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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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夜盗宝

三个盗墓贼,身材魁梧的名字叫胡有石,外号“黑石头”,四十多岁,道上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号,以力大出名,曾只身扛起近千斤重的压棺石救下过数人而出名。他生性沉稳,并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这让他威望更盛。他脸上那道诡异的疤痕是在一次盗墓过程中,用炸药爆破的时候蹦到的,形状不可名状,有人说像个星星,有人说像个小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人说是胎记、红斑什么的,而他们那个道上的人却笑言被鬼上身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他也不解释,平时也不苟言笑,反倒给他增加了许多威严和神秘。

中等身材的叫张广文,生的白白净净,年纪也不大,三十出头,本是一文弱书生,读了不少书,家道中落后也干不了什么粗重的活,以教人读书识字、写信撰文为生,在机缘巧合中结实了黑石头胡有石,从此一拍即合,干起了无本的买卖,在三人中主要负责识货、断货、出手、置办等活计,指望他干活是指望不上的。

身材瘦小的叫曾边,二十出头,外号“尕鞭杆”,尖嘴猴腮,看起来猥猥琐琐的,但是身手灵巧,动作麻利,是胡有石救下过的人中间的一个,对胡有石仰慕有加,自愿跟随他。他本就是个混混,尽干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在跟了胡有石以后,反倒是学了不少规矩,而且做事勤快,不拖泥带水,很得胡有石的心。

这三人今夜到此,就是为了这个勘察和筹划了许久的墓葬。

据张广文查的资料,此地原为一处古战场,是一位倒霉的将军打的唯一一场胜仗之所在,因此,这位将军格外重视此地,认为此地是他的福地,要求死后将他埋葬于此,以便荫庇子孙后代。通过多方访查和现场勘察,他们三人终于确定了墓葬的大概位置,在办齐了装备后专等天时了。

盗墓之人不忌鬼神,对他们来说,鬼神之说虚妄,属于自己吓唬自己的,凡信鬼神之人,是不可能干这个的。就他们的经验而言,什么鬼魂、诈尸、邪祟从没有遇见过,有的只是一些墓墙、墓道、棺椁之类的,有时也会遇到一些带机关的,但多半已经年久失效了。墓葬中除了一堆白骨,或多或少的一些陪葬品之外,并没有多少可怕的东西,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邪乎,那样惊悚骇人,那样九死一生。

但是他们就怕人知,盗墓这种事自古就有,但都是暗地里做的。人言可畏,从盗墓之人均被人冠以“贼”的称呼就可知一二。这种事是不受人待见的,有谁愿意自己的祖先被人掏坟弃骨?有谁愿意自己死后还被人搅的不得安宁?所以,做这些事的人往往把自己扮作行商走贩、旅人行徒、村夫野人、牧人樵夫,总之是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雪的前兆让他们等到了理想的时机,雪能掩盖一切痕迹,就这样,他们连夜来到了这里,动起手来。

一般来说,墓葬均有或大或小的封土,这个墓葬的封土几乎已经蹚平了,在历史的长河中,任何人为的痕迹也会慢慢被掩盖的。张广文经验老到,在小土丘上通过步数简单的测量,再配合罗盘的定位,就定出一个位置,喊了一声“尕鞭杆”,那个小矮子曾边马上会意,竖起一根钢钎用力插在土中。胡有石抡起大锤使劲往里砸,三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就听见“铮”的一声,三人面露喜色,张广文轻声说道:“有了”。

是钢钎碰到墓墙的声音,说明确定的位置是准确的。胡有石二话不说,带头刨起了土,张广文和曾边二人立马跟随,尘土和着雪花一起飞扬,不一会儿,就把周边的白雪染成了土黄色。张广文干一会歇一会,喘着粗气,另外两人也不介意,埋头干的起劲。不出个把钟头,已经挖到了墓墙了,胡有石拿小锤敲了敲石板,仔细地听着响声估量着薄厚。

“大概有四五寸的样子”,胡有石说道。

“砸不烂,只能用爆破了”,张广文道。胡有石点点头表示同意,“尕鞭杆”曾边马上开干,钻出炮眼,安放火药。按说这年头火药属于重要的军用物资,受军方管制,不好搞,但是他们总有办法搞的到,当然其威力不能和军方的炸药相比。

一声爆炸过后,三人冲了过去,炸掉了一小部分,但还是没有完全炸开,人进不去,张广文责怪曾边炮眼打浅了,曾边责怪张广文给的药量不够。胡有石摆摆手,叫他们不要吵,让曾边再放一炮。

这就是徐一鸣听到的两声爆炸声,当徐一鸣悄悄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正在清理爆破出来的石渣。

很快就清理好了,墓中的空气也已经完成了交换,先派矮小的“尕鞭杆”曾边进去一探。曾边灵巧的钻了进去,他很适合干这种事,所以也是当仁不让。探的结果让他们三个有点失望,墓内较为简陋,空间较小,没有陪葬的牲畜骸骨,四周青砖砌筑,顶上整块青石压棺。墓内没有机关的痕迹,有棺无椁,棺材倒还是不错的,板材厚实,描金绘银的。棺材周边散落着一些陶罐、陶碗之类的,有的已经破损,有的尚为完好。

一个将军墓,有棺无椁,即使这个将军混的再差,只要是正常死亡,也是无法想象的。胡有石他们也染指过不少高级别墓葬,不管棺内陪葬品多少,均是有棺有椁的,棺椁外面一般还有陪葬的主人生前所钟爱的狗、马等动物或者羊、牛等祭祀牲畜,有的还设有一些防盗措施,而这个墓葬,却什么都没有,不禁让他们颇感意外。

“他奶奶的,”曾边怒骂到,“看样子是大路上载葱——白费功夫了。”一脚踢烂一个陶罐,发出“哗啦”一声。他们都知道陶器不值钱,所以并不在意。在青海这个地方,出土的陶器太多了,有人挖个地窖能挖出个陶器,开个荒地也能挖出个陶器,陶器这个瓷器的祖先,比起他的后辈来说所受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曾边不禁埋怨起张文广来:“找的什么破资料,这那像一个将军墓,倒像是将军手下兵蛋子的墓。”

张文广怒道:“资料这东西,谁知道真假,那些闲的没事的酸腐文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最起码这不是还有个墓吗,没准儿里面东西不少呢?”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胡有石一声“开馆”打断了他俩的争吵,同时又燃起了三个人仅存的那点希望。

胡有石和曾边进墓开馆,照旧让张文广在墓外,一是为了放风,这是他们的经验和习惯,什么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二是以防墓内外出现突发情况好接应;三是为了递接工具货物。

棺盖在两根撬杠的作用下翻落下来,没费什么力气,毕竟数百年的棺木早已腐化变质,徒有其表。一股腐尸气扑面而来,两个人迅速堵住口鼻,避免吸入,都说这种腐尸味会让人减寿,不知有没有道理,但是一般盗墓之人很少有长寿的,而且时间一长,脸色阴鸷,让人望而生寒,可能和这种气体有一定的关系。

待腐尸气散尽,两个人马上探头望去。一具腐尸静静地躺在那里,肌肉皮肤半腐半干,浑身衣物腐化脱落,在和大量空气接触后迅速变黑变脆,好像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这那里是什么人高马大的将军,看骨骼体形,分明是一个女子,也许是将军的女人,但已不得而知。他们并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只想看有没有什么宝物,四处搜寻后,仅在尸体胸口找到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绿松石,呈水滴状,应是女子佩戴的项链吊坠,其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真他奶奶的晦气,又一次走空。”曾边骂道,看样子这也不是第一次走空了。张文广从上面也看的真真切切,果然没有惊喜,又走了眼了。“石头哥,你说这将军也真抠,自己的女人也舍不得陪葬点东西,”曾边忿忿不平,“谁知道,再说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将军的女人?”胡有石显得很冷静。“那怎么会有将军墓的传说,这个女人肯定和将军有点关系啊,”曾边提出质疑,谁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盖回棺盖后,两个人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始对他们开挖的盗洞进行回填。这是在情况并不紧急的时候他们必做的一项工作,也可以说是一项程序。盗亦有道,不能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让人家曝尸荒野,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也是对自己良心上的一种补偿。

没了动力和兴奋劲的曾边心不在焉,张文广是干干停停,只有“黑石头”胡有石不受影响,卖力的干着自己该干的活,这也是张文广和曾边佩服和服从他的原因。草草回填完成后,胡有石慎重的对二人道:“下次干票大的。”

三人一刻不停地收拾好东西消失在雪夜中。

雪越下越大,徐一鸣身上已经盖上了厚厚一层积雪,此刻已经和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