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战亡灵
亡灵，一种据说是某位极为久远的神明所创造出的诡异种族。
是亡者的代表、生者的共敌！
但实际上，关于亡灵的起源学界一直没有定论，有说自然诞生的，有说外域降临的，也有说深渊投影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甚至罗兰还知道，在大劫难发生的那段时间里，激进革神论者还提出了是光明神将那些无信异信之徒改造，然后丢在了地狱，暗中命令它们时不时地对生灵发起进攻，造成灾难，再由光明教会出手，抚平伤痛，吸纳信众。
这说法听起来似乎还像模像样，但罗兰感觉有些过于牵强，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追究亡灵如何出现，只想把面前的问题解决掉。
呼——
摆出架势，罗兰聚精会神，他没有后退，一方面探索遗迹不可能缺少战斗，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除了领头的持盾亡灵有些拿摸不准外，其它的骷髅人都威胁不大，战力不比和外面那些暴躁海鱼高。
当然，前提是他不被那些该死的骨矛抛中。
目光流转，最终停在了眼前这头远比其它骷髅更加高大、装备也更好的亡灵身上。
锃！
重剑挥落，破开海水后狠狠砸在了甬道地砖上，仿佛切豆腐般，拉出一条深达尺许的豁口。
罗兰眼皮一跳，深吸一口气，头绳加持下，水下作战而已，他不虚！
卡吧！
持盾亡灵锄剑而立，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声音，罗兰细细听了下，没听懂。
但不妨碍他猜测，无非就是警告、攻击一类的意思。
他想，这应该就是亡灵的语言了。
他一个生者，听不懂亡灵语很正常。
对于亡灵会说话这种事他倒不觉得惊讶，普通的亡灵骷髅或许智商不高，也大都以本能行事，但一些强大的亡灵却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不仅如此，甚至有迥异于生者世界的社会构架。
这并非单纯的动起来的骨头架，而是另一种生物，一种以死去为起始点的特殊存在。
莎莎——，罗兰踏步，猛烈的力道将海水挤压成团，随后炸裂，而他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短短几息之间飞掠至持盾亡灵右侧。
先发制人，罗兰率先出手！
左脚前踏、肘部顶击，将欲要挥剑劈落的持盾亡灵顶了个踉跄，趁着这个间隙他再次一脚踢出，生命能量爆发，腿部肌肉膨胀、青筋暴起，将身前大片区域都震动颤栗。
但这一脚没有朝着持盾亡灵而去，反倒是势大力沉地落在旁边的一堆略显呆滞的骷髅人中。
因为罗兰通过刚刚那一肘子应该清晰感应到了对方的骨骼强度，这一脚或许能奏效，但绝对无法重伤对方。
既然这样，还不如选择另一个目标。
咕——嘶！
砰！！
能量爆裂，掀起水流，宛若一枚银白圆月坠落大地，石砖崩裂，随之一同裂开四散的，还有好几头手持长矛的骷髅。
咕噜噜，几颗光溜溜的白骨脑袋滚落在地，又被激荡的水流携裹着冲向远处。
一击奏效，罗兰却不停留，因为身后传来了凄厉刺耳的破空声，海水都被切割两半，他施展飞鸟曲行法，堪堪躲过白骨巨剑，却被浪涛扫中，沛然巨力让他胸腹一痛，却仍然咬牙挺足，扭着怪异的曲线奔向那些似乎才反应过来的普通骷髅人。
这些骷髅人必须先清掉，罗兰瞟了眼身后举盾狂然拍下的大个子，眼中精光电闪，脚下一别，整个人乘着潜流翻滚。
躲开后，他长刀泛起寒意，莹白能量被硬生生逼出，附着在刀刃上。
然后一刀劈出，同时使用了骑剑术中爆发力最强的罗格里曼大剑斩。
一抹亮光闪烁，匹练横空，撕裂了前方一切！
轰隆隆！
较为沉闷的轰鸣响起，罗兰喘息了几下，很快将涌上的疲惫压下。
这种用法对生命能量很是损耗，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这样用，预备骑士辛苦蕴养不容易，哪会这般浪费。
毕竟这种用法和平常的包裹拳头手脚等不同，那是肢体皮肉，附着后还能收回来，哪怕是他之前包裹一些书本日记之类的也都收回了体内。
而这一次，却是完完全全的散去了。
但罗兰不算担心，一方面他用上了一种传承自布雷恩家族的特殊技巧，将损耗的生命能量中一部分强行收归。另一方面则是刚好前段时间才吃了魔植，能量澎湃不少，损失这么一点问题不大！
况且他现在可不想陷入持久战，因为他已经发现，后面这头持盾骷髅不仅有智慧，力量也大的吓人，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持盾骷髅也在不断逼压，加上通道本就不大，令他辗转腾挪起来愈发艰难。
得速战速决！
咻！
罗兰侧身，肩膀上拉出一丝血迹。
他定睛望去，只见另一边躲在持盾骷髅身后的骷髅人正手持骨矛，对着他作抛出状。
不仅如此，其它仍旧完好的骷髅人也将通道前后围堵，似乎想将他拦截在最中央，只留下他和持盾亡灵的空间。
这就是他要事先解决这群烦人家伙的原因，不仅干扰战斗，而且那些骨矛杀伤力不弱，一不小心以他的体质也得吃亏。
好在，抢占先机的两次，外加耗费生命能量的一击让周围的骷髅人被击碎了不少，如今剩余的已经肉眼可见的稀疏，围堵也严密不起来。
没有去管那些偷偷摸摸放暗箭的，他踩着水，身形跃动，躲开了持盾亡灵又一剑，然而正当他打算继续清小兵时，不知是不是被戏耍到恼怒的原因，持盾亡灵浑身灰光大放，在橘色光芒中显得格外异样诡谲。
灰色光晕散去，原本的森白骨骼此时已经换了颜色，夹杂着几道橘红，还有两点紫黑在眼窝中的碧色火焰中闪动。
这一刻，持盾亡灵气势大涨。
罗兰跳跃，顺势如鱼般游动开去，一边抄着长刀劈砍骷髅人，一边死死注意着这头疑似暴种的大个亡灵。
噗通，气泡破裂声传来，同时正一刀切入白骨脑袋的罗兰脑海中直觉疯狂地示警，他毫不犹豫地滚向一旁，并且翻身就是一刀砍出！
铛——！
庞然的力量冲入手臂，表皮皲裂，血丝四溢，他咬牙，能量激发，心脏中一直扎根着的生命种子彻底狂暴，血液汹涌澎湃，下一刻，全身隐隐泛红的罗兰大踏步迈出，一刀斩击向了已经大变模样的持盾亡灵。
砰！
刀被挡住，在骨盾上留下了寸深斩痕的罗兰如同疯魔，一刀接一刀，各种剑术被他嫁接过来，鸢剑术、罗格里曼大剑斩以及其它一些凡俗剑术，都被他施展。
海水被搅动得浑浊，碎石在周围激射不止，高大的亡灵每一次想挥剑劈砍，都被浪潮和隐藏在浪潮后的刀光截断。
但，也仅限于此了。
硬碰硬的话罗兰清楚，自己的力量完全不是对面的对手，也只能用狂风般的攻势暂时压制对方，令其无法聚力攻击。
情况看起来似乎对他不利，但他自己却不怎么着急，不仅在攻击间隔中寻找对方的破绽，还时不时朝着外围苟延残喘剩下的几只骷髅人劈上几刀。
很快，似乎适应了这种战斗模式，罗兰也在调整自己，他的攻速越来越慢，却每每卡在了持盾骷髅发力的节点，只是这种把握有些不熟练，而且亡灵的发力也和人类有些不同，所以时而会被砸上一剑。
但他还能打！
调整呼吸、调整节奏，调整每一次迈步的间隔距离，调整每一刀劈下的方位和力道……在这种情况下，明明不怎么占优势的罗兰却硬生生压着对面打，虽然并没有对持盾亡灵造成什么影响，但他自己也没有遭受明显伤势。
倒是那些普通的骷髅人，此时早已碎成了一地，在一开始被罗兰偷袭了两下之后，本就不多的它们也很难组织攻势，而在后面的战斗中，被他逐渐蚕食，最终一头都不剩。
如今，甬道中，只剩下了他们俩。
而一直等待机会的罗兰，也在爆发状态快要结束、生命种子几乎枯竭之前，找到了他一直想找到的东西——
“你的弱点，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