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现代礼服的变通机制

我们了解了男装礼服系统的一般知识以后，再对传媒信息和社交案例加以判断的时候，往往和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不相符合。如我们经常在一个社交场合里发现不同级别的服装同时存在，像塔士多礼服和燕尾服同时出现；时间上也有误，在白天出现塔士多和黑色套装同处的现象等。排除误判或不知情的情况，这说明礼服的系统框架不是铁板一块，我们需要研究在规则中学会如何变通的方法与技巧。

如果我们把男装系统框架的每一级分离的话，它自身又能够形成一个小系统。每个小系统的特点是，一方面相邻系统上下衔接的方式往往不是对接而是重叠，但凡处在重叠的结合部都表现出变通的灵活性。燕尾服在表现传统风格时常采用合襟形式，这显然是弗瑞克外套形制的遗风，它在表现反传统风格时常采用一种夏季常用的梅斯礼服（无燕尾晚礼服）。梅斯和塔士多礼服几乎在同一个级别上，梅斯礼服便成为燕尾服（晚礼服上一级）到塔士多礼服（晚礼服下一级）的“重叠结合部”。因此，梅斯就成了燕尾服和塔士多礼服两个小系统的中介，并和上白下黑搭配的塔士多礼服统称为夏季塔士多。这样燕尾服和塔士多之间，由于梅斯的中介，它们之间的元素流通就没有了障碍，由此就不难理解燕尾服有时和梅斯礼服、塔士多礼服同时出现在一个社交场合的情形。不过还要根据对象和身份等相关条件加以判定。通常主宾高于客宾。这与职业也有很大关系，官员、公司的高级经理、律师、教师等总是穿正统、保守的燕尾服或塔士多礼服；艺人、明星总喜欢穿前卫的梅斯套装和装饰塔士多礼服，这样一来正式和半正式两个小系统礼服在同一社交场合中就没有了界限。但是这种界限越少说明它的社交机制越成熟，例如奥斯卡红地毯中的人群要有秩序得多，是因为参加奥斯卡的男人们明白对塔士多礼服的智慧选择才能进入这个社交圈，中国的艺人甚至不知道塔士多（Tuxedo）为何物（图3-5）。

图3-5 奥斯卡的塔式多套路清晰

另外，每个小系统中几乎都有可能利用搭配的技巧适应全天候的礼服要求，但又不同于纯全天候的黑色套装，而产生微妙的个性特征。晨礼服和燕尾服的变通性最小，但违反这个规则的情况，通常用于滑稽戏或娱乐派对，而忌用于正式场合。塔士多礼服虽然被公认为正式晚礼服，但它的组合语言规则在强调晚间的前提下没有更多的禁忌，就出现了准塔士多的英国版、美国版、法国版，夏季塔士多，装饰塔士多，运动型塔士多等多种塔士多的个性装束。塔士多礼服的基本元素也可以用到非礼服的西装中，如属于塔士多礼服基本配饰的领结、卡玛绉饰带等和非礼服西装的组合会产生晚礼服较低的社交语言（图3-6）。

图3-6 休闲西装与休闲风格的塔士多礼服

当功效和时间发生矛盾时，往往功效要起决定作用。如梅斯礼服虽属准晚礼服，但它短小精干的形制很适合高规格（酒店）的服务生制服，因此，梅斯礼服便成为全天候的职业礼服套装，这就是白天常见到梅斯礼服（晚礼服）的原因所在。不仅如此，它对女性职业套装的影响也很深远。今天的娱乐业、酒店业、航空服务业等职业套装都以梅斯套装的形制作为首选，这主要由于它具有良好的功效性。

塔士多礼服家族本身有级别上的微妙变化。标准塔士多礼服有英国版，即一粒扣、单门襟、戗驳领配标准塔士多礼服背心；又有美国版，即一粒扣、单门襟、青果领配卡玛绉饰带；还有借鉴黑色套装的双排扣法国版塔士多礼服。这些都是正统塔士多礼服的不同风格，这说明塔士多礼服自身就有着丰富的表现力，这为其向更广泛服装类型扩展提供了广阔的选择空间。装饰塔士多就是由此派生的，为此，它的时间性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代之的是它的娱乐性，又称为娱乐性塔士多、花式塔士多，它多用于非正式朋友派对聚会上，使用不同的色彩搭配，使领结、卡玛绉饰带、背心及上下装组合更加灵活和自由。这时的塔士多级别与黑色套装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黑色套装和装饰塔士多级别相同，只是前者为全天候，后者为晚间，它们不受任何精神上和形式上的限制而进入这种场合。因此，黑色套装、三件套装（包括两件套装）又可以和塔士多的低级形式相并列。

原则上在正式礼服级别中，晚间和日间礼服及其配饰暗示时间的元素是不能交换使用的，也就是说燕尾服和晨礼服、塔士多礼服和董事套装及其配饰不能混用，否则TPO的时间性就失去了意义，也会对指导社交行为的判断造成混乱。因此，在时间界定下，礼服纵向系统的内部变通更符合惯例。如燕尾服和塔士多礼服及其配饰之间；晨礼服和简晨服（董事套装）及其配饰之间。不过日间礼服可变的空间更大一些。晨礼服虽然与燕尾服属同一级别，但前者自身的变通范围要大得多，这和它不像晚间有更多的正式宴会和舞会有关，所以配饰也显得灵活许多。如领带和阿斯克特领巾可以选择使用，而燕尾服只能用白领结，这就是“请系白色领结”（In White Tie）是专指穿燕尾服之意的礼仪内涵。晨礼服的传统形式很像弗瑞克外套（参见表3-1图⑧），上下装有成套形式、有搭配形式，晨礼服和简晨服（董事套装）的背心可以互换，这在高级别的晚礼服中是少见的。简晨服在日间礼服系统中，其本身就构成了晨礼服的低级形式，各自的配饰也就成为它们的共享物。同时，简晨服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黑色套装的语言格式，在级别上也就显得模糊不清，特别是简晨服和黑色套装之间，如果要区别的话，简晨服通常采用上衣黑色和黑灰条相间裤子的搭配（即晨礼服的标准搭配），而黑色套装采用上下装的相同搭配，套装（Suit）的含义也在于此，但在等级上已很难划分。因此，有时晨礼服、简晨服和黑色套装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中是不足为奇的。值得注意的是晚礼服和日间礼服在同一场合出现，在惯例中是严格限制的，也可以说是禁忌，而且级别越高禁忌越强。解禁可以说是降低社交级别的标志。

黑色套装是晚礼服和日间礼服两大支系进入低级阶段的汇合点。它自身有礼服的通用型，如果加入塔士多语言便成为晚礼服的简化形式，如果加入晨礼服元素便成为日间礼服的降级形式。它和常装中的三件套装几乎处在同一级别，因此黑色套装和三件套装（包括两件套装）在同一场合出现是属正常之列。

常装中三件套级别高于两件套，但双排扣两件套不低于三件套，这中间级别显然不重要了，而是风格上的差异。如果在常装中打破同色、同质面料搭配的三件或两件组合，就被视为调合套装，这时常装已经完全脱离了礼服级别而进入到运动西装和夹克西装的便装系统。

运动西装（Blazer）的标准形式被视为西装的便装版，它和三件套级别相近。然而，运动西装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职业装体系，其范围远远超出了自身级别的适用区域，它上可摸高到塔士多礼服的正式礼服级别，即保持正统运动西装的主流形式，加入塔士多礼服元素而成为运动风格的正式晚礼服（图3-6中）。它下可完全加入到夹克西装的家族中，因为不同颜色和质地的组合是这两个支系的特点，这其中包括内外衣组合、上下衣组合、配饰的个性化选择等。这种“混搭”的概念，意味着它被排除礼服之外了，它与休闲装、运动装已没有什么区别（图3-7）。

图3-7 礼服从高到低各系统间的重叠与礼服范围的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