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ss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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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1.【旧伤】

目送阿原出去,我不免长叹一声。

介错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对我说:“放心,楼拉,不要听她的鬼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摆摆手:“切,说这话~哪儿跟哪儿呢,还没到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地步,我自然相信你不是伊晃那种人。不过,要论死心塌地,我还真对她甘拜下风。果然好基友才是真情谊!”我竖起大拇指。

“……你生气了?”

“我犯得着跟人妖生什么气。”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嘴上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恶毒起来,“你说她不会为难你吧?先说好了,如果她非要留你,随你的便,但我必须走,我可绝对不跟你在这出洋相哦。”

“如果她真的是阿原,我倒是了解他。阿原是个能看得开的人,不会为这点小事纠结的。”

“那你满脸的五味杂陈是怎么一回事?”

“……小时候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突然变成女人,站在你面前让你娶他,你不五味杂陈?”

想想也是。

“其实吧,我倒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别人的事也不需要你来评论,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我心里一尬,于是换了个话题:“其实我更想知道,当年你给阿原那张图纸是怎么回事?小偷玩什么枪械?是你在哪里看到的还是自己想出来的?”

“……什么图纸?”介错的脸明显又黑了下来。

“……”

果然不说。既然他又在装傻,我也不好再问下去,似乎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情,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心里不由自主在这上面打了个结。

屋里顿时死一般寂静。百无聊赖间,介错拿起那把制作粗劣的实验品,反复把玩。

“阿原的手艺,跟方文江的手笔类似吧?”我看了他一会儿,说。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你手的动作。”我十分肯定地说,“你摆弄它的动作,和之前你在方文江水泥厂实验室把玩那些零件一模一样。”

“傻子。”他略带尴尬地笑笑,“那只能说是我的习惯动作。”

“你的习惯动作可不是这样的,而是格洛克17和AR,略带点以前曾经使用过贝雷塔92式的痕迹。这些从那时候你组装落地扇的动作就看出来了。”

他忽觉无趣,将东西扔回桌面上:“你这人果真非常讨厌!……跟你在一起,都快没有秘密了!”忽然一把揪住我衣领,逼过来问,“你还观察出什么了?”

我莞尔一笑,微微侧身,一手猛地捏住他虎口,另一手自下而上托他手肘,他迅速格挡开,这边我已经死死扣住他大拇指,他立刻松开我的领口退开,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不太敢相信我竟然敢那么顺理成章地反抗他。

我嬉笑道:“我还观察出,你一直是个单身狗!”

“你!”他扬拳作势想要打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不准离开我,知道吗?”

“为什么?”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知道我弱点的人活着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所以从来也没有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吧?”我忽然心疼起来,过去拉过他的手按摩揉捏,“Nut医生说,你右手指关节和尺桡骨有旧伤未愈,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还有你的脚伤都痊愈了吗?如果不好好治疗的话……”

他凝视着我,反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的伤疤上,嘴里却生硬地吐出一句:“真是多管闲事。旧伤多了去了,都没有任何一个比这里更深。不过你要是敢把这些说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会说出去。”我轻轻说,“我只是想治愈你这些伤……能做得到吗?”

“楼拉。”他想了一下,“我其实一直很怕,像我那么罪孽深重的人,怕没法给你幸福。”

我摇摇头,微笑道:“我不在乎。连自己的幸福还要别人给的话,那根本不叫幸福。我现在就挺开心的,真的!你没法给我幸福,那我也可以给你啊!”

“楼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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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介错瞬间扔开我的手,让我侧目了一会儿。

阿原摇着轮椅返回来,将一个铝合金箱子放在桌上,打开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从里面捧出一样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与方文江工作室的那些高压气流装置如出一辙。

“高压气流枪?”我脱口而出。

“妹妹好眼力。”阿原赞赏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琢磨那张图纸和阿古给我的建议,不断改进,终于做成了令自己比较满意的产品。来,我给你们试试。”

“不不不。”我急忙摆手,心里有点怵,“地方太窄,就别试了。”

阿原一边抚摸欣赏着面前的高压气流装置,一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这款产品,源于阿古的启发,而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它研发出来,不停修正数据,改进成现在这样的东西……这就像是我和阿古的孩子。”

“不要自我感动了。”介错嗤笑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东西,明明是做给方文江的吧?”

阿原脸色顿时变了:“你认识方文江?”

“这个名字在组织里如雷贯耳,我当然知道。”

“啊……”阿原大概没想到我们知道这个,更没想到介错能猜出她在帮谁做事,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尴尬,“他……现在还好吧?”

这回轮到我们意外了,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因为方文江其实很早就被捕入狱,多年前就死在监狱里了,而且他的水泥厂实验室也被警方清理一空,而今废弃已久。如果他们持续保持联系的话,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据我所知,并不是很好。”介错不动声色地说,“他本人没和你说?”

“发生了什么?”阿原问,“因为怕网络泄密,我们一直是用最原始的书信来往,他会将修改意见画成图纸给我送过来,我一看就明白,看完就烧掉,默契一直很好。不过近几年他在信中反复说ROTHSFIA组织架构和制度有变化,从那以后就很少给我具体改进意见了,如果有,也是文字描述,不像以前那么直观,但是订单一直还在陆续发过来。近两个月确实不见他的消息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她并不知道方文江已死的消息。那么,后来跟她联系的又是谁呢?秃鹫?还是他的新实验团队?

介错示意我跟阿原说。

我斜眼瞥阿原,搓着鼻子道:“他女儿的事。”

阿原听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介错,眉毛挑得更高。

介错点头道:“而且方文江这个女儿,目前就在这一带。”

阿原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们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高压气流装置放回匣子里锁好,又慢条斯理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深深吐一口气,忽然两眼圆瞪,眉毛一挑,拍案怒喝:“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