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未谢，云未起
程蔚蔚看着女孩的睡颜，心里如同五味杂陈。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随他去吧！
......
“听婵，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了。虽然你平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呢，你还是应该有偶像包袱的。
我给你接了一个广告代言，正好你的电视剧也马上开播了，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好好炒一炒热度啊！”
一大早，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告又开始充斥着洛听婵的耳膜。
“知道了知道了！”洛听婵一脸无奈地答应着，一边询问着需要准备的东西。
“这次是一个普通的宣传片，要去一片湖泊旁边拍摄，你先早早把绿色的连衣裙准备好，要长一点的，还有几个动作，我把视频给你发过去了，你最近练习一下就好了。
对了，还有，你只有不到三天的准备时间。
这个原本是师月的片子，是我给你抢过来的，所以你必须要竭尽所能，不要让别人看不起啊！”
洛听婵无奈地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洛听婵瞥见了沙发上看书的程蔚蔚。
本来他应该去上课的，可是因为他怕“流感”会传染给学生，就一直没有去。
“蔚蔚，出去陪我买条裙子吧！”洛听婵拉着程蔚蔚的衣袖，一脸期待。
程蔚蔚敲了敲女孩的额头，“走吧！”
......
微风的午后，程蔚蔚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练舞的女孩，还没来得及欣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喷到了洁白的书页上......
程蔚蔚叹了口气，擦干净嘴边的血渍，悄悄地把用过的纸扔到楼下去了。
......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星期。随着洛听婵的电视剧的开播，她获得了一大批粉丝的支持，同样也吸收了不少路人粉。
微博粉丝一下子翻了几倍，代言的许多东西都被一扫而光。
“洛洛，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程蔚蔚笑吟吟地看着洛听婵，语气中却满是自豪。
“要那么红干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普普通通。”
洛听婵没有说谎，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一丝悲伤。
不论什么，也比不上一个健健康康的蔚蔚啊！
男人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行了，早早休息吧。”
那晚他们聊了很久，直到月上柳梢，听着男人的鼾声，洛听婵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女孩清浅的呼吸传入程蔚蔚的耳朵，黑暗中，程蔚蔚穿好衣服，看着熟睡的女孩，叹了口气。
“缘分已尽，来世再见。”
医院内。
男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对面神情严肃的医生。
“可以动手术了吗？”医生的语气中竟有一丝惋惜。
“可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
注定要经历死亡，与其碌碌无为，徒给别人增加烦恼，不如为别人做出贡献。
不知名的药物注入身体，弥留之际，程蔚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面惊喜的声音：“广臣终于有救了……”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迅速闪过，最后一刻，脑中浮现出女孩的笑脸，他闭上了眼睛，似乎要永远记得那张脸。
被捐赠者的家人同意将他安葬，自己也没有什么顾虑了，除了......她。
......
正在熟睡中的洛听婵突然心脏一阵钝痛。黑暗中，她猛的坐起。
“蔚蔚！”她下意识地喊着。
没有回应。
洛听婵爬起来，拍了拍上铺的被子，床板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人却已经不见了。
“蔚蔚！”
依旧是一片死寂。
洛听婵慌忙套上了衣服，就往大街上冲去......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洛听婵不知道程蔚蔚去了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慢慢地，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不少人都认出了她，嚷嚷着要签名。洛听婵却无暇及此。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听婵，我最近有点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有点忙，可能晚点。好好休息，最近工作不要太累了。”
......
深夜，伸手不见五指。
洛听婵端坐在床中心，闭上眼睛。“不要再藏了，出来吧。”
混沌中，一个人影慢慢闪现。“找我干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家伙。”
“怪我咯？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否则现在我还在沉睡着呢！多爽......”
“我怎么知道那里有那种东西呢！暂且不提，叫我干什么？”
“就是让你看看蔚蔚最近去哪了。他说有点事，很长时间都不回来了。”
“你还真敢信！告诉你啊要是想见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你怎么这么傻呢！”女人拍了拍洛听婵的脑袋，语气中满是无奈。
“你都不如我。蔚蔚都病入膏肓了，你还不知道。”
“可是最近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啊，而且我总不能把实情告诉他吧！”
“他早就知道了。”女人淡淡地说。
“在遇到我们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便拒绝接受治疗，直到病情恶化。
遇到我们之后，他尝试过接受治疗，但是面对巨额的医疗费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和你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为了不让你担心，他选择了隐瞒。
当年因为他的父母出了车祸，最孤独困苦的时候，最好的哥们背叛和你的消失，他染上了烟瘾。
并且因为长期作息不规律和终日的借酒消愁，身体很快就招架不住。
被人送进医院好几次的他，依旧终日浑浑噩噩，最后查出了肺癌。
本来他已经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却在无意中遇到了你。
于是他尝试着戒掉了烟瘾，并努力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然后他就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制造了一场偶遇，直到和你在一起。
一开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一切。本想找个时间不辞而别的，谁知道你就来了。”
洛听婵听得愣住了。“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那他现在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反正你就是见不到他了。我呢，是亲眼看见他每天晚上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编辑自动回复，并且忍着巨痛帮你做好一切的。
当时呢，的确有一丝感动，但看你无动于衷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洛听婵的拳头紧握，眼球也有些红。
“有没有搞错，你不主动来找我，我怎么告诉你？
再说了，即便我告诉你了，你又能怎样？
不过你也不必伤心，他本来应该会孤独地死去，可是你的出现，至少让他有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
女人坐在一跃，坐在了桌子上，一双美眸中满是淡然。
“他知道你们的未来不会太长，所以才一直不愿和你去办结婚证。
因此每次你要和他一起去办结婚证的时候他才会一直推脱。
他知道给不了你未来，但是却不愿再失去你。
他执着了这么久，制造了这么些假象，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了一下温暖，毕竟自己已经浑浑噩噩的生活了四年。”
洛听婵的眼圈红红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待他？当年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伤害他？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是不是依旧会和他保持着兄弟关系？”
“当然。”女人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他？”
“呵......”女人轻笑一声，
“温柔只会留给喜欢的人，不喜欢何来温柔？
他是你的白月光，但对于我来说，木讷老实的他真的不是我的菜。
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是喜欢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也许你会说我渣，说我铁石心肠，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是神，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凭什么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
生活就是如此，你永远无法左右我的思想。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能给我感动的人，我这人轻易不动情，可要是动了，恐怕就是一辈子。”
女人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还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铁石心肠，我的白月光都被你弄得遍体鳞伤。
整天和你家蔚蔚缠缠绵绵的，让我的小千看到了怎么想！
还有那次在机场，干脆直接就说不认识。当时我真想一刀捅死你！”
“小千？”洛听婵愣了一下，“小千是谁？”
女人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她捶打着洛听婵的肩膀，“你居然不认识我的小千！呜呜呜……”
“不行！你现在就把身体还给我！我要去找他！”
“你想的倒美。”洛听婵一脸嫌弃。“我还要去找我的蔚蔚呢！”
“身体借我玩几天嘛，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玩过了，天天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不要。”洛听婵嘟着嘴，表示不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女人灵光一现，一记手刀就劈了上去，然后慢条斯理地爬上了床。
“洛听婵”睁开了眼睛。“对不住了，谁让你那么重色轻友！”
.......
洛听婵一路舟车劳顿，终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
来来往往的更加显出了这里的繁华，女孩却无暇顾及，径直就朝着一座废旧的大楼走去。
走到一间破旧的地下室门口，在打算敲门的那一瞬间，洛听婵却犹豫了。
“算了吧……”洛听婵叹了口气，回头，打算离开。
“吱呀...”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洛听婵打了一个冷战，木纳地回头，对上了那双日思夜想的眸子......
靠，早知道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云九千显然也没有料到门口会有人，他慌忙将手中准备丢的泡面桶藏在身后。“你找谁？”
虽然大脑里面早就猜测了见面时所说的话，但这句疏离的话还是让洛听婵心里一凉。
“没事，我走错了。”洛听婵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我好像认识你。”
“你肯定认错人了。”洛听婵低下头，将口罩往上拉了拉，慌忙逃窜。
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再一次迟疑了。
那个人估计马上就要醒了，自己到时候恐怕连身体的掌控权也没有。
也就意味着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再也不会见面了。
“小哥哥，我看你剑眉星目清新俊逸挺笔薄唇风流倜傥潇洒英俊古雕刻画淡定优雅俊逸宁人探扇浅笑俊美无涛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貌若潘安威风凛凛，不如......给我你的WeChat吧！”
云九千愣了一下，他见过许多搭讪的人，当然都是在失势之前。
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在自己一贫如洗，就差沦落街头的情况下。
“对不起了，我没有微信。”云九千淡淡出口。
他说的是实话。几个月来，他仅靠一点少得可怜的稿费生活，连吃饭都顾不上，怎么可能会有钱去买手机。
一开始他还想着复仇，想着让云岗万劫不复，可是最后命运却给了他一记耳光。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千里马如果没有伯乐，那都不如一条咸鱼。
他现在的处境，除了写写文章赚点钱，勉强养活自己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只求平平凡凡度过此生就够了。
面对眼前的女孩，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小洛。
但是他却不敢去认，毕竟已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感受到了自卑。
就算他认了，又能怎样？
洛听婵没有说话，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做。
他们就那样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直到洛听婵的肚子叫了一声。
洛听婵：“.....”
云九千：“......”
“这位小姐，你快走吧，看你的穿着，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洛听婵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云九千一眼，转身离开。
一股淡淡的忧伤直击她的心房。
终究还是自己太主动了些......
那就...更主动些吧！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洛听婵回头，飞快地跑到云九千的面前，拥住了他。
云九千愣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
洛听婵说完，转身飞快地离开，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
一股冷意逐渐袭来，她渐渐的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看到洛听婵低咒了一声，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到了C国。
她一直注意着洛听婵的一举一动，却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一蹶不振。
反而，她开始更努力地工作。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那天中午，洛听婵拍完戏已经七点多了，做饭已经来不及，就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餐厅的布局狠简陋，一台老旧的电风扇正在“吱吱吱”地转动着。
收银台前，老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联播。
“我国著名科学家景国维先生的研究小组经过三十余年的研究，研制出了震惊全球的6G技术，并实现了立体传送，这将是人类生活的巨大成就。”
报幕员的一脸自豪。
“今天有幸采访到了景先生，接下来有请景先生给我们讲一下他的成功心得。”
“所谓立体传送，可以设想为一个机器把一个具体的物品分解成成千上万的分子原子团，再在另一个地方进行重新组合。（注：此句摘自网络）
我国目前是第一个实现立体传送的人，运用这种科技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火箭和卫星发射，节省了许多人力和物力。
我相信，我国继续坚持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那么前途将一片光明！”
景国维面对着镜头，微笑着说。
洛听婵吸溜了一口面条，“立体传送？很厉害的样子。
......
洛听婵回到了公寓，倒头便睡。
迷蒙中，她听到了一句低沉的声音：“洛洛，我来带你走了。”
洛听婵睁眼，看到了笑靥如花的程蔚蔚。
“蔚蔚！”洛听婵猛的坐起，“你不是好久都不回来了嘛！我好想你啊！”
程蔚蔚摸了摸女孩的头，“这不是想你了嘛！”
“呜呜呜，她说你死了……我好担心你......我好怕她说的都是真的......”
“傻丫头，怎么可以信别人说的话呢？你应该信我啊！”程蔚蔚笑着说。
“行了，洛洛，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好。”洛听婵抹了一把眼泪，拉着程蔚蔚的手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洛听婵”睁开眼睛，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她亲眼看见了头七还魂的程蔚蔚拉着自己讨厌的第一人格离开了这里。
她打开手机屏幕，现在是00:01，上一分钟，就是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时候。
洛听婵打开房间的灯，平日里用的好好的灯此时却发出“嗞嗞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瘆人。
女孩胡乱的披上了一件衣服，推开门就往外冲。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小千，她的小千。不论他认不认识自己。
毕竟，那是自己目前唯一认识并且能够依靠的人。
.......
洛听婵疯了一样的到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路上没有一辆车，午夜的街头，树影斑驳。
自己经历过许多事情。
从被第一人格召唤而诞生的那一刻起，她可以说是什么事情都遇到过。
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第二人格，自从在小岛上触碰了什么机关之后，第一人格复苏。
从此自己就成了那个人格的副本，终日像游魂一样在天地间飘零。
她去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事情。见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看到过比鬼魂还可怕的人心。
反正也没有人能看到她。
整个天下，自己唯一去不了的便是“自己”的身体——除非第一人格离开。
刚刚，也就是程蔚蔚来的时候，远在B国的她感受到了异样。
赶回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程蔚蔚带走了那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第一人格。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虽然自己什么都不怕，但真正经历过之后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
破旧的地下室里，云九千的面前是一个破旧的录音机。
云九千一边听着录音机里的新闻，在本子上打着草稿。
“自从景国维先生发明了隔空传送后，我国的运输业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经费。
E国为了获得核心技术，召集大批人才夜以继日地研究，不料却造成了时空轴错位，近期不少市民神秘失踪。
请广大市民做好准备，具体会发生什么事，科学家还在调查中……
E国的行为侵犯了别国利益，受到了全社会的斥责。将处以5亿罚款，用以造福科学事业。”
云九千吸了吸鼻子。“时空轴错位？会玩。”
“咚咚咚。”
正在赶稿的云九千打了一个激灵。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疑惑间，摇摇欲坠的木门竟整个掉了下来。
云九千：“........”
“什么事？”看着门口面色苍白的女孩，男人感到浑身的细胞都被抽离。
还没来得及反应，女孩就径直扑倒他怀里。
？.....
“呜呜呜……鬼......”洛听婵蜷伏在云九千怀里，委屈极了。
“胡说什么呢，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云九千一边安慰着，将怀里女孩的泪水轻轻擦干。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不停地往这边跑。虽然很疑惑，但云九千似乎没有任何排斥心理。
“乖啊，不要怕。”云九千温柔的声音让女孩安心了许多。
“睡会吧。”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床铺。
女孩虽贪恋男人的怀抱，但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在“沙沙”的写字声中沉沉睡去……
迷蒙中，她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洛洛，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啊！”洛听婵猛地惊醒。
程蔚蔚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不怕。”云九千看着女孩，“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
“乖啊，我就在这里，不要怕......”男人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
洛听婵睁开眼睛，阴暗的地下室分不清白昼黑夜。“沙沙”的写字声还在继续，让女孩才有了短暂的安全感。
“以前我收留你，现在轮到你收留我了。”洛听婵苦笑一声，“风水轮流转，说的一点都不错。”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云九千眨了眨眼睛，有点为难地看着房内唯一的床。
“开玩笑的。”洛听婵故作轻松地说。
“我不敢回去了。我真的被吓到了。”
“那就不要回去了。”云九千奸笑着，“我不介意和你挤一张床。”
洛听婵：“......算了我回去吧。”
“不怕了？”云九千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
“怕......你陪我回去吧！”
“才不！”云九千一脸嫌弃，“谁想到你和别人温暖的家里去......”
“谁说的！”洛听婵一脸无辜，“又不是我的本意...算了我也解释不清。”
自己的情况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别人。
“你写什么呢！”洛听婵看了看男人桌上的稿件。“热点文？你连手机都没有，拿什么看热点呢？”
云九千指了指旁边废旧的收音机，尴尬地笑笑。
洛听婵看了看时间，笑笑，“咳咳，我出去买个早餐，你用我手机刷会儿新闻吧。
老是用那玩意，没有多少素材的。”
洛听婵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出去买早餐了。
......
当洛听婵提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回来时，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云九千。
“怎么了？”洛听婵摸了摸云九千的额头，“没发烧啊……”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洛听婵顺着云九千的目光看去，顿时僵在了原地，手上的豆浆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今日头条第一条赫然写着：NH集团董事长云弘将其独子告上法庭。
视频上，云弘的脸虽然打了马赛克，看不清面部表情，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极度的愤怒：
“这个逆子，为了自己的私欲，竟勾结外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亲生弟弟。
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他在我的咖啡里动了手脚，恐怕下个受害者就是我！”
“呵.....”云九千嘲讽地笑笑，“云岗这是触了父亲的逆鳞。母亲就是父亲的命，当初他应该没有想到这一点。”
“虽然我的小儿子永远也看不到这条视频了，但我还是想道一句歉。
希望小儿子下一世投个好胎，爸爸这辈子对不起你。”
云九千淡漠地看着屏幕，仿佛那只是一次普通的采访。
“这次云老先生似乎格外愤怒，将自己儿子做的事悉数查出，涉及犯罪行为多达五十余件。
其中最大帮凶竟是C国首屈一指的富豪姜某。
姜某通过一系列下作的手段，为自己牟取了不知多少利益，并协助云某杀害了云某的亲生弟弟。
经查证，已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触犯法律十余条，将判处无期徒刑。”
“当时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云岗）找我，我就跟着他了，没有考虑到这是违法的。
后来看到卡上蹭蹭上涨的钱，也就什么都不管了，谁知竟然害了自己。”
听到“姜某”二字，刚刚还一脸淡漠的云九千竟开始颤抖，一滴眼泪竟顺着眼角滑落。
洛听婵没有说话。毕竟得知是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人背叛自己，谁都不会好受的。
“他曾经接近我，难道就是为了害我吗？”云九千楠楠地说着。
“我把他当成兄弟，公司的机密文件都不避讳他，他竟然利用这一点给自己捞油水！
还联合我哥害我......”
“这谁啊？”洛听婵看着屏幕上打着马赛克的“姜某”，一脸茫然。
“没事。”云九千没说话。
洛听婵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属于女人的尖叫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楼层。
“你...死了？”洛听婵说着，就往门外跑，边跑还一边把刚刚在外面买的大蒜挂在脖子上。
“给爷回来。”云九千轻松追上洛听婵，一脸嫌弃，“我要是死了，现在还能过的这么狼狈？”
“估计是我哥为了独自占有继承权，谎称我已经死了。
谁知竟歪打正着，反而给自己带来了祸患。”
“哦。”洛听婵冷漠地回答。“下午陪我去我那里吧，我怕。”
“好。”
.......
五点多的时候，俩人像做贼一样溜进了洛听婵的房间。
“你房间怎么了？”云九千悄悄地问。
“恐怖。”洛听婵低声。“嘘，我怕。”
云九千和洛听婵一步一步地往房间里挪着，背靠冷冰冰的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的。
一股眩晕感突然袭击着洛听婵的脑部神经，洛听婵迷迷糊糊地拉住了云九千的胳膊。
“小千......”
云九千看着倒下的女孩，连忙伸手去扶，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便一黑......
......
......
（插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