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房东（下）
当赵照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在卫生间门口，大门敞开着。
这时候的房东还在四楼。
杀人的滋味可真糟糕……就算对象是自己……
[赵照，作为人类活下去，就意味着你的数值都是平均值。]
“那有什么不好吗？”赵照摸出水果刀，又将它收好。“我是对‘人类’有执念的家伙，你可能不明白。”
“如果我两手空空，就代表我什么都能拿到。”
[你说这话简直是在装笔。]
“你可闭嘴吧。”
在说完之后，赵照先是停在门口，用紫外线灯对着每个地方快速扫过。
基本可以确定房东的位置就是在自己门口附近，要么是上方，要么是旁边。
“达叔。”
“我不知道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可以让您结束。”
上一次最后关头，让赵照下定决心结束自己生命的，是房东。
“你又知道我什么？我很满意这种感觉。”
房东的声音传来，是在左侧的位置。
“您试过……杀死自己吧？”
血迹。
在房东房间里，卫生间里，都有残存的血迹。
但是……不是别人。
赵照只能这么判断。
毕竟这层楼的住户只有自己被房东袭击的样子，那么可以猜测房东变成吸血鬼的时间还不到半天。
“我不知道您选我这个倒霉孩子是不是过分了。”
“但是您没选择其他人那真是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房东疑惑了。
我可以复活，死多少次都没关系。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这样一来，我也有把你物理超度的决心，因为你……想杀我。
最起码，已经扰乱我的正常生活了。
冲！
在下一刻，赵照冲了出去，对准左侧从中开始上下照。
空的！
赵照又往前跨了两步，当房东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尖锐的牙齿进入了喉咙，赵照可以感觉到血液正在被抽走。
可恶……
紫外线灯落在地上。
[赵照，死亡。]
……
这一回赵照不再多说了，直接冲了出去。
再次死亡。
[漂亮话倒是会说，可是以人类的身体又能做到什么？]
[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赵照，快，渴求力量。]
“我可以做到。”
赵照握紧了紫外线灯。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从来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没有什么好说的！
“啊啊啊啊！”
在不知道死了几次之后，赵照终于将房东重创，紧接着拔出水果刀上前。
恐惧在他心里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可以说现在的他，对于死亡近乎麻木，只有“下一次要做得更好”的念头。
“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难道说你一直在隐瞒吗！赵照！”
房东显然对赵照的攻击有所畏惧，因为一旦试图发起攻击，紫外线就会跟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房东正在被逼到角落。
“我哪有什么进步，只不过是不努力就会死掉。”
看着房东缩在角落痛苦的样子，赵照心中的情绪亦是复杂。
房东也是孤身一人，妻子离婚，带着孩子嫁给了别人。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闭嘴！你要做得到早都做了！”赵照的声音盖过了房东。
吸血鬼，也有眼泪吗？
“达叔，好好休息。”
眼前的吸血鬼缓缓闭上了血红的眼睛，嘴巴动了动，说了“谢谢”。
灯光落在尸体上，只有“滋滋”的声响。
吸血鬼，没有那么好看。就像人类一样，哪里有那么多的俊男靓女，而眼前的怪物，死后也就只是这样。
赵照将尸体带回了房间。
[你在做多余的事情诶。]
“闭嘴。”
赵照给尸体盖上了被子，已经看不出正常人的轮廓了，像是一副骷髅。
他靠着墙，感到疲惫。
“在这栋楼里还有怪物吗？”
[不知道。]
“你去死吧。”
……
“你去死吧。”
房东离婚后的某个晚上，房东拉着赵照在楼下的烧烤摊吃了起来。
因为赵照说让房东先请，所以被说了这么一句。
“我早就想死了。”赵照咧嘴，却见对面的房东开了罐装啤酒。
“你还年轻呢，生活……可是很美好的啊。”
听完赵照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我也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在我有老婆孩子的时候也这么想，可是他们不在了，我也不至于去死。”
房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您不在意吗？”赵照并不知道详情，不过不代表不好奇。
“在意啊，可是有什么用？”房东喝了一口酒，“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趁早放手，她也不会给你想要的。”
“人嘛，谁不是为了利益来的？”
房东要递给赵照酒的时候，被后者摆摆手拒绝了。
“你这个人，不碰烟酒有什么用？相亲人家也不看你这些，还能当好男人标准么？”
“好男人标准是啥玩意？钱么？”赵照咧嘴。
房东翻了个白眼，道：“有钱不一定是好男人，没钱一定不是好男人。”
“您喝醉了。”
“你才醉呢，我跟你说，酒这东西，越喝越精神。”
赵照笑了笑，道：“我可能还没醒酒，也不会再喝。”
“半醉半醒的活着，适合我。”
“蠢蛋。”房东哈哈一笑。
……
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游戏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自己是玩家，还是被人操控的角色？
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被别人窥视吗？那些在周围活生生的人，都是NPC吗？
赵照出来后便打算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就在这时，一束灯光照在了他脸上。
“你是……什么人？”
女人有些发颤的声音，让得赵照愣了一下，气氛不太融洽，而且相当尴尬：“我是……普通人……”
她继续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
都听见了吗？果然动静还是太大了。
“那个……说真话你会相信吗？”
“你先让我想想……”女人说。
“我刚刚，干掉了一只吸血鬼。”
“……”这回轮到对方沉默了。
赵照发现对方移开了灯光，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