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官员的特权

宋朝政府对官员的优待是骨子里的，从身体到精神，方方面面特周到。他们鼓励官员府中蓄养家妓，钱嘛，朝廷出。另外，坊间开设有坊院养有坊妓，供穷秀才与商人玩乐。南宋王懋《野客丛书》说：“今贵公子多蓄姬媵。”“姬媵”即侍妾，蓄置家妓或侍妾多为淫乐，或教之歌舞，或使之侑酒，以为宾客之欢。大名鼎鼎的苏轼有歌舞妓数人，欧阳修有歌妓八九姝，杨震有十姬，张渊买佳妾二十人，韩侂胄有爱妾十四人，李允则有家妓百数十人。官妓、坊妓或官员府养家妓除了美貌柔情，个个都懂琴棋书画，兼具文学素养，并精于舞蹈弹唱。《清波杂志》有载：“士大夫欲求保富贵，动有禁忌，尤讳言死。独溺于声色，无所顾避。”

连太医都不闲着。曾任昭庆军承宣使的王继先，家中“屋宇台榭皆高广宏丽，都人谓之‘快乐仙宫’”，生活极度奢侈。他与儿子王悦道分别蓄养临安府名妓刘荣奴与金盼盼，日夜淫乐。王氏父子得知哪有美女便百般作计强取，全然不顾别人已有婚姻。

当时僧人道士都蓄妓。《清异录》记载：汴京大相国寺的僧人包养妓女，还美其名曰“梵嫂”。宋徽宗时，汴京各道观的道士也“皆外蓄妻子，置姬媵，以胶青刷鬓，美衣玉食者，几二万人”。《宋史》卷三十七所载：公元1196年，时任监察御史沈继祖弹劾大儒朱熹，共罗列十大罪状，其中包括“诱引尼姑二人以为宠妾，每之官则与之偕行”。有的士大夫老得快进棺材了仍嗜酒色，沉湎失度，每睡须婢歌吹齐鼓，方就一梦。北宋都城东京与南宋都城临安，是中国古代妓业最繁荣的城市。临安城素有“色海”之称。

士大夫家里没有不蓄姬妾的。后来因为通货膨胀，娶妾的成本越来越高，很多人便开始改娶为租。关于租期、租金和待遇皆由双方商议决定。这不用揣测，自然是看人下菜碟。漂亮苗条有知识的租金肯定贵，肥胖丑陋粗俗的当然要便宜点。

婢女则主要来自雇佣。雇主对婢女的来历要求很严，查你家祖宗三代不说，还要去开未婚证明无犯罪记录，否则一律不用。法律规定婢女租期不超过10年，不许主人私设公堂惩处婢女。

活色生香的日子让高官们雅兴大增，他们研墨填词，歌女自弹自唱，使得许多精致华美的词篇得以流传至今。就是在这样松弛优雅的意境中，宋词成了文学史上的一绝。在宋代，只要当上了官儿，只要你不各色，不愤青儿，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没得跑。

道士的生活更是花团锦簇。因为宋徽宗是个佛教和道教迷。他下令在全国设立“道官”26级，并亲自把道教推到“国教”的地位，自己以“教主道君皇帝”自居。那时，光皇家供养的职业道士就有2万多人。这些人有个特牛的名字：“金门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