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家
雷鸟是一种罕见的纯妖，和半妖、化形妖不同。
所谓纯妖，生来就是妖，可使用妖力，懂人言。
跟那种通过吸取天地灵气，渐渐充盈妖气化做人的化形妖不同。
纯妖一般不屑化作人形，隐匿的比其他妖类还早。
祝家就特别擅长封印这种纯妖。
纯妖妖力纯粹，消灭后无法消弭天地间化作灵气，反而容易让其他妖类暴躁。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封印。
“雷鸟这种纯妖，大概有几十年没看见了。”
风瑾昭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他知道黄青桔身体不好，雷鸟这么折腾，飞机为了躲避闪电，起起伏伏，会让她身体不适。
“确切来说，六十四年不曾出现雷鸟。传闻中最后一只雷鸟被祝家封印。”
黄青桔捂着胸口，说话极轻极缓。
“所以这是遗漏的？”风瑾昭瞅见她捂着胸口，着急起来。
往扶手一撑，“我去解决它！”
飞机里响着空姐提醒安全的声音，其他乘客都有些慌乱。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人凭空消失。
黄青桔在他动作时没有阻止。
风瑾昭的凤火足以把这只雷鸟化成灰。
只是，为什么这么巧？
她坐的这班飞机，怎么会出现雷鸟。
六十四年的封印时间，似乎并不够将雷鸟彻底消灭。
黄青桔想起祝晚蕾那张冷淡的脸，缓缓闭上眼。
就算祝家觉得她不配，也不会用这种招数。
胡恕清的事，电梯里宋家符纸的味道，祝晚蕾的态度，苏酥的盘算。
黄青桔慢慢睁开眼，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涌动。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涌动。
四家在虚妄山手下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是什么东西出现，让四家联手，还是什么原因？
黄青桔脑子有点乱，自嘲的笑起来。
过目不忘有什么用？
她在虚妄山长大，学了许多，却偏偏没有学过这些。
那些心计盘算，用黄牛的话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你更需要修心养性。”
可修心养性就是什么都视而不见吗？
飞机在晃动，身边的人们从小声讨论到有人尖叫，甚至能盖过广播里空姐的声音。
黄青桔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一点不担心。
之前飞机外面一片漆黑，让飞机里气氛都沉闷压抑。
风瑾昭出去之后，飞机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电闪雷鸣的声音越来越小。
外面的黑被一道光亮劈开，一点点驱散开。
“各位乘客，我们已经穿过……”
空姐镇定的声音被黄青桔抛在脑后，风瑾昭还没回来。
黄青桔双手紧紧攥起，目光不断在窗外搜寻。
如果风瑾昭被人发觉飞机里消失，牵扯可就大了。
但凡有一个被发现，就是虚妄山出动的时候。
要清除记忆，还要将所有相关人员监控起来。
现代文明根本无法接受妖的存在。
而且风瑾昭是悄悄跑出来的，一旦被黄牛发现，可能不止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黄青桔越想越紧张，她不想风瑾昭为了她被黄牛惩罚。
“怎么了？一直抖？”
风瑾昭一回来看见黄青桔看着窗外，身体微微抖动。
往前一顷，抓住她的肩。
听到他的声音，她瞬间放下心来。
转过身一把抱住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还怕我没办法处理那只雷鸟？”
风瑾昭不知道她的担忧，只以为她怀疑他的妖力。
可对黄青桔的宠，让他没有一丝不满，只带着点委屈。
“我就算妖力不稳，这种纯妖也不会放在眼里。”
在不少妖类眼里，不会化形的纯妖，不过是比一般野兽多了点智慧而已。
黄青桔闻着他的凤火气息，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下来。
听到他有些委屈的话语，在他怀里闷笑起来。
“我怕你被人发现。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风瑾昭一听她担心这个，顿时身心舒爽，拍了拍她的后背。
“倒是你，没事吧？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没事。”
黄青桔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扬起嘴角。
“这只雷鸟，身上有祝家的味道。”
风瑾昭的话让黄青桔顿时没了好心情，将头抵在他的胸前。
沉默一会儿，才轻声询问：“你肯定吗？”
“嗯。四家的味道不同。
除了苏家最难闻之外，其他三家都有各自的味道。
祝家的封印符跟宋家的符咒味道不同。”
“你的意思是，这只雷鸟是被祝家放出来的？”
风瑾昭不敢肯定，只是觉得那只雷鸟有问题。
他一出现后，那只雷鸟仓皇而逃。
但还没跑出几百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到飞机旁。
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最离奇的是，这只雷鸟没死。
在他喷出凤火之后，没有看见雷鸟化作任何灰。
倒是他朝雷鸟喷凤火的瞬间，有一道绿光极快闪过。
绿光闪过后，雷鸟消失，天空放晴。
他直觉有问题，但又想不透问题在哪里。
这只雷鸟身上有祝家的味道，莫名出现在黄青桔坐的飞机旁。
风瑾昭心里默默有了盘算，但又不想黄青桔操心。
从来不会骗黄青桔的他，选择说出自己所见，但不愿意黄青桔牵扯到这些事里。
“祝家封印的妖在本家。”
风瑾昭的话让黄青桔轻叹一声，“我知道。祝家倾巢而出为虚妄山做事。
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全都在老宅。不在西化市。”
她更明白，风瑾昭只希望她不要去怀疑祝家。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师父，由他定夺，不会多想。”
黄青桔伸手在他肩头画个圈，“如果不是你在，我已经没了。”
“胡说什么。我会一直在，谁也不能让你没了！”
风瑾昭刚被她指尖画的有些心痒，听到这话，气到恨不得拍拍她的脑袋。
“我只是想说还好你在啊。”
黄青桔抬头朝他俏皮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人去处理任何事情。”
风瑾昭说着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
看着她笑起来的模样，总让他心头发痒，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她的身体太过柔弱，他想靠得更近都害怕伤害到她。
“嗯。我信你。”
黄青桔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的担忧，顺势贴在他怀里，安心闭目休息。