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拆家
夜澜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卖了,竟然是被自己的徒徒。
为此,某世外医仙围着小竹屋追着自己的徒徒打了一个早上,而罪魁祸首慕长风则是坐在小竹屋外面的摇椅上悠哉喝茶,闲适惬意。
“你个臭小子往哪跑,给我站住!”
“慕公子救我~~”小北躲到慕长风身后,把他当成自己的救世主。
慕长风给朱雀使了个眼色,然后夜澜就被朱雀一计手刀打晕,眼睛翻白,倒在地上,过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清醒过来。
夜澜坐在椅子上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脆皮的脖子,横了坐在对面的慕长风一眼,说:“果然皇室人冷血无情不假,而且都是强盗!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这就是你拜托人的态度吗?”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而已。”慕长风一脸无辜。
“……”夜澜把头撇到一边,不想搭理他,结果一转头又看见朱雀,觉得脖子更疼了。
这主仆两个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慕长风将药方草草浏览一遍,问:“按这个方子,赵准夫人的病就会好吗?”
“你竟然怀疑医仙的方子,要遭天谴的。”夜澜轻哼一声,表情变的严肃,“可是,虽然我可以确信赵准夫人的病症是什么,也清楚这方子绝对有用,但难保不会出什么差池,最好是让我全程监督着她的治疗……不过现在没有这条件”
“这个条件可以有,”慕长风挑挑眉,说:“我今日来不仅是要来拿方子的,连着你这个医仙也要一起带回王府去。”
“什么?不不不,这竹林挺好的,清静自然,灵气飘飘,正适合我这种神仙居住,不走不走。”
“你确定?”
夜澜:“……”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夜澜不说话,慕长风隐约勾起了唇角,对朱雀说:“动手吧。”
“是”
“你、你们要干什么?”夜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朱雀倏地没了影,然后他便听见“轰”的一声,他的小竹屋变成了一堆竹子。
夜澜:“……”
拆拆拆拆——拆家啊?!
时间仿佛凝固,或者说夜澜的脑袋在这期间停止运作,小竹屋轰然倒塌惊起了不少周围的鸟儿,就连四周的竹篱也摇摇晃晃。
夜澜懵懵噔噔地转头看向慕长风,抿着嘴唇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王爷,求收留。”
慕:“嗯,不留在这儿了?”
夜:“不留了”
慕:“这可是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啊”
夜:“神仙四海为家,适应能力很强的!”
“好吧,看在你诚心入世的份儿上,本王就发发慈悲收留你。”
夜澜:“……”
要不是忌惮着朱雀那个魔鬼,他现在绝对已经扑过去和慕长风同归于尽了:)
他就说这些皇族都是强盗吧!
朱雀把竹子移到一边,夜澜那些宝贝医书草药什么的被救了出来,小北帮着夜澜打理行礼,而夜澜本人像丢了魂一样蹲在石头上看天上飘动的云。
慕长风依旧坐在摇椅上,眸色渐深。
他把夜澜从竹林接出来,不仅仅是要给赵准夫人治病,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也只有夜澜能做。
厉家在北寒国的地位不容小觑,厉太后和厉丞相前朝后宫勾结,而且厉家世代经营的药铺遍及北寒各个地方,几乎垄断了药铺行当,这些药铺带来的利润成了厉家根基的重要保障,毕竟有了钱其他的还不呼之即来?
他准备扳倒厉家,但不会拿百姓的利益开玩笑,若是厉家药铺经营妥善也就罢了,但他从神影司那里得知,最近偏偏连续发生了几件与药材行当相关的案子,甚至死了人,但一一都被一股官方势力压了下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厉家药铺存在什么苟且之事。
而最了解药材医疗方面的人,就是夜澜了。
这是他决定将夜澜接到皇城的主要目的,另外他还有一点私心,毕竟夜澜是个神医,留在身边也方便照顾槿儿。
一想到云若槿,慕长风的唇角下意识地勾起,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暖意。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她都在家做什么。
这时,慕长风的视线之内突然略过一道影子,一只白色的鸽子朝她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红翎?你怎么来了”
慕长风有些狐疑,看到红翎腿上还绑着信,心里竟是一阵忐忑。
他拆下信筒,慢慢展开字条,在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眉头猛地一皱,原本眸中的笑意悉数褪尽,一股怒火恣意在他的黑曜石一样的双目中燃烧。
“胡闹!”
慕长风的这一声低吼让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夜澜也不再看天上的云彩,怂怂地上前询问:“长、长风,谁惹着你了?”
“立刻出发,回皇城。”
慕长风神色凝重,握着字条的手渐渐收紧。
*
云若槿裹着一条薄被睡得正香,突然,她感觉身体一凉,一只手揪起她的耳朵,疼痛感让她瞬间惊醒。
“王妃,您怎么还在睡呀!快起来”
一个穿着黑棕色衣服的中年女人把云若槿从床上粗鲁地拽了起来,将一件衣服丢给她,“赶紧把这衣服穿上,太后可是下了命令,让我来教你宫里的规矩。”
“可是现在还是寅时啊嬷嬷”
“寅时就该起来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南安郡主吗?”嬷嬷翻了个白眼,一副倨傲的样子站在云若槿床边,说:“当了北寒国皇族的新媳妇,就不要想着享受什么的了,每日寅时三刻起床是最基本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哼!王妃在摄政王府还真是享福,看来摄政王还挺宠你的。”
云若槿:“……”
这是什么变态规矩,伺候人的那些事不都是下人干的吗,要她寅时三刻起床干什么,看星星吗?
就算她不是北寒本地人,但也没听说过这种无理要求,她深刻怀疑这是厉太后为了折磨她故意编出来的话。
云若槿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换上了嬷嬷给她准备的衣服——一件灰色的粗布袍子,一看就是打杂宫女的旧衣服。
果然如她所料,厉太后留她在宫里就是想折磨她,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地折磨她,才不是学什么狗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