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之歌（10）
第二天。
一大早，大伙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苏小瑾起床后他们几个都已经不在房间，稍微乔装打扮之后，她出门去找李建国，无论他住在哪里，早上始终还是要回公司门店一趟。
她在那里蹲点就行了。
找了个就近的奶茶店，苏小瑾一边扮作客户点了奶茶和糕点，一边悄悄地观察着，附近是否会出现李建国的身影。
李建国还没等到，但徐俊骑着电动车来来去去的身影她倒是看到了好几遍，这人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其实却是无所事事。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发来了一条方宇天的信息:
“小瑾，把耳机戴上。”
原来如此，难怪风平浪静的样子，而且谁也没有跟她交待过什么，原来都在另外一个网络里沟通。
她赶紧从护腕上把耳机找出来，一塞进耳朵里，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方宇天:“喂喂湛涛，这玩意充够了电没有？直接就飞上天吗？”
湛涛:“够的够的，我都弄好了，你们别烦我，我现在在看几条街道的监控……”
徐俊:“这电动车骑着真舒服，回去我也要搞一部……”
梁以千:“你说这无人机没电砸到人的话，那人头会不会像西瓜落地一样爆炸开来……？”
方宇天:“小千你闭嘴，快点设置好让它们飞上去……”
湛涛:“速度速度，别辜负我连夜找人送过去，这无人机能飞五个小时，你们装置好中转站后让我操控就行了，我正在找人送第二批，那批没电了第二批要马上接力。”
徐俊:“你们知道吗？骑着电动车来来去去，风儿吹在脸上，就像春天将近在身边那样，可舒服了……”
几个声音一起:“徐俊你闭嘴！”
……
苏小瑾顿了好一会儿，才插嘴说道:“我也来了，请问现在啥情况了？”
徐俊马上接过话:“小瑾你也来啦，放心吧，在我缜密的部署下，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苏小瑾抬起头，不远处的街道上，徐俊骑着电动车帅气地晃了个S路线，潇洒而过。
方宇天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徐俊你拉倒吧，赶紧找嫌疑犯去。放心吧小瑾，湛涛不仅接手了这几条街的监控，甚至还运了些无人机过来做空中监视，相信只要纵火犯有任何一点行动，都逃不过我们的法眼……”
梁以千又在胡说八道了:“还法眼，我看你是眼睛发炎了吧，快来帮我看不到吗……”
……
苏小瑾顿时觉得，这团队里面最靠谱的，居然是远在天边的湛涛。
伴随着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交谈声，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早餐时间很快就到了，虽说点早餐的人可能并不是太多，但只要有人点，就一定会有骑手就位。
而李建国正是比较勤奋的骑手之一。
他从早餐开始，就陆陆续续接了一些单，并开始送餐了，这人心理素质不知道是真的好，还是太大条了，明明昨天发生了那么奇怪的事情，他却仍然没事人一样继续上班工作。
也许这就是生活，随时都在继续的生活。
苏小瑾当然跟了上去，持续跟进了很长一段时间，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见到其他疑似尾随李建国的人。
那个真正的纵火犯，没有想要下手吗？
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发现。
虽然耳机里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大多都是无聊的事情，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耳才传来湛涛一句认真严肃的话:
“大家静一静，有不妥之处需要跟大家说明。”
苏小瑾发现，这个团队有个很明显的优点，就是玩归玩闹归闹，可一旦需要认真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马上认真起来。
耳机里都静了下来，只有湛涛的声音在继续:
“考虑到是纵火问题，我的无人机上装置了热成像探测仪，针对探测到的，高于正常热度的部位会反馈信息给我，你们猜猜突然出现什么情况了？”
方宇天:“有地方着火了吗？”
梁以千:“有无人机炸了吗？”
徐俊:“想到可以把无人机装在电动车上的方法了吗？”
苏小瑾:“额………”
有时候他们也是太喜欢闹了。
湛涛叹了一口气，似乎还忍住了些怒气，才继续说道: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A街道突然出现了十几个热度超标的地方，都是住宅区。”
徐俊问道:“啥意思？能通俗解释一下吗？”
湛涛继续说道:
“我分析了一下扫描回来的数据，甚至让无人机飞近距离去拍照查看，结合起来得出的结论是，在住宅区某些外露的电线，变电箱之类的地方，被莫名的能量改造了，从而产生大量活跃的……推测是间隙中离子，如果还有能量持续注入的话，间隙中离子浓度足够大时，间隙被电击穿而发生电弧，那么就会短路起火，一定会起火。”
方宇天的声音明显非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神仙操作吗？难道那个纵火犯不需要接近目的地，就可以远程操控起火？”
湛涛继续说道:
“我查过了监控，这段时间，A街道这边路过的外卖骑手很多，但除了正常送餐没有几个有其他的可疑行动，所以方宇天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他可以远程操控，至于多远，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判断。另外徐俊，我把在这条街道送餐的外卖骑手名单发给你了，你尽量快点去查一查，事态紧急，如果没有及时把纵火犯找出来的话，情况可能会失控。”
苏小瑾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反问道:“怎么失控？”
湛涛回答道:
“十几个地方同时失火，消防那边肯定没办法同时顾及，那么像李建国这样的热心市民应该会投入到救火当中，恐怕这也是纵火犯希望看到的事情，为了针对李建国，他可能是豁出去了。”
方宇天也反问道:
“那么就是说，火灾发生的时候，如果纵火犯进一步用他的能力做干扰的话，那么救火的人，恐怕……全部都难逃一劫了？”
湛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也太可怕了！
大家都真正静了下来。
只有湛涛的声音，还在细细地分析着:
“这意味着，就算发生了火灾，我们也没办法判断谁是纵火犯，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起火之前，把嫌疑犯给找出来。”
大家还是很安静。
因为就目前他们得到的资料来看，是完全无法判断谁是犯人的。
方宇天也开始严肃起来了:
“好，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徐俊马上核实湛涛提交的资料，然后给出名单，小瑾现在李建国什么情况？”
苏小瑾回答道:
“他呀？他没什么情况，就是在断断续续地送餐而已……”
方宇天继续说道:
“好，现在我们非常被动，此前计划是等着纵火犯出现，但明显不现实了，所以接下来必须要主动出击才行，鉴于我们根本不知道纵火犯手里的藏品是什么，所以危险程度也不明确，但他的能力很强，可以隔空生产电弧引起火灾，请大家一定注意人身安全。另外听我安排，半个小时后，湛涛你用多个手机号码点餐，收餐地址全部都选择在A街道，备注【人不在放在门口就行】，确保李建国能够接到单，小瑾随时报告李建国的位置，李建国在A街道出现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徐俊回到A街道做监视，碰到可疑人物也要第一时间告诉大家。我和小千，则会去安排一场火灾。”
苏小瑾听罢有点震惊，急忙问道:“什么？安排一个火灾？”
“没错，我想赌一把，在这么大面积布下起火点的前提下，我赌这种操作应该是随机的，也就是纵火犯自己也不十分清楚究竟布在了哪些地方，那么，我们就给他一个完美的地方，”方宇天继续解释道，“对于纵火犯来说，这个计划已久的时刻一定尤为珍贵，他一定会近距离去观赏李建国被烧死的惨状，那么，我们就给他这样一个舞台，让他以为自己成功了，而不知不觉露出马脚。”
原来如此！
“好的，我明白了。”
“各自行动，有问题及时沟通。”
苏小瑾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建国，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到底他是犯了多大的罪，才会有那么一个疯子，不惜一切也要让他葬身火场？
方宇天和梁以千也已经来到A街道，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两人一边逛街，一边寻找一个适合成为【火灾现场】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街道旁边的老旧楼房，没有围蔽，没有电梯，而且旁边还有一幢孖生楼，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其中一幢楼里有火灾发生的时候，另一幢楼，是最好的【观看】场所。
10号楼，与11号楼。
方宇天抬头打量了一会儿，吐出一句话:
“就这里了。”
之后，通过湛涛查询到的资料，方宇天和梁以千选定了一个单元房——
无人居住的空置房，并且这房子的大阳台正对着对面楼，只要在对面那幢楼高一个楼层的地方，没有窗帘的前提下，能完美地观赏到这套房子里的一切。
通过一些手段，两人顺利进入到房子里，半个小时以后，方宇天发出了信号:
“十分钟后起火，地点在A街道10号4楼B单元，请湛涛确保李建国会出现在附近，苏小瑾确保李建国不会被烧死，另外徐俊，等烟雾起来后你在楼下散布谣言，说这个单元楼里有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家，各位清楚没有？”
“明白！”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说来，就来了。
其实这也是让苏小瑾特别意外的行动，为了避免纵火，而自己率先烧起一把火，这事也算脑洞大开了。
起火了。
烟雾从窗户冒了出去，楼下的街坊看到了，伴随着尖叫声，伴随着吆喝，楼上的住户也迅速撤离下来，眼看明火都要从窗户里伸出来了，街道上围观的群众更多了。
而在旁边那幢【观赏楼】，也就是11号楼，一个蓝色的身影走上了楼梯。
他是一个外卖骑手，他似乎很着急，但却不是着急去送餐，因为他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拿，却这样急急忙忙地冲上了楼梯。
他直接来到了楼顶——
来到对着10号楼那一边的边沿处，放眼静看，努力地盯着对面起火的单元，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一点焦虑，可焦虑中又像带着点期盼。
那个恶贯满盈的纵火犯，会是他吗？
他和李建国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憎恨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