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赛尔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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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二十四.启示录

很快就是两年过去。

在苛刻的肃清行动后,两年前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两方都偃旗息鼓,沉寂下去,等着更好的时机。

“梅塔梅尔。”

优雅的贵族停下脚步,“有何吩咐,公主殿下?”

在他身后,一位娇小可爱的少女提着裙边小跑而来。她是斯特利尔的公主——贝雅托莉丝·马格罗。

可别小看这位公主殿下,当今的国王陛下沉迷美色,生下了不知多少孩子。这些孩子名义上是王室,实则连普通贵族的待遇都算不上。只有极少数的皇子皇女会被接入王宫居住。而贝雅托莉丝便是其中之一。她深受国王陛下喜爱,甚至获得了使用王室纹章的资格。

也因为她备受宠爱,贝雅托莉丝还保留着难得的天真与娇纵。

此时,这位任性的公主睁着碧绿的眼睛,抱怨道,“你才刚来,就要走了。”

梅塔梅尔轻笑着回答,“画馆的建设刚刚得到陛下同意,我已经恨不得全身心投入进去了。”

贝雅托莉丝问道,“梅塔梅尔喜欢画画?”

“嗯。我想将眼里的风景全部画出,再邀诸位欣赏。”

贝雅托莉丝努嘴,“他们才不懂欣赏。”

其实贝雅托莉丝也不懂画,可她不懂,却不会装懂。每次画展看一群贵族卖弄学识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但梅塔梅尔不一样,只有他的目光停在画上,只有他在认真欣赏着画作。也就在那时,贝雅托莉丝认为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小伙伴,即使他们年龄差了可能有十岁。

当然,此时她并不知道梅塔梅尔的外表是“创世纪”伪造的,她也不知道外表和年龄并没有绝对关联。她甚至不知道梅塔梅尔真实的年纪其实跟她一样。

“让不懂画作的人了解画、欣赏画,正是我提议创办画馆的初衷。”

“如果他们都跟你一样就好了。”贝雅托莉丝说道。

“公主殿下,其他家族的情况与阿芙罗狄家并不相同。我没有那么多族人需要庇护,也无需支付成千上万人员的薪资。”

若他们真是以这些理由,贝雅托莉丝倒也不会厌恶他们。贝雅托莉丝很清楚,那些贵族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他们渴望的与梅塔梅尔渴望的相比简直是阴沟里的淤泥,臭不可闻。

员工的生活根本不被这些人放在心上,家族也只是他们寄居的临时巢穴。如果此时有一个更华美的巢穴出现,他们会毫不犹豫舍弃掉旧的。

一点追求也没有的贪婪鬼!

她的那群皇兄们也一样!

整天不是宴会就是狩猎,可社交的内容又与宴会和狩猎一点关系也没有!

虚伪!讨厌!

“对了。公主殿下,等画馆正式运营的那天,我是否有幸能与您一同欣赏画作呢?”

贝雅托莉丝眼睛一亮,“当然。我可是期待好久了。”

“您若能喜欢,真是太好了。那我这就回去,准备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梅塔梅尔便行了一礼离开王宫。

等他走后,贝雅托莉丝才反应过来,又被他溜了。

明明想邀请梅塔梅尔喝下午茶的……

公主殿下抿嘴,有些不高兴。但另一方面,她确实十分期待,画馆开业的那天。

两年前,阿芙罗狄的家主突然死亡着实令人震惊。那个蛊惑众生的女人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不,也算不上悄无声息。那晚所有安都的人都能看见奇异的白光。

也许阿芙罗狄夫人也被肃清波及了。

他们都如此猜想。

可当那个自称阿芙罗狄继承人的少年走出来,他们又不确定了。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少年都毫无疑问继承了阿芙罗狄的血。可阿芙罗狄向来只有女性家主和女性继承人。

这让老谋深算的贵族们不得不怀疑玛丽莲娜死亡的真相。

可他们也只能怀疑。因为很快陛下便承认了新的家主,并且表现得比上任更青睐。

那是当然的。

女人有女人的不便,更何况玛丽莲娜同样野心勃勃。就梅塔梅尔翻阅过的记忆看,她与国王陛下互相威胁了不下十次。其中有五次都是关于后代的问题。

没错,玛丽莲娜确实爬上了国王的床。也因此,国王始终怀疑她是否暗自诞下了自己的后代,又是否拿自己的血统去做了什么古怪仪式。

而男人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梅塔梅尔几乎没有阻碍的成为新家主,并且接手了他母亲曾经的任务,为国王陛下提供足够的信息来源以及挑拨贵族间的关系。

“无趣。”梅塔梅尔叹道。

而等他回到宅邸,看到被摧残的花园后,又是叹息一声。“凯因斯,你就非跟我的玫瑰过不去么?”

他美丽的玫瑰花园此刻破破烂烂,花瓣和茎叶被刀光分成几块,可可怜怜地躺在地上。罪魁祸首正踩在上面,对着一地残花思考。

凯因斯回答,“我在练习。”

“你可以找别人练习。”

“不行。”

梅塔梅尔知道凯因斯在练什么。他庭院里的玫瑰每个都有他的精神烙印。它们是玫瑰,却不是普世里的玫瑰。这些玫瑰被梅塔梅尔的力量所影响,已经脱离原有的开放与凋谢规律。

就像现在,只要梅塔梅尔一个念头,玫瑰便能重新绽放。

凯因斯练习的,就是如何斩断梅塔梅尔留在玫瑰里的精神。

“按你的练习法,花上十年说不定可以成功。”梅塔梅尔说道。

“你有方法?”

“跟我来。”

凯因斯便跟着梅塔梅尔来到他的画室。

画室里还有许多未完成的画,凯因斯只随意扫了一眼。他对所谓的艺术没有一点兴趣。

梅塔梅尔掀开其中一个画布,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棵树。”凯因斯说。

“不解风情。不,应该说完全不懂吧。”

梅塔梅尔轻轻抱怨了一句,便接着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懂了看画,什么时候才能触摸到精神。”

凯因斯反问,“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我不解释。只是,一条路不通,有没有考虑过换一条路呢?我的书房里有许多藏书,就先从那些书读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