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皮筏子
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马皮筏子制作完成,马皮吹的浑圆,筏子骨架为马车车厢,那车均为榫卯结构,拆卸方便,用后可组装回去。
李文俢明白筏子的质量事关渡河的成败,因此,他一直在监工,全过程监督检查筏子的制作,通过漏气检测后发现密封性很好,他很满意,让士兵去叫队长过来验收并一起参观下水试验,哪成想马有禄喝的酩酊大醉,早已睡下。没办法,只能自己组织人手进行下水试验,发现筏子在水中平衡性极好,很平稳,这就说明马皮筏子的制作是成功的。
天已晚了,渡河只能等到明天。马肉也不能浪费,算是对那些出力的士兵的一种犒劳,大家吃的满嘴流油,很是尽兴,个个兴高采烈。雇工们自然是不吃马肉的,只得啃一些干粮。徐一鸣为了避嫌,也装作不吃,但就是这样,也不能换来其他雇工对他的好脸色,大家仍然对徐一鸣出的这个主意耿耿于怀,即便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对雇工们来说,不仅仅是杀马吃肉这么简单的事,这个河过不去才好,巴不得就此打道回府,不但钱挣到手了,而且也不用成天跟着这帮当兵的吃苦受累、以身犯险。他们哪里知道徐一鸣心中所想,自从他猜测这次任务和吐谷浑财宝有关后,就下定决心要跟随到底,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李文俢过来检查马皮筏子,用手压了压,发现没有昨天硬实,应该是有点慢撒气,都过了一晚上了,也是可以接受的。他一边让人补足气,一边将马有禄叫来验看,马有禄经过昨天一天,也不怎么生气了,询问了一下试水的情况,载重的情况,也表示了认可。
早饭过后,在李文俢的指挥下,该收拾的收拾,该打包的打包,剩下的马肉也一并带上,准备停当,只待渡河。
李文俢的渡河策略是:首先让一两个人试渡,然后将剩下的人、马匹和物资分批渡过去。首先过河的人带上绳索,过河后可将筏拉回去,也可将后渡的拉过去,减少水流的纵向冲击。考虑到河里奇冷无比,让先渡的人在一个容器中带上火种和生火材料,一来在筏上能暖和一些,二来上岸后首先把火生起,以便为已渡和后渡的人取暖。
这其中首先渡河的人最为关键,有一定的危险性。马有禄本想让两个雇工先试渡,不想让自己的士兵冒险,但是李文俢不放心,信不过那些雇工,马有禄想想也有道理,也就全听先生的安排。
李文俢首先挑选了两个水性好有架船经验的士兵带着长绳索、火种试渡,两个人战战兢兢的上了马皮筏子,感觉很平稳,心里踏实了不少。撑筏离岸,被水流一下斜着冲了出去。两个人手中各握着一根车辕,努力向对岸撑去,神经绷的很紧,加上使大力气撑筏,早已忘记了寒冷。河中水流湍急,筏子被急速的带向下游,岸上早安排了士兵握着绳索的一头跟着筏子往下游跑,怕绳索长度不够,筏子到对岸后拉不回来。
区区几丈宽的河道,筏子顺流而下约两三里才到达对岸。那两个人先将绳索固定好,然后在对岸生起了火,赶紧暖暖身子,没了那种紧张的后,感觉冷的有点受不了,幸亏先生提前想到了,不然连后续的活都干不了。
河对面看到渡河成功了,欢呼声一片,都很高兴。尤其是队长马有禄,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觉得虽然损失两匹马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又派两个人过河去帮忙拉绳索。有了刚才的经验,并有对岸的先渡的人的牵拉,筏子不在被冲的很远,很快就被拉过河,由于时间短,过河的人也并没有冷的受不了的那种感觉,暖了暖身子后,又可以帮着渡后面的人了。
过去四个人后,李文俢打算先渡一匹马试试,马如果能顺利渡过,那他心中还有点担心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但是怎么赶怎么拉,马也不肯登筏,这可愁怀了众人,有人提议说将马眼睛捂上后牵上筏,试过后也没用,捂上眼睛后的马显然安静了下来,但由于看不见,一步也不肯往前迈。
没办法,李文俢只得让大家将马放倒了抬上去,放倒后的马怎肯老实躺着,挣扎着就想起来,等把马眼睛再次捂上后才又安静了下来。怕马在筏子上扑腾,把筏子踢翻,就把马蹄子捆绑起来。将马抬上筏绑稳后,发现筏子吃水明显深了许多,但还算稳定,就连忙让对岸拉过去,靠岸后,对岸四个人去除马身上的绑缚和眼罩后,马自己就起身上岸了,起身过程中差点将筏子弄翻。
李文俢一看这个方法有效,就让人先把马全部渡过去,毕竟放倒这么大一匹马并抬上筏子需要人手。有了前面的经验,大家也越来越熟练,很快将剩下的十三匹马全部顺利渡了过去。
接下来,将其他人员和物资都安全渡过了河。这个临时制作的马皮筏子经受住了考验,依然完固如初,但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将那些骨架拆解复装成马车后,剩下两个如鼓如袋的大皮囊,被拴在河岸上,随着水流摆来摆去。
队伍简单休整一下,吃了点午饭就又出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依然浩浩荡荡,一路风尘。
胡有石三人一直隐藏在当兵的后面某个地方,监视着河边发生的一切,目睹当兵的离开,消失在视野里,才敢出来到河边观察情势。
来到河边,只见河岸冰层晶莹,河中水流湍急,河面寒气凌人。张广文对两人说到:“这应该就是那诗中所说的冰河了,‘冰河无情噬肤寒’说的就是这里了,看这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冷。”
胡有石点头不语,心中想到:既然诗中提到,说明这种“寒”不是张广文所说的“有点冷”那么简单,肯定非寻常之“寒”可比,在河边观察的这一会儿就能感受到,可以说奇寒无比。
“但是,咱们怎么过去?”曾边道,“那帮兵蛋子也真有办法,竟然想到用马皮做筏子,高!实在是高!”
“是啊,那队伍里面有高人,咱们以后得小心一点。”张广文说。
“看,那皮袋子还在那边漂着呢!”曾边用手指向对岸拴着的皮囊。胡有石眼睛一亮,沉声道:“好,正好为我所用。”
“这么远,怎么把它弄过来?”曾边不解。
“看我的!”胡有石说着从包裹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摸索出一个抓钩来。另外两个人即刻明白了过来,“黑石头”岂是浪的虚名,自然是有点本事的,“飞钩抓物”也是一绝。
“且慢!”张广文阻止到,“这里真是冷的厉害啊,有点受不了了,咱们先烤烤火,吃点东西,把身体暖和了再来一鼓作气如何?”
“对,对,对,确实是他奶奶的冷。”曾边打了一个冷战附和到。
胡有石虽有“石头”之称,皮糙肉厚,但在这种非比寻常的寒冷面前,同样也有点招架不住了,把手一挥,示意先回去。
当兵的营地里的篝火还留有余烬,还留下了许多废弃物,可用来生火。另外还找到了四只马小腿,当兵的嫌弃上面没有肉就扔了,现在却成了他们三个的大餐了,曾边还打趣道要好好感谢那些当兵的八辈祖宗呢。三个人将马腿拿来烤着吃后,浑身充满了能量。
胡有石估摸着河的宽度,感觉抓钩的绳子长度不够,找曾边要了根绳子缀上,准备停当,三个人又来到河边。胡有石奋力的将抓钩抛向对岸,他力气大是出了名的,虽然距离有点远,一般人很难做到,但对他来说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了防止皮袋子被抓破,他尽量将抓钩对着拴着皮袋子的绳子扔去。
他的“飞钩抓物”是很有准头的,要是在抓钩绳索范围之内,十拿九稳。但这次距离太远,超出了平时的范围许多,在加长了绳索以后,有点不适应,准头下降,连扔两次都没有钩到,第二次抓钩直飞皮囊而去,在将落未落之时,他硬生生将抓钩拽了回来,惊得张广文和曾边都倒吸一口冷气。
通过两次的试错,第三次,抓钩稳稳搭上了拴着皮袋子的绳子,将抓钩转了几圈将绳子缠牢后,用巧劲稍微一用力,就把绳子绑在岸上那头挣脱。马皮囊拉过去后,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三个人也没有什么木材之类的做筏子骨架,只能用绳子将两只皮囊并联绑在一起形成简易的皮筏。
胡有石再次将抓钩抛过河去,抓牢对岸一个冰柱,绳子这头攥在手里,形成一个牵引缆绳。先让身材瘦小体重最轻的“尕鞭杆”曾边循着绳索架着皮筏过河,等过去后再接应他和张广文。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队人马有大队人马的好处,三个人有三个人的优势。没用多长时间,三个人均顺利过河,过程有惊无险,无需赘述。
过河后,三个人怕耽误时间,也不生火取暖,打算通过赶路让身体回暖,当下就沿着当兵的印迹大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