小姑娘

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子,上有父兄宠爱,下有弟妹爱重。

在长安的人谁没听过沈家二公子的才名?明珠皎皎,光风霁月,这是世人对我的印象。

十九岁那一年,父亲让我回到家族发源地——淮阴,参加当年的乡试。

自幼诗书礼乐的教化让我拥有与他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姑娘们总喜欢用手帕掩了面,含羞地看着我。

只有一个姑娘,胆敢用弹弓打我。

我回到淮阴,族长世伯安排我和族中其他子弟在族学温书备考。

我喜欢读书,极爱书中或瑰丽或清雅的字句,有时一拿起书卷就是一天,如痴如醉地徜徉在书中。

那段日子说来应该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了。

乡试之前还有一门试——童生试。

说来是一门,实际要考三次,县试府试院试,前后考下来去了小半年,乡试要等到来年九月。

不负众望,我三次都是第一,沈家小公子是小三元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们都说我天资聪颖,其实不是,他们不肯读书,而我把读书当成毕生的爱好。

当然,人前我依旧是一副谦虚从容的模样,没有告诉那些不甘不愿地道贺的人,其实我九岁时就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参加乡试了。

沈家有了爷爷这个天生神童,十六岁的状元,所以父亲低调地只拿了二甲第六。

而如今有了哥哥沈致远十九岁的探花郎,再也不需要一个十三岁的状元了。

是的,我十三岁时祖父就已经感叹过,可惜了,当今状元的策论诗文都比不上我。

沈家的荣耀已经够了,中庸之道才是家族的立身之本。

所以,我年及弱冠才参加科考。

我一点也不沮丧,或许天生的政客本能吧,我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哥哥和父亲总是觉得对不起我,总是想要把一切好东西都搬到我面前来,弥补我不能一展才名的缺憾。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我沈致和写的诗词,哪个读书人没有超回去品鉴?哪个女子没有私底下背上几首?

我不在意,我在淮阴祖地的这几个月很开心,有慕名而来与我交游的才子,有好奇倾慕想要一睹我这沈家二公子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的女子。

我都大大方方地让她们看,品茗温书,游山访水,样样不落。

我最开心的事情是遇见她。

那个叫孟襄的姑娘,柳眉杏眼,纤腰束素,素爱一身浅蓝软烟罗襦裙,腰间挂着白玉雕的玉玲珑压襟。

乍一看是个娇软可爱的小姑娘,实际上就是只母豹子。

她和别的女子不同,不会用那种炽热含羞地眼神看着我,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把我的湖笔折了,宣纸也给我烧了。

“我竟不知这湖笔和宣纸到底是何时惹了姑娘,要把它们全给治了罪。”

我刚访友回来,一推开们就见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愤愤地把折断的毛笔摔进火盆子里。

我心里是无比冒火的,湖笔是祖父在我去年生辰时送给我的,宣纸是大哥特意托人去江南买来的,莫名其妙就被人霍霍了,我怎么不生气?

“哼!”那姑娘不但不觉得愧疚,还一脸愤怒地瞪着我,小脸也气得嫣红,“纸笔没错,可是它们的主人得罪我了!”

什么?主人得罪了她?

我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十分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倒是她那张脸越来越红。

“看什么看?登徒子!”她鼓起腮帮,大声冲我吼。

真是不可爱,哪有这么不顾仪态的姑娘,“不知道在下到底是何处得罪了姑娘,竟然要将在下的纸笔都给毁了?”

那姑娘听了我的话好像更生气了,气呼呼地用那双乌黑的眸瞪我,“噔噔”几步冲到我跟前,“你还装糊涂!”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断在心底默念,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

她身上的暗香随着刚才的动作占领了我的鼻腔,这大概是白茶香?

罪过罪过,我素日里是遵循礼法的,怎么能在心里揣度姑娘的体香是个什么味?

恍神也就瞬息的功夫,我还是耐心地问她,“还请姑娘具体说明,沈某若真有冒犯之处定当及时改正,并且向姑娘赔不是。”

她倒也没多犹豫,就是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你是真书呆子还是装的?你把我的名字写进那种词里,还叫人抄了送给歌女传唱,你……”

她急得白皙的耳垂都染上了红色,脸上还有抹不去的羞赧。

只是我听完着实茫然,那种词是哪种词?

而且歌女们都以唱我的词为荣,实在是不知道这姑娘说的是哪一首词,至于将她闺名写入词中,这更是荒谬,我哪里会无聊到做这种事?

“沈某所作词赋不少,姑娘可否说明是哪一篇有冒犯到姑娘?”

“你,你上个月去乐溪山写的那首,”她乌黑的眸底染上赧然,“我名字叫孟襄。”

狂蜂儿好生孟浪,倒叫襄王羞揽颜。

思来想去,估计也就这句提到了这位孟襄姑娘的名字了。

这两句单独拎出来看确实是有些像艳词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写人家姑娘名字的。

当时我童生试刚考完,各家府上递帖子请我赏花品茶的不少,年少又富有才名,父兄又是朝廷要员,主动交好我或是有意把女儿许配给我的人家数不胜数。

所以,我写了那首词,为了让他们都明白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份热情,我还特意让随从把词抄给歌女唱了。

效果自然也是显著的,邀我吃茶的人不减,但是有意让我做女婿的少了不少。

我解释完了就戏谑地看着她,期待她羞窘万分的表情。

我说她是母豹子绝对是没错的,她理直气壮地推了我一把,“就算你不是有意写我名字,但是能写出那种词来,你也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直接就转身跑了。

我也不拆穿她,肯定是羞了。

“孟姑娘是哪家千金,能否告诉在下,改日也好上门找姑娘赔偿在下的湖笔和宣纸!”

她本来就走远的身影更是跑得飞快,瞬间就离开了院门,那样子像是背后着了火一样。

“吝啬鬼!”

隔了老远,我就听到这样一声。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去买几个壮实一点的家丁吧,有没有人伺候我无所谓,起码院门要守住了。”我淡淡地吩咐自己唯二的随从。

为了让我历练,家里特意只留了两个随从,骄矜的沈二公子也不是不能过简朴的生活,几个月来习惯了朴素的生活方式,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今天的事提醒了我,我确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继续学习,从处事就基本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格了,粗心大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领命去买侍从的是墨竹,墨松还随伺在身边。

“你去查查今天来的这位姑娘,顺便再准备好礼物,我过几日去拜访。”

要她赔笔纸倒是假,我才是去赔礼的那个,虽说是无心之失,到底对姑娘家来说确实是名声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