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剧毒
凤仪殿
“就只打了她几个手板?”
厉太后凤眸一凛,周身的怒意让身边人都不敢抬头,她放下手里的玉如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嬷嬷,说:“云若槿在南安国可是下过大牢的,酷刑都尝过,几个手板又算什么。太轻了,这样根本没办法给她教训。”
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只能看到厉太后的脚,她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太后,但云若槿毕竟是摄政王妃,万一打坏了,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她长记性,知道这北寒皇宫里谁说的算。只要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就没有证据指控哀家,哀家矢口否认,单凭云若槿一面之词,慕长风还没办法指控哀家虐待他的王妃。”
厉太后轻哼一声,甩了甩袖子,眉宇间尽是得意,她招呼了身边的侍女,拿来一个方盒交给嬷嬷,说:
“这是清凉散,服用后两个时辰内浑身痉挛抽痛,再过三个时辰便可恢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
云若槿在皇宫里待了两天,那个嬷嬷变着法儿地折腾她,她用白布包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默默数着慕长风回来的日子。
只有这一只手的“证据”恐怕不够,真希望厉太后再来给她找找不自在,她好将计就计才是。
正想着这件事,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嬷嬷按照惯例拎着膳食到云若槿住处,云若槿闻到了鸡汤味儿。
她正好有点饿了。
“嬷嬷来了”
“王妃,这是您的午膳。”
“多谢嬷嬷,我正好饿了。”云若槿对嬷嬷笑了笑,她打开盖子闻了闻,眉心微蹙,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她抬起头问:
“嬷嬷,今日下午要学什么规矩?”
嬷嬷对着云若槿鞠了一躬,说:“过几日皇上生辰,宫里要大摆宴席,今日下午我被太后叫去打扫宫里,不能给王妃指导规矩,还请王妃好生歇息。”
“哦,那嬷嬷去吧,这汤我一定喝。”
云若槿把“一定”两个字咬得很重。
嬷嬷走后,云若槿摘下头顶的银簪在汤里试了一试,银簪发黑。
果然有问题。
云若槿拍手把菇兔叫了出来,对她说:“菇兔,你鼻子灵,闻闻这里面加了什么。”
“是。”
菇兔端起汤碗嗅着,突然,她的双眸划过一丝寒光,立刻道:“王妃,是清凉散。”
“清凉散?何物”
“来自西域的一种剧毒,但不会毒死人。会让人全身痉挛抽痛,几个时辰后疼痛散去,前后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完全是为了折磨人而存在的。”
听后,云若槿唇角微杨,说:“我猜得没错,厉太后果然怕慕长风找我麻烦,所以不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她起身慢步走向身后的书架。她所在的房间有一扇书柜,里面有各种各样老旧的书,也不知道多少年没被翻过了。
云若槿的视线迅速在这些书中扫过,直到落在了一本医书上,她眼睛一亮,把书抽出来,掸了掸上面的灰。
云若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小时候看过不少书,各种各样的都有涉及,其中也包括医书。
她记得有一种药草,介绍它的时候好像提到了这个清凉散。
她不懂医,但却无意间记住了不少药草名,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风榷草,菇兔,帮我去找风榷草,现在。”
“是”
菇兔并不知道云若槿要干什么,但她记得风榷草好像可以入药,所以就没问什么立刻去寻了。
风榷草在北寒国的药铺还算容易见到,菇兔很快就带了回来给云若槿。
云若槿端详着菇兔找回来的这种药草,满意地点点头。
“王妃,这药草是可以解清凉散的毒吗?”菇兔问。
“不,清凉散的毒,无解,只能扛过几个时辰后等疼痛自己退去。”
“……那这风榷草是用来干嘛的”
云若槿冲她努努嘴,问:“慕长风他大概几个时辰能赶回来?”
“朱雀给我传了消息,今日申时。”
“时间刚好。”
云若槿走到桌子旁,从容不迫地喝了几口鸡汤。菇兔见她此举,吓得魂儿都丢了,立刻过来抢下她手里的碗。
“王妃!这里有毒您忘了”
“有毒才要喝。”云若槿舔了舔朱唇,一脸泰然地嘱咐菇兔,说:“这汤碗里剩下的可别弄洒了,除了我,它也算一项证据。”
菇兔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去找太医,却被云若槿一把抓住胳膊。
“别去,我都告诉你了此毒无解,没用的。”
“无解也要解”
“菇兔,事已至此,毒药我已经喝了,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听我的。”云若槿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像是正月里刮过的寒风,呼啸凛冽。
“……”菇兔终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若槿走到菇兔面前,一本正经地说:“王爷就要回来了,我必须在最后这几个时辰内给他留下最好的‘证据’去对付厉太后。”
菇兔拳头握得死死的,“可、可是清凉散不能留下痕迹,无法指认……”
“所以我让你去找风榷草。风榷草本是活血化瘀的解毒良药,但一旦遇到清凉散,两者相互作用,就会有皮上暴血的症状,这就是我们要的痕迹。”
说着,云若槿把风榷草嚼碎咽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