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脚印与体重
素云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王淼忍不住问道：“你要一千金魂币做什么？”
素云涛低声道：“买药。”
王淼怔住了。
买药......
这个说法倒是还可以接受。
魂师向来体魄强健。可他能察觉到素云涛的面色比常人苍白一些，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疾病导致的。
王淼的眼神柔和下来。
这个世界有数以亿计的普通人，但魂师只有十几万，财富高度集中，好一些的东西都很贵，一千金魂币也未必能治好某些疑难杂症。
王淼音量渐低：“你要得太多了。”
素云涛沉默两秒后说：“总有人付得起，马天南魂师和马修诺大师是什么关系？”
王淼愣住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素云涛说：“马修诺大师是马天南的父亲。”
素云涛心中稍稍放松。
原著中出场过的姓马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剧情前期给主角唐三注册魂师身份的马修诺，马天南果然和他有关系。
他不清楚马修诺实力如何，但肯定不弱，不然不能在诺丁城武魂殿主持教务，而强大的魂师一定不缺钱。
王淼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是丧子的父亲，一边是个缺钱治病的孩子。他只得叹了口气。
伴着清脆的马蹄声，马车沿着坎坷的山路行进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银亮的盔甲与红缨在草丛间若隐若现，周遭没有虫鸣鸟叫，有的只是一片肃穆。
这里已经有武魂殿的卫兵在附近戒严了。
素云涛听见王淼和一名卫兵交谈了几句后，他们才被放行。
马车停下。
王淼跳下车：“我们到了。”
素云涛蹲着走出车厢，然后跳到地上，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狼藉。
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木头碎块，碎块上有很多血迹，周遭的地面也被染红了，但他没看到尸体。想必尸体已经被收容了。
素云涛轻轻摇了摇头。
斗罗大陆的刑侦技术很落后，连保护现场的意识都没有，想必也不会对尸体进行专业检验。这样一来，相当珍贵的一部分线索就遗失了。
不过他没有气馁。
他不需要真的帮他们把凶手锁定出来，因为他也不打算真的要一千金魂币。他觉得有五百金魂币就足够了，要一千只是为了最后能得到五百。
如果有人觉得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他主张拆掉屋顶，人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没有更激烈的主张，他们总连平和的路子也不肯行。
这话是鲁迅说的。
素云涛轻轻挥手：“你们停在这里不要动。”
他害怕本就不多的线索再被身后这两个魂师毁掉，那他可能就真没办法了。
王淼点了点头，靠着车厢抱起手臂。他之前已经来过这里了，翻了半天一无所获。凶手没有在现场遗留任何东西，即便有也已经被雨水冲到不知哪里去了，他不觉得素云涛能有什么收获。
他看到素云涛围着车厢残骸转了几圈，然后突然蹲了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
王淼不禁问道：“你......找到什么了吗？”
素云涛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继续观察脚下的事物，手上还不停地比划。
王淼心里痒痒的。
这个小子到底看到什么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武魂殿已经认真搜索过一遍了，这小子不会是在装模作样吧。
素云涛忽然说话：“我有线索了。”
王淼怔了一下。
素云涛低声道：“凶手应该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一百八十斤左右的男人。”
王淼困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雨水让土壤变得松散，脚印很清晰。”素云涛盯着身下的高跟鞋印，他伸手捏起一撮土，“这很简单。先计算压强，再结合土质就能推算出对方的大概体重，然后再用体重逆推身高。”
王淼眉关紧锁。
“你一定还会想问为什么是男人，这里是高跟鞋的鞋印不是吗？这一点在得出对方的体重后，这其实就不难想到了。”素云涛运用前世的基础刑侦知识侃侃而谈，“对正常人而言，鞋长的七倍约等于身高。但如果以眼前这只高跟鞋的长度来计算对方身高，对方应该是一米六的矮个子。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女人，当然，你们也可以朝这个方向找一找，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找到。不然的话，这双鞋就只是对方为了迷惑你们而刻意穿上的。其实想想也知道，谁会穿高跟鞋作战呢？”
王淼听得有些激动。
用鞋印深度推测体重，这个孩子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他虽然没听说过这种方法，但仅仅设想了一下便明白这的确有效。
一百八十斤、身高一米八、和马天南有很大恩怨......
他们的怀疑名单中只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凶手几乎被锁定了！
王淼激动道：“素云涛，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你就立了大功了！”
素云涛补充道：“如果不信我，你们可以自己安排人试试，找个一百八十斤的人穿一双这么大的鞋踩在浸湿的泥地里，看看是不是踩出一样的深度。”
王淼拍了下手。
一个卫兵走到他身边。
王淼低声说：“让殿里把陈梁控制起来，他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多去些人，小心他负隅顽抗。”
素云涛出声道：“如果你们抓住了凶手，我也不要一千金魂币了。给我五百就够了，毕竟我没有参与抓捕。”
王淼深深地看了素云涛一眼，然后又对卫兵说：“告诉马修诺大师，这个重要线索是别人提供的，对方要求五百金魂币的报酬。”
五百金魂币，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卫兵惊异地望向素云涛。
素云涛面色平静如水。
索要应得的报酬，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卫兵对王淼低头致意，他钻进树丛中，牵出一匹马，骑上后朝着诺丁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王淼对素云涛问：“你是怎么知道体重和鞋印的对应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