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阵界之外的世界
黄青桔突然想笑，觉得自己过去太过幼稚。
从懂事起，被告知自己是人类，被父母遗弃，被虚妄山两个妖收养。
那时候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人也好，妖也好，没什么稀奇。
后来渐渐知道，妖隐匿在这个和平世界之下。
要守护人类，看顾好虚妄山。
可身体的糟糕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过目不忘，一点就通，懂的举一反三。
有时候黄牛教导她和风瑾昭的时候，她比风瑾昭学的更快。
风瑾昭是谁？是这世间唯一的凤。
她也曾无比骄傲过，然后被身体给消磨掉骄傲。
过去那许许多多的担忧，对于身体的怨恨也好，烦躁也好，最后归于平静。
黄青桔一直以为她已经可以毫无波澜的面对这个世界。
可以按照黄牛的要求压抑情绪。
当所有事情扑面而来时，她才明白自己多么幼稚。
世界这么大，事情这么多，而她始终在纠结于自己的身体。
好与坏，身体已然是这样，可她的心态却把自己固步自封了。
黄牛和尹杉是为了她的身体，限制了许多。
可她从来没争取过，甚至心安理得待在这个所谓的“牢笼”里。
此刻她终于醒了。
“我想通了。这是最好的选择。”黄青桔盯着桌面上的钥匙，笑开来。
随着阵界之核自由飞翔看见的一幕幕，不断在脑内反复翻转。
那种随风而行，看见世界的感觉太棒了。
身体不好又如何？她还活着呢。
活着就可以感受太多。
“我在虚妄山做了二十年的井底之蛙。一直谨记师父所说的守护人类。可我连我自己守护的究竟是什么，都没搞清楚。虚妄山又是做什么的？可以为人类做什么？”
黄青桔笑容不断，将视线挪到尹杉身上，慢慢起身，朝他鞠躬。
“我和师兄即将离开阵界，前往阵界之外寻找恶蛟妖丹，请衫爷爷守护虚妄山。”
风瑾昭一看她站起来，连忙跟着起身，一起鞠躬。
尹杉手一摆，用妖力成风让他们直起身体，“钥匙带上吧。阵界很大，也不是所有妖都能被阵界压抑妖力。你们在虚妄山长大，带着虚妄山特有的味道，万一被心怀不轨的大妖发现，有些危险。”
“可是，开启阵界之核不是需要这把钥匙？”
“成为阵界之主需要这把钥匙。但阵界无需一把钥匙开启。”尹杉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师父昏迷，我要镇守虚妄山和他，你就是未来的阵界之主，戴好它。”
黄青桔怔怔看着钥匙，“可是，我带走钥匙，虚妄山的那些……”
“看来你也没多问什么。阵界之核只听命掌握钥匙的人或妖。你走前嘱咐它照常行事就行。我在虚妄山待着，无需阵界关照。”
尹杉说到这里，视线扫过他们，满是担忧，“倒是你们，一个身体孱弱，一个妖力不稳。”
“钥匙好容易弄丢。”黄青桔拿起钥匙轻声嘟囔。
刚说完，这把钥匙冒出光泽，就像是流动的水，顺着她的指尖一路攀爬到手腕间，形成了一条墨绿色的手链。
简简单单一条看不出材料的手链，在连接处还吊着一个小小的树枝，被光芒一反射，会有暗金色在表面流动。
“看来阵界也挺满意你。以后有什么疑问，只要还在阵界内，你都可以询问它。”
黄青桔有些懵的举起手，看着手链，轻声说：“小树？”
小树枝闪了闪，在她耳边响起声音，是刚才阵界之核的声音，“我是阵界之核。”
停顿片刻，声音微弱一些，仿佛透着不好意思，“叫我小树也行。”
黄青桔抬头去看尹杉和风瑾昭，却发觉他们毫无反应，“你们听不到？”
“不靠近阵界之核，无法聆听。”尹杉脸上带笑看着她那副懵懂的样子，“保护好它。它可以回答你任何疑问，也可以保护你。”
“师妹有我在，不会有事。”
风瑾昭的话让尹杉笑了起来，“多一个妖保护她不好吗？”
好是好，可心里不会舒服。
风瑾昭没吭声，瞅了眼还在把玩小树枝的黄青桔。
“既然之前你跟四家沟通过，聊起过虚妄山暂时由你管理。你要离开虚妄山的事也需要跟四家交代一下。”
尹杉的话让黄青桔微微凝眉，有些不解，“师父曾经说过，四家依附虚妄山，是靠着虚妄山生存的。可为什么我觉得虚妄山处处受制？”
“你是这么感觉的吗？”
黄青桔觉得尹杉这反问有些叫人琢磨不透，抿嘴看向他。
“现在彻底信任我了？”尹杉朝她挑眉。
“师父突然出事，我心里很乱。所以……”
尹杉清清淡淡笑起来，露出惯有的慈爱笑容，还有对她的那种宠爱。
拍了拍她的脑袋，“妖善变，不止是外形还有心思。你记得保持冷静的思考和判断。特别是出了阵界，一定要小心。”
黄青桔觉得他是故意略过四家不提，也不好继续追问，轻轻点头。
“你们从小在虚妄山长大，一定不知道阵界外的世界。那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为什么阵界都无法彻底包容整个世间，是因为当初虚妄兽的出现，大妖们一起想消灭他，动用了各种天赋妖力，导致不少地方出现了问题。”
“问题？”黄青桔有些懵，想象不出能出什么问题。
“一时半会儿无法说清，但你们一定要小心。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有它可以带你们回来。”尹杉指了指黄青桔手腕间的手链。
“我明白了。”黄青桔一点都不明白，可有些事的确一言两语说不清，去了她就知道了。
“就你们两去？”
黄青桔是打算就她和风瑾昭去，毕竟风瑾昭似乎看苏星辰不满。
“带着星辰吧。这孩子性格和善，又细致妥帖，带着他也不需要操心太多。”
黄青桔瞅了眼脸色越来越低沉的风瑾昭，没吭声。
“把那保从霜也带上吧。这孩子也需要好好适应妖身。”
“嗯。”反正都带上了，风瑾昭应该不会不满吧。
黄青桔拽了拽风瑾昭的袖子，叫他脸色和缓过来，对他露出笑容。
风瑾昭最没办法被她这么撒娇般的看着，当然不敢多说什么。
“记得跟四家交代一番。”尹杉装作没看见一人一妖的小动作，撇过头看向外面，“终究还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