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地之上
上到甲板，罗兰才发现这艘被令牌呼唤而来的幽灵船空旷无比。
打量四周。只看见船体漆黑，不知什么木材构建，甲板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器具，以及部分残破的衣物，仿佛是被慌乱中扔弃，绸缎上还附着不少灰尘。
衣物材质很好，却不是超凡，荒废了不知多久后，已经有些朽化。
撬开一边倾倒在侧的木桶，他往里瞅了一眼，腥黑的液体在木桶底部凝结成薄薄一层，随着桶盖掀开，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他扇了扇，将这股依稀夹杂着几分酒味的气息拨开，合上盖子。
外面看时，这船大的出奇，实际上登上船后空间也确实足够。
没有奇奇怪怪的花纹铭刻，看着很普通。瞧了眼四周散乱的各种物品，罗兰找到了去往下层的木梯，拿着橘黄结晶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样，旋即探身走进。
另一边，就在他探索这艘古朴木船的同时，巨大的船体开始颤动，无形的气浪在底部汇聚，旋转成一团，晶粒飞舞，渐渐的，古船悬浮飘起。
二层舱室内，罗兰倒是没有感觉，船身很稳当，没有半点晃动，以至于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古船即将出发。
“令牌原本是用来凝聚愿力，牵引神明注视，老卡又说可以打开里界大门，没想到竟然还能召唤一条船出来。”
他感叹，真就一物万用？
倒是这几件能用令牌干成的事或许也有一些联系，可惜木船来的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找到更多的‘本地人’去活化。
话说，要是活化了这艘船会怎样？
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个念头，罗兰略微思索了下，然后放弃。
虽然之前实验时也那自己的简陋木船试过手，但这艘船不一样，他还需要借着对方离开，哪怕不能离开，至少也是个破局点。
贸然活化，万一大船一兴奋在空中荡个几下，或者偏离了原本设置的航线，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也担心活化后的幽灵船可能没法像先前的老卡那样顺畅的回答问题。
毕竟船又没有嘴，更没有手——这是一艘没有浆的船。
很快，二层被他探索完毕，这里大多是一些很精美的房间，似乎原本是一些地位颇高的人在居住，从房间的大小和布置来看，住在这里的应该不是‘人’。
坎因？还是其它的什么？
他想到，这或许是一艘客运？就像前世的游轮，不对，考虑到古船会飞，说是飞机可能更恰当些。
找了一圈，看见了大量和甲板上那些丝质衣物同款的精美服饰，绝大多数也都破损蒙尘。
他进入更下层，这一层房间更多，同时除了一小部分有着居住痕迹外，大部分都放置着各种大小的木桶木箱，他打开了一些，在里面找到了几片腐败的干肉，以及两枚抽芽枯黄的土豆。
土豆？
戴着手套，罗兰将眼前的小圆坨捏在手中，眼神变幻莫名。
甲板的衣物朽坏，二层的衣物只是轻微的脆化，而到了三层，土豆在这不知多久的时间冲刷下仍然保持形体，没有化成土泥……
越往下时间流逝越慢？
罗兰轻笑，这个脑洞很大，但成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因为他就是从一层和二层下来的，全程没什么感觉，如果时间真有断裂，那他在跨步进入三层的同时就应该会感觉到一边血液流速快，一边血液流速如常。
哪怕只有一瞬间，这种错乱感也会让他警醒，更别提每次进入他都是先脑袋后身子，真要错乱，不可能没发觉。
走向更里面，放置食物的木桶木箱也越来越多，但基本都腐烂了，虽然没有化成污泥，但显然不可能下嘴。
“以这些木桶木箱的量来看，整艘船内可能有接近两三百号人。”
这个数字不多，船很大，容纳得下这些人倒也正常。
来回一圈，并未在船内找到活物。
罗兰返回甲板，这时才发现古船已经离地起航，悬浮在天，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向着上方飘去。
头顶上，厚重灰蒙的晶粒大地愈发靠近，他看去，发现这层土地和下面的几乎没有区别，除了更加平整一些外，同样的广袤无垠，替代了应有的天空。
近了，在他的注视下，古船一如开始时出现那样，临近大地没有半点停滞，径直撞了上去！
轰然一声闷响！
大量的晶粒四射洋溢，罗兰正向躲避开来，却不料这些散开的晶粒尽皆被古船屏蔽在外，仿佛有防护罩般，不让一粒漏过。
嗡嗡嗡！
脚下，震栗感传来，倾耳细听，船身后半部分发出暴鸣，他靠近船舷，隐约能看见一些银色如雷霆的光束在闪烁。
哗啦！晶粒涌上来，罗兰回转，惊觉整艘船已然没入大地内。
深沉的能量在汇聚，色调暗淡，在漆黑的环境内却亮如晨星。
和那些棱晶已经圆盘上纺锤体内的能量有些像啊。
目光闪动，罗兰定定看着，他没有再做其它，既然上了船，那么就且看看会到哪里再做打算。
况且，他也想知道，这片遮盖了灰白空间的晶粒大地上，是否还有其它天地。
“如果按照老卡所说，推测灰白空间便是碧丝佩里的话，那么上下两方大地，恰好能和万物之海对应，虽然不清楚什么样的力量能使得海洋变成晶粒，但真要是这般布局的话……”
那么上方，就应该是它口中位于海面的神殿了吧。
一边想着事，罗兰一边暗暗计算着古船进入的时间，很快，前方亮光泛起，一道狭细的出口呈现眼前。
如鱼跃水面，巨大的风帆木船从大地中猛然冲出，激扬沙尘，向着四周卷起盛大的浪涛。
船内却很平稳，他好奇的看向这片位于头顶大地之上的地方。
很大，很空旷，四面八方漂浮着无数碎石，有一些石块还残余着雕琢痕迹，有木制建筑残破在一座小岛上，岛屿也撑开丈宽裂缝，倒着浮于空中。
举目望去，如这般的细碎小岛还有很多，而越往上，还能见到几座更大更破碎的岛屿。
“天空之岛？”
罗兰讶异，难不成这里才是真正的碧丝佩里？那下面那片灰白空间是什么？
砂砂声传来，他向着旁边看去，发现一些被古船震荡开的晶粒正漂浮，脱离下方的大地，渐渐汇聚成或大或小的漩涡。
一缕微不可察的尘丝从漩涡中心蜿蜒而上，蔓向更高处。
远远眺望，数以万计的漩涡扭动在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尘丝仿如垂柳，链接着不知何物。
仿佛整座晶粒大地都被网织。
轰隆隆！
不及细看，古船再度发动，可这次前行的方向却不是高处，而是左侧，那里有座岛，中心是高大的尖锐建筑，像刺一般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