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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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风织恋

她摇着轮椅,却拼命想要站起,轮椅倒了,她倒在台阶上,她曾坐在台阶上看着心爱的他与自己通话。此刻她没有多痛,更像是归依。血泊里出现黑色漩涡,她将进入一个只有她和她心爱的一切的地方。那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满是风雨,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而她复活在一颗大树下,雨滴落到她的指尖,她看着,心里却笑了。那是心爱的他在与她说话。

在与他相爱的这段时间里,在她脑子就只有她和他。她丝毫没去管除了心爱人之外的所有事,任由除了他之外的人和事去伤害她。那些称呼她疯子的人都不是爱她的人,又何必去在意。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痛哪有心爱人的痛重要。没有她或是他,剩下的那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再继续活。在还未爱上他之前,她清楚的知道她是人类,她生活在人界,可爱上他之后,她就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疯子,自己心里的病魔。

大风四起的下午,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在风中翩翩起舞。她双手举过头顶,手呈抓握状,却没看见到底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将手里抓握的东西放在心间,很珍惜的样子。随后她被看见的人硬拖回了屋子里锁起来。

那些人说:她又发疯了,我们这样祥和的小村庄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疯子!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还记得第一次她被锁起来的时候大喊大叫,说你们不能这样做,我爱上“他”,你们不能阻止我和“他”相见。事到如今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她到底爱上了什么东西。都在猜可能只有她看的到,也有可能只是她的臆想。

她孤身一人,孤儿一个,没人想要彻底为她治愈这疯病,他们总是抱着挑逗的口吻问她:你爱上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

她说:我也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我能感受到他,他总是在风来的时候出现,我想他有可能是风的化身吧。

他们挑逗的问她,她认真的回答。

他们继续问:那你在外面瞎跳是在干什么?不会是……他们笑的别有用心。

她却脸红了,说:那是我在与他幽会。

他们狂笑,说:怎么可能,你这疯婆娘,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你要是再敢出去这间房子,败坏村里名声,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他们离开了,边走边说:孤儿好下手,没有她父母挡着……

冷冰冰的锁,锁住了房门,锁不住她爱他的心。自她爱上他那刻起,就一直畅想着总有一天会有那个世界的,只有她与他的世界。

天亮,窗户被风敲打开,带了些许花瓣,在她看来那是心爱人的寂寞难耐,没有与她纠缠的每一刻都是寂寞的。于是,她兴奋的从窗户一跃而下,嘴里说着他在等我,我要去找他,找他。

跑过了草地,跑过了林子,跑来了田地里。她无力的坐在地界上,这里的农作物被风吹刮的像是一个个犯了失心疯的人,张牙舞爪的。

风越大,她越兴奋,看着被风刮起的农作物,她更加兴奋。我终于赶上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旁观人的视角。

而她的视角不过是来赴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约会。爱,跨跃性别,也能跨过种族吧。

她满意的坐着看心爱的“他”,看着周边明明没有花田,风里却夹杂着些许的花瓣。那是心爱人为她采来的。这双向奔赴的爱,多让人羡慕。

可在无法感受这份爱的旁人来看,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可要是能从生到死都活在自己幸福的臆想里,不也是一件好事?没人爱我,总有“人”爱。

她满足的接受这一切,被爱的感觉。可,从没有此刻让人觉得患得患失。

她站起来,伸出右手,在空中摆了摆,示意她要离开了。风尽力的抵抗着她,她顺风而来,逆风要走。风不忍心要她离开。

可她还是离开了,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关于以后,关于这份爱。

她离开了,风也停了,风伤心的消逝了。关于她的每次离开风都是伤心的不满的,她知道,她都知道,但总会有一种办法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那群人,他们信守承诺,打折了她的腿,害怕会有复原的可能,亲眼看她疼痛的晕过去才肯离开。她又重新被锁到了屋子里。

她永远无法跨越这道门槛了。

幸好还有好心的人看她可怜,给她做了轮椅。伤残后的每次幽会,都是在窗边。她在窗户里往外望啊望,望见花望见草,望见雨望见雷,还有人,都是浅浅的笑。唯有感知到有风,她才会伸出右手向窗外,感受像以前一样风给她的感觉。风丝轻柔的划过手掌,再从手指与手指的间隙里不舍的离开。

只是与之前的感觉不同了,深沉的要人窒息。每次短暂接触,她都会摇着头落泪。不行的你不能这样做,为了我,你都不能这样做。

给她送饭的小孩子都是怕她的样子,可唯有一个小女孩不怕她,轮到那个不怕她的小女孩来给她送饭的时候,总是成全的推她到房外。这时候的她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脸上挂满泪珠却笑着。风这时候总会小心翼翼的暗自压制住心里的情感,只让她感受到心爱人有来过的风力,生怕大风引起人注意。

就只这短暂的一刻,等小女孩看她不再哭了也不再笑了,脸上又重新变得木讷了,就推她回房里。但却开着门,让风带着阳光进来。小女孩就坐在旁边,问她。

小女孩:姨姨,姨姨,你很疼吗?

她:不,我很幸福。

小女孩每次都会问她不同的问题,有一次小女孩问到情是什么?她说情就是爱而不能,彼此却不能分离。小女孩不懂,但小女孩总会懂的。

可,风却再也忍受不住了。

门外狂风大作,毫无止息的意思。树枝,屋顶上的茅草,晾晒在外面的衣物,凡是能被狂风席卷的一切,都在空中。风,要惩罚无知的人类,要他们释放“他”的所爱。

害怕的人类,死了的人类……

急了的她,强撞开房门,欲要站起,却摔倒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