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则——贫贱不能移，富贵要济世

【原文】

贫贱非辱，贫贱而谄（chǎn）求[1]于人者为辱；

富贵非荣，富贵而利济[2]于世者为荣。

讲大经纶[3]，只是实实落落；

有真学问，决不怪怪奇奇。

【注释】

[1]谄（chǎn）求：阿谏献媚而求之。

[2]利济：有益于事。《黄帝·宅经上》有云：“金玉之献，未足为珍。利济之徒，莫天于此。”

[3]经纶：经世治国之学。

【译文】

贫穷与地位卑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因此而去奉承别人以期一些卑微的施舍；富贵也并非十分光荣，光荣的是富贵而能够帮助他人，有利于世。讲经世治国的学问，应当是实在可行的；真正有学问之人，绝不会高谈怪诞不经的言论。

【解析】

此处的“贫贱”划分，凭借的与其说是物质财富的多寡，不如说是精神境界的高下。换句话说，若“精神世界”庶而丰盈，那么，即使物质上捉襟见肘也并非是耻辱之事，可耻的是因为贫贱而去趋炎附势，而去献媚于人，这种人终究会不齿于人前。古今中外，靠谄媚获得地位的人物很多，唐朝造乱的安禄山即是。有一次，唐玄宗拍着安禄山的肚子问：“你这胡人的肚子里有什么，怎么这么大？”听皇帝这么一问，他顿时乖巧精明起来：“这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忠于陛下的一颗红心。”这个叛乱的武夫当初实施的就是专挠权贵“痒痒肉”的“精神贿赂”，今人看来又何其可笑！

孟子《滕文公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家有万贯，身居高位，不可以骄奢淫逸；家贫位卑，不坠其心，仍保持大丈夫的节操和志向。贫贱非贱，富贵非贵。安贫乐道或发愤图强，不是可耻的事。真正可耻的是在追逐名利中失去灵魂和尊严的人。孔子不仅赞同安贫乐道，更主张“富而好礼”。用自己的钱财救助于苦难，广施博济；用自己的权力施恩于众人，造福人类，才会有永存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